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韵瑶不服气地问:“可我们日游神不都还可以任意取为非作歹之人的性命么?”万一这人又阳寿又还没尽,不同
凌阳也一再告诫张韵瑶,遇上这样的事,最好不要插手,把本来就该死的亡魂放回去,扰乱阴司秩序,罪名是相当严重的。
阴差也不是任何一个亡魂就能胜任的,首要的就是必须要狠,把自己当成一个冷酷的机器,不受任何亡魂左右。若是因为同情就把亡魂放回去,惹出阴阳混乱的局面来,惩罚是相当严重的。
凌阳叹了口气,拍了她的背,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就是命运,扛得过那是再好不过了,扛不过,也只能如此了。你好歹也是阴间神职,若所有阴差都如你这般悲天悯人,那这世界怕是要乱套了。”
“这也太残忍了。”张韵瑶一想到那么小的孩子就要忍受饥饿的苦楚,心脏都揪在了一起。
“不能。”
“难道就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么?”张韵瑶相当不忿。
孤魂野鬼的日子可不好过,就好比阳间的乞丐,既要忍暑受冻,还吃不饱睡不肯,还要受同行欺负,受人白眼。虽说如今有一部分假乞丐日子过得相当滋润,但阴间的乞丐可没有这等待遇。
凌阳淡然道:“这有什么,死了就是死了,亡魂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进入中转站,否则,一旦错过了报到时间,就永远只能成为孤魂野鬼了。”
张韵瑶看得很是不忍,她也是女人,自然明白离开呀呀学语又无亲人的至亲骨肉是何等的痛苦。她拉了拉凌阳,说:“这些阴差也太冷酷了,这女的多惨呀,他们都不通融一下。”
阴差冷冷地说:“你别再使泼了,你女儿也是带着罪孽抬得胎,她命中注定要受此一劫,能熬过去,自然无事,熬不过去,也只能怪她抗不过命运。你就是把眼睛哭瞎也无济于事。”
张韵瑶数了数,一共有四十多个亡魂,那么证明乐山地区,最近几天内就死了这么多人。哭得最狠的当要数一名女子,她是因为忽发疾病而亡,还有三岁多的女儿还呆在身边,自己又是单身母亲,她这么死了,女儿怎么办,求阴差行行好,放她回去再看一眼她的女儿,她家的房子是反锁着的,周围邻居都隔得较远,女儿一个人被关在家中,会被活活饿死的,得到无情拒绝,一路上使泼打闹不肯走,被阴差挥着鞭子打着走,身上留下不少血痕。
亡魂里有老有少,男女皆有,麻木的应该是看淡了生死,悲凄的应该是放不上生前的亲人,怨恨的应该是死不瞑目,哭闹的应该是还有未了之时,不肯离去。
“来了。”张韵瑶说,果然,前边出现一群队伍,头戴铁帽手持铁链铁鞭的阴差,正不停地吆喝着一群神色或麻木,或悲凄,或怨恨,或哭闹……的亡魂,正朝这边走来。
不过这些毛病也都是男人惯出来的,也只能默默承受就是了。
“好好好,是我的错,这总成了吧。”凌阳无奈,果然与女人是讲不得道理的。聪慧如母亲,高贵如师娘,全都如出一辙。
“还不都要怪你,这事儿你就没有错么?尽管你是为了我好,但你这么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人家,我能不多想吗?”
凌阳捂着她的背,道:“你们女人嘛,就爱多想。”
“讨厌。”张韵瑶不依地捶他的胸膛,又嘟着唇偎在他怀中,声音呢喃:“以后不许再不声不响离开我了,人家这些天可难受了,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
“记得这么清楚?”凌阳一脸坏笑。
“哪有,明明才二十四天好不好?”
凌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忍住,给她整理了被弄乱的衣服,看着她红彤彤的脸儿,一边咬她的耳朵一边轻声道:“我已经快禁欲一个月了。”
二人和身体迅速升温,凌阳也逐渐有控制不住的倾势,手开始往她衣服里探去,张韵瑶微微挣扎着,但又不愿扫他的兴……只是在这样的场合,不得不制止他,她推开他,轻叫道:“不要了啦,他们已经来了。”
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她如棉花般的红唇,张韵瑶也回吻着他,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身子偎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攫取属于他的温暖。
黑暗中,她的面色温润如玉,如桃花般的脸蛋上尽是对自己的依恋爱意,眼里满是对自己的温情蜜意。凌阳相当受用,把女人当成花来养的收获果然丰富。
她摇了摇头,只是更加靠近他了。
“看情况再说吧。”凌阳搂着她,把她揽在怀中,“冷吗?”
