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将的到来。
为刘牧构建起逐鹿天下的拼图。
如今,他只需要依靠陈国稳健发展,就能逐渐壮大。
翌日。
高顺领着一百王卒尉直奔陈国。
刘牧为未来立下誓言,至少要让史书绕不开他的名字,将大汉龙旗插满整个世界。
年关之日。
各大士卿府守岁。
天子刘宏依礼制,让常侍对三公九卿送去夜宵。
“诸位。”
“且坐着啊。”
刘牧翻看着满宠送来的密报,头也不抬的对堂下众人发话。
今天守岁,留在府中的都是心腹,司隶校尉属官,只有裴茂,卫觊,羊衜等人才有资格。
“诺。”
众人应声入席。
刘牧捻着手指,将密报放在桌案上。
交州,益州本就是偏远桀骜之地,以部族而盛。
两地百姓不堪重负,一些人已经开始招兵买马,想必明年就会举事。
冀州太行山的张燕,青州的黄巾余孽,都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必定引起朝廷注意。
“世子。”
戏志才抿了口酒水,略有所思道:“如今算得上烽燧遍地,朝廷主战凉州之乱,已经无力支援地方,各州郡自行募兵平叛,恐怕会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而且地方官吏,士族壮大,于朝廷无益啊。”
“不错。”
荀攸颔首附和。
卫觊,裴茂,羊衜等人连连点头。
唯独,典韦,许褚二人嘴里塞满肉食,还在埋头苦干。
“世子。”
赵云义正言辞道:“地方不平静,太行山更是如此,某来洛阳之时,占据黑山的张燕已经聚集数十万流寇,还有不少流民,在山中自给自足,犹如国中之国。”
“并州,哎。”
张辽叹着摇了摇头。
并州本就是边塞,雁门更是如此。
整个边线,听说九原出了一个吕布,能够领军抗衡鲜卑,乌桓的侵略,其他防线都是一退再退。
并州狼骑强横是不假,可没有支援啊。
战马,军械折损,战死还没有抚恤,更别提什么禄秩了。
太守张懿从晋阳行至西河,亲自指挥上郡边防,为的便是防止南匈奴入侵。
可以说,整个大汉已经走到即将崩溃的边缘了。
“国力空虚。”
“说这些都是空谈罢了。”
刘牧俯瞰着堂下,沉声道:“这么多年一直在压榨百姓赋税,自黄巾之乱后又是寅吃卯粮,平凉州之乱,算得上举国之力,还有精力对地方用兵?”
荀攸复杂道:“世子可有妙策?”
“自己管自己吧。”
刘牧自嘲一笑道:“没有人可以力挽狂澜!”
轰。
众人脑子一懵。
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大汉完了。
朝廷无力,只能靠州郡自救,地方扩大兵员的后果,就是欺上瞒下,再度压榨百姓,令局势变得更加严峻。
“不急。”
“还有时间。”
刘牧满饮一杯,目光悠远道:“我是宗王嗣子,从陈国而来,想要为国出力却只能在朝野之上,可病灶在地方,在国策,病疾入骨,药石无医。”
“天下,已经这般了吗?”
荀攸端起青瓷酒杯,却又重重的放下。
这一刻,众人都没有了守岁大宴的心情,纷纷叹息着。
“刘宏。”
“你会怎么做?”
刘牧目光迷离,心中呢喃自语。
在他的记忆中,大汉已经开始崩溃,黑山军在冀州复起。
朱儁征讨无功,朝廷只能妥协,拜张燕为平难中郎将,使领河北诸山谷事,岁得举孝廉,计吏。
可笑,朝廷对贼匪没有办法,只能用招安自治之法妥协。
对于凉州更是如此。
北宫伯玉等寇三辅,征发天下役赋无已。
皇甫嵩征伐无功被免去左车骑将军,太尉袁隗被罢。
廷议卿崔烈,甚至提出舍弃凉州的说法,好在议郎傅燮厉言上谏:斩崔烈,天下安。
一夜风雪。
翌日,叩开门扉之时。
洛阳,早已是千里冰封之盛景。
刘牧受诏入宫,跽坐在嘉德殿下,身旁火焰跳动,为其驱寒保温。
“皇甫嵩要出征了。”
刘宏从上位走下,于刘牧对面跽坐下来,沉声道:“卿以为可胜否。”
“不可胜。”
刘牧目光平淡,直言不讳的说道。
“为何?”
刘宏满是惊诧道。
“兵乏,将疲。”
刘牧铿锵有力道:“北宫伯玉等人,所领尽皆羌胡游骑,北军五校在冀州损耗过高,凉州军甲没有战心,臣以为不出三个月,必定有败声。”
“放肆。”
“不怕朕杀了你?”
刘宏眼眸一瞪,拂袖怒喝道。
“臣无错。”
“臣是宗王嗣子,更是司隶校尉。”
刘牧神情不变,淡笑道:“守备三辅,在臣权责之内。”
“你可愿征?”
刘宏突兀的笑着问道。
“陛下。”
“难道真以为仅凉州一地?”
刘牧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叹道:“天下各地皆有叛乱啊。”
“朕无能。”
“平凉州,仅是为了保住祖宗坟茔。”
刘宏缓缓起身,淡淡道:“若各州不乱,怎么更替刺史,若士族不乱,怎么让宗亲赴任攒功,刘牧,公子牧,毕竟宗亲之内,不是谁都有你们父子这般才能。”
“陛下想要如何?”
刘牧抬眸而视,无奈问道。
“朕要你平凉州。”
刘宏扶着中兴剑走向帝陛,淡淡道:“很多年前,朕就知道所谓的大汉王师已经垮了,边塞戍边军亦是如此,皇甫嵩能在冀州大捷,所借不过是卢植余荫,他的功太虚,不如拉着袁隗一起下来,你说呢?”
“百姓何罪。”
刘牧摇了摇头说道。
“朕才是天子。”
“你若为天子,自会想明白。”
刘宏自嘲一笑道:“有时候,牺牲在所难免,仅一个决策就能让数万,乃至数十万流离失所,可朕真的错了吗?”
“臣不知。”
刘牧神情不解的摇了摇头。
“平定凉州。”
“朕准你回陈国,龙骧军则为你亲军。”
刘宏目光闪烁,带着一抹笑意。
“陛下说笑了。”
“王师,怎可为亲军。”
刘牧失声一笑,刘宏竟然给他画大饼充饥,难以相信啊。
“朕站的比你高,看的比你远,看的更清楚。”
刘宏嗤笑道:“百姓是什么,是国之根本,盛世之基,你收纳流民降军,建设工坊敛财,从各州交易货物,包括且不限于矿产,还敢组建大军,若朕不准,你陈国能养数万兵马?”
“臣问心无愧。”
刘牧起身作揖一拜道。
“所以,让你领三河之士,并更番龙骧。”
刘宏俯瞰道:“凉州平定之后,你在洛阳会影响朕的决策,朕给你的不少,只求未来大汉存续,他日若真的天崩,你庇护朕这一脉,可愿?”
“臣领命。”
刘牧神情复杂,作揖退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