他的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脸上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灿烂。
他先是目光真挚地看向崔珏,眼中满是孺慕之情,随后又迅速转头望向钟馗,那灵动的眼神里写满了重逢的喜悦。
“当然有啦!”
徐灵风的声音清脆响亮,如同山间清泉,在空气中欢快地跳跃,带着藏不住的欢喜,“我常常想起你们,那些在地府的日子,每一段经历都像珍宝一样,被我小心地收在心里。”
他微微歪着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略带思索的神情,继续说道:“我不仅想念两位爷爷,还惦记着地府里的每一个人呢。闲暇的时候,我总会琢磨着大家都在忙些什么,是不是一切都顺顺利利,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儿。有时候做梦,还会梦到和大家一起在那神秘又奇妙的地府里穿梭呢。”
……
听到徐灵风这么说,崔珏和钟馗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相视一笑。
崔珏的眼中泛起了一层温柔的光泽,那是长辈对晚辈纯粹的喜爱与欣慰。
他再次抬手,轻轻摸了摸徐灵风的头,动作轻柔,仿佛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感慨道:“难得你心里还记挂着,不枉我们一直疼你。你这孩子,打小就重情重义,每回想起你,心里都暖烘烘的。”
钟馗则是仰起头,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笑声震得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微微颤动,那笑声中满是豪迈与畅快。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了拍徐灵风的肩膀,力度虽大,却带着十足的亲昵:“这小子,一看就是重情重义的人,以后指不定能帮上地府大忙!我就知道,咱们和这小家伙的缘分可不浅呐!”
这时,陆之道和魏征也面带微笑,缓缓走了过来。
陆之道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慈爱,他说道:“看来,这一趟人间之行,又多了些温暖的回忆。”
魏征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同:“是啊,这孩子的心意,让咱们这地府的差事,都多了几分温情。”
几人围在一起,仿佛不是阴阳殊途的地府神明与人间少年,而是许久未见的亲密家人,在这普通的餐厅里,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奇妙的氛围……
徐灵风的家人们在一阵恍惚后,意识逐渐回笼。
他们的眼神从最初的茫然无措,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薛依月率先完全回神,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前方,当看到钟馗那魁梧如山的身形时,整个人猛地一僵。
钟馗站在那里,宛如一座巍峨的黑色山峰,周身散发着凛凛煞气。
他豹头环眼,双眸中透着犀利的光芒,仿佛能看穿人心底的一切秘密,满脸虬髯肆意张扬,每一根胡须都像是蕴含着无尽的威严。
在这略显昏暗的餐厅灯光下,他犹如从地狱深处走来的魔神,周身笼罩着一层让人胆寒的气场。
薛依月的瞳孔瞬间放大,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股强烈的恐惧瞬间攥紧她的心脏,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了她的咽喉。
“啊!”一声尖叫不受控制地从她嗓子眼迸发而出,那声音尖锐而凄厉,划破了餐厅原本的宁静。
这声尖叫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平静。
徐灵风原本正和几位判官交谈,听到这声尖叫,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薛依月,眼神里满是担忧与关切,急切地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与此同时,崔珏、陆之道、魏征和钟馗这四大判官,也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他们的眼神或温和,或深邃,或带着探究,但落在薛依月眼中,却都让她的恐惧更添几分。
薛依月和钟馗视线交汇,只觉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双腿瞬间软得像面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的手掌在粗糙的地面上擦过,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此刻的她根本无暇顾及。
她慌乱地用手撑地,身体下意识往后退,想要逃离眼前这个让她恐惧到极点的存在。可没退多远,就被身后的椅子绊住,一个踉跄,差点再次摔倒。
徐灵风的其他家人也被薛依月的反应吓到,他们顺着她惊恐的目光看向判官们。
一时间,恐惧如同病毒一般,在家人间迅速蔓延开来。
大家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疑惑,有人甚至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以避开这几个散发着神秘与威严气息的不速之客。
……
徐灵风的反应极为迅速,在薛依月摔倒的瞬间,他像是被弹簧弹出一般,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她身边。
他半蹲下身,双手稳稳地托住薛依月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起来,动作轻柔得如同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月月姐姐,没事的,没事的,我在这儿呢。”
薛依月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惊魂未定的她,只要一抬眼看到钟馗那威严骇人的模样,恐惧便再次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忙不迭地往徐灵风身后躲,双手紧紧抓住徐灵风的衣角,身体还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仿佛秋风中一片瑟瑟发抖的落叶。
徐灵风转过身,用自己不算宽厚的身躯将薛依月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从掌心传递出温暖的力量,试图安抚她紧绷的情绪。
他一边拍,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慰:“没事的,月月姐姐。钟馗爷爷就是长得吓人了些,其实他心地可正义善良了。他在地府专门惩治那些作恶多端的坏人,守护阴阳两界的安宁。别看他平时凶巴巴的,那是刀子嘴豆腐心,从不欺负好人。”
说完,徐灵风转头看向钟馗,眼神里带着一丝求助,希望他能配合自己安抚薛依月。
钟馗见状,无奈地挠了挠头,那蒲扇般的大手在浓密的虬髯间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