她轻轻环着他的腰身,把头枕在他肩窝处:“一会儿我们要怎么做?”
护身盅真有这么厉害?张韵瑶将信将疑,不过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男人,侧头,望着凌阳坚毅坚挺的侧面,她修为不及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能勉强瞧出他大至的面部轮廓,依然能瞧出他那双坚毅的眸子在夜色中灼灼发亮。
凌阳说:“有,不过有护身盅在,你就是躺在蛇窟里睡觉都无问题。”
“这儿会不会有毒蛇昆虫之类的?”张韵瑶小声问道。
他们的脚下,只有一条埋满枯叶的路,夜间湿气重,张韵瑶一双旅游鞋已是泥泞不堪,艰难地拔开荆棘树丛,躲在一棵树背后,
凌阳摸了莫愁的头,对张韵瑶说:“我们还是躲一躲吧。”
章节目录 第77章 地府鬼帅
二鬼生前都是好吃懒做的,否则也不会走上犯法一途了。觉得鬼兵也什么了不起的,就不想干。王俊杰脸色一板,冷笑一声:“依你二鬼在阳间所犯下的滔天大罪,此去地府,只有被打入地狱受刑的份
二鬼又问,当了鬼兵后,就可以当个威风凛瓶的阴差不。王俊杰说:“阴差是阴差,鬼兵是鬼兵。阴差就好比阳间的警察,鬼兵就相当于阳间的在编士兵,级别以及工作性质都是不一样的。”
王俊杰说:“有本将军在,自然威风,有俸禄,还有美貌女鬼享用不尽。若是有立功表现,还能升职。”
二鬼愣了下,一个说:“鬼兵很威风吗?”
王俊杰说:“你们才刚沦落为亡魂,就有一股强烈的怨气,这可是成为厉鬼的征兆呀。嘿嘿,如今地府不太平,本将军奉命在阳间征兵。你二鬼挺符合征兵条件,有兴趣成为本将军的鬼兵吗?”
二鬼这才战战兢兢地说起了各自的死亡经历。这二鬼都不是好东西,生前作奸犯科,坏事做绝,触犯法律,最终被判死刑。
王俊杰冷冷喝道:“本将军面前,最好实话实说,否则,必让你们见识下十八层地狱的惨烈。”
刚开始二鬼还不肯说,王俊杰忽然双手一挥,一股庞大的力量袭向他们,二鬼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摔得半死。
王俊杰附身,打量二鬼,问:“你二人因何而死呀?”
两名亡魂跪于地上,抬起头来看着王俊杰。
一时间,凌阳已觉得,乐山市城隍不简单了。
凌阳这时候也才瞧了王将军的正面,惊讶至极,这张脸,他尽管不常见,却也是认识的,居然是地府十大鬼帅之一身边的副将,叫王俊杰。他不在地府贴身随扈在鬼帅身边,居然出现在阳间城隍,看起来似乎还有任务在身。
叫王将军的鬼身穿黑色戎装,头盔盔甲胃,手持宝剑,相当的威严,他转过头来,说:“苏大人举荐的自然没问题,你二鬼,抬起头来,让本将军瞧瞧。”
几个鬼兵领着这两个青壮亡魂到另一间屋子,这儿类似议事厅,一个身穿戎装的男子正坐于桌岸背后,一名鬼兵上前揖礼道:“小的见过王将军,这两名亡魂身上有凶怨之气,老爷觉得挺符合标准的,特地吩咐小的带着他们来见王将军。”
凌阳觉得事情有异,就带着张韵瑶一道跟着几名城隍私兵领着几个带着浓厚怨气的青壮亡魂身后。
一身容长脸须发黑面的中年官员威严地审问着底下一干亡魂,老弱病残的验明正身就放行,青壮派的又另外一组,带着强烈怨气的亡魂居然又被带到另一个地方。
在一处类似衙门的建筑里,隐身在暗处见到城隍爷后,凌阳总算明白问题症结所在。
凌阳脚下一顿,脸色也凝重起来。
如此人才,会教育出放浪形骸目中无人的无耻犬子?
苏子由在历史上是赫赫有名的文学家,词人,名气尽管不及其兄,却有着“一门三父子,都是大文豪。诗赋传千古,蛾眉共比高”的超高评价。
张韵瑶又纳闷了:“那咱们白日所杀的城隍公子,不就是苏子由的儿子?”
“乐山离眉山又有多远?”凌阳翻了白眼。
“乐山城隍居然是他,他不是眉山人吗?怎么跑到乐山来当了?”张韵瑶又有些不解。
苏子由,一字同叔,晚号颍滨遗老,原眉州人,北宋文学家、诗人、宰相,“唐宋八大家”之一,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不会吧,居然是他?”张韵瑶大为吃惊。
城隍是地府安排在阳间的长官,所以很多地方的城隍爷常以去世的英雄或名臣来充任。希望他们的英灵能和生前一样护佑百姓,除暴安良。例如京城的城隍爷是文天祥、杨椒山。文天祥是南宋忠臣,这是人所共知的。而嘉州城的城隍爷,则是宋朝年间大名鼎鼎的苏子由
张韵瑶好奇地四处瞧了瞧,觉得还挺新奇的,完全就是古装剧里的情节了。
进入城隍庙后,这儿相当的阔大,两边全是一群古建筑,还有阁楼,两边还有做生意的,什么都有卖的,相当热闹。
世界就是由物质组成,其中也包括时间、鬼魂。鬼魂也是物质的,它是一种跟磁场差不多的场,跟两个磁石之间有磁场是一样的。
说穿了,鬼魂是一种磁场,当遇到强大的其他磁场的打击后会被打碎,譬如遇到雷电所产生的强大磁场,所以很多的鬼魂被消灭了。这就是人在“丢魂儿”后如果没有遇到雷电的天气还可以找回来的原因。
其实,在凌阳的看法里,阴魂也就是磁场中的一种而已,鬼魂和身体的关系就象电磁波和对讲机的关系,鬼魂也就是一种磁场,有记忆的磁场,鬼魂和肉体是这样的关系。人分肉体和鬼魂两部分,身体为鬼魂服务,鬼魂又依赖于身体,器官的存在是为了身体健康保留,这样才使鬼魂不消失。
关于黑竹沟的传言,主要是针对人、畜在内失踪的,这些都有详细的记载,有比较高的可信度。经过这么多年的探索,大多数谜团已经达到一些科学依据。比如,磁场力变化导致指南针失准,有专家来实地考察后认为,是因为此处岩石多为火山岩,岩石中含有大量的铁、锰、镁、硅等,从而使黑竹沟产生了差异极大的磁场带。
凌阳一路风驰电掣地飞往元阳子位于蟠桃山下的府邸。这时候,元阳子正在练功,灰灰站在树枝上给他护法,凌阳一路闯将进来,灰灰拍着翅膀跳到他肩上:“坤海坤海,你怎么又来了?”
凌阳摸了灰灰的灰色翅膀,问:“师父呢,他老人家又在练功了?”
“嗯,主人正在练功,你找主人有什么事吗?”
“急事,你赶紧去通知师父,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灰灰飞走了,飞去桃树林里,对元阳子喊道:“主人主人,讨债的又来了。”
凌阳听到这话,唇角抽搐,好吧,他承认,为了张韵瑶,他向师父要了不少好东西,上回更是向师父讨要了上品护身盅,害得师父损失了七七四九滴最宝贵的精血,以至于师父说了句“你这个讨债的”,想不到灰灰这小子居然就记下了。
元阳子一身黑色道袍出现了,神色淡漠,活像凌阳欠了他二两香油钱没还似的,一副晚娘面孔。
凌阳跪下来,磕了头:“弟子拜见师父。”
“你又来干什么?”语气相当不客气。
凌阳自动起身,“师父,这回弟子可不是来找您讨债的呀,而是有相当重要的事。”
“说!”元阳子踱着步子,出了练功房,一路上,有不少奴仆经过,纷纷站在一旁行礼。
当看到元阳子身后的凌阳,目光又亮了几分,“公子,您回来了?”
若是以往,凌阳还会与他们说两句话,但现在可没这个心情,沉着脸跟在无阳子身后,去了元阳子的书房。
元阳子在桌案后坐了,凌阳则坐到侧位,把他在黑竹沟的所见所闻说了遍。
元阳子双眼一眯,“当真是吕布?你没有看错?”
“千真万确。”凌阳说,“那个市城隍,是冒充的,估计真正的城隍,早已被他们控制了或是杀害了。另外,那个阴将首领,叫王俊杰,正是吕布的心腹之一,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那你亲眼瞧到了吕布本人了吗?”元阳子问。
凌阳说:“师父呀,吕布可是阴间鬼帅呢,修为何其高绝,我这点本事,敢出现在他面前吗?所以他一来,我就赶紧溜了。”
“凡事要讲究真凭实证,你没有瞧到他本人,怎么就敢称吕布勾结阳间市城隍蓄养私兵?”
凌阳说:“虽说我没有见到吕布本人,但是我回传输阵,特地问过了镇守传输阵的鬼职,他们称最近时常出入阳间的神职当中,就只有吕布一鬼,其余神职,并未离开过阴间。”
“所以,弟子推断,与乐山市城隍勾结蓄养私兵的必是吕布无疑。”
元阳子蹙眉:“吕布在地府也呆了一千多年了吧,从小小有副将做起,一路升上鬼帅,也算是一鬼之下,万鬼之上,权势显赫,他还有何不满足的?”
凌阳不屑道:“人的欲望是无限的,更何问是鬼?”
“师父,您忘了,吕布可是楚江王那边的。”
楚江王是十殿鬼王之一,与闫罗王不睦已久,两大鬼王斗得相当厉害,只是因为双方实力相当,所以一直没酿成大祸罢了。
吕布以及另外一位鬼帅正是楚江王的心腹。
阴间十大鬼帅就有两大鬼帅公然靠向楚江王,其余鬼帅当中,也只有两大鬼帅明着靠向闫罗王,其余六大鬼帅,至少面上保持着中立,唯一能与十殿阎王相抗衡的五方鬼帝,元阳子,都保持中立,方让地府保持了微妙的平衡。
只是,吕布居然偷偷去阳间勾结市城隍,蓄养私兵,也不知要干些啥。
说严重些,吕布有可能私蓄兵力,培植党羽,一旦羽翼丰厚,必定要登高一呼,此乃谋逆大罪。
说轻些,吕布这也算是拥兵自重了。
到时候,平静了多年的阴间必定生灵荼炭,血流成河。
堂堂地府鬼帅,拥兵自重,不亚于阳间的武将对帝王的威胁。
元阳子轻敲桌面,忽然问凌阳:“若这事儿交给你,你有什么办法?”
“我?”凌阳傻了眼,忽然想到师父想听听自己的意见,于是想了想,说:“依弟子的意见嘛,吕布此举,若经发现,轻则降级发配,重则打回原形,去地狱受轮回之苦。”
元阳子静静地看着他。
凌阳又分析道:“吕布犯下如此重罪,我若是闫罗王,必不会放过一大好时机,把吕布拉下马来,再安上自己的势力,那么,失去一员骁将的楚江王无异是自断一臂。则是如虎添翼,气势更盛。”
“然后呢?”元阳子问。
“然后?”凌阳笑了笑,“那还用说,权利争斗,就好比下棋,失了一局,就注定无翻盘的机会,闫罗王掌握了绝对的兵权,势气大涨,那么,地府多年好微妙的平衡就会被打破。也不知是好是歹。”
“闫罗王占据上风,你认为是好是歹?”元阳子问。
凌阳想了想:“这可难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鬼也一样,尤其是那些活了数千年的老鬼。”虽说闫罗王在阳间拥有相当广泛的影响力,并且公正严明在阴间也是出了名的,但失去约束的权力,就好比脱缰的野马,你根本不知道它将来会奔向哪,是走平坦的大路,还是去啃崎岖的山地,这个谁也说不准。
“师父,弟子这儿有一个好主意,就是不知可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