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此吧。”
刘牧目光清冷道。
羌渠单于深吸了口气,恭敬道:“胡族所奉,还望骠骑接受。”
“可。”
刘牧安排道:“仲康,你领人受礼,并安排羌渠单于暂住。”
“诺。”
许褚出列应喝道。
“谢骠骑。”
羌渠心中满是无奈。
从何时开始,他们上贡都需要请求了,真是屈辱!
可刘牧的威势太大,仅此地的兵卒,就能扫平整个胡族,他又能如何?
随着羌渠单于退去。
董卓不由问道:“骠骑,我等扎营此地为何?”
“筛选。”
刘牧淡淡道:“我在等耿鄙的筛选,看有多少羌胡来朝奉,互市之政是今年我与陛下定下的策略,羌胡,匈奴,西域各国,乌桓,鲜卑都在此列!”
“诺。”
董卓心中有不解。
可他明白不能再问下去了。
一个中郎将,有什么资格去询问国策,这是逾越,更是不敬。
“散了吧。”
刘牧拂袖道:“所有朝奉之物不可擅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牛羊等牲畜先养几天看看,若是没有什么问题,杀了为军卒庆功。”
“诺。”
众将躬身而退。
“骠骑。”
荀攸见众人离开,恭敬道:“长安筹措的钱财已经在路上了,耿鄙回消息说凉州的还差一些,等各郡运输到了,便可送来此地,而军中愿以钱财换田者不多!”
“是了。”
“我想的差了。”
刘牧抿嘴自嘲道:“对于他们而言,换田并非是一个好的选择,可能耗空赏金,还要补贴不少,可惜我的一番苦心。”
“难啊。”
“天灾,人祸。”
荀攸摇头苦笑一声道。
“陈槐呢?”
刘牧询问道。
这可是乡勇一跃成为列侯。
饶是他,都不敢轻视贸然出现的这么一个人。
可能是他擅动的风暴,毕竟浩瀚岁月,掩埋了不少本可以建立功勋的人,让他看到了培养人才的希望,想要看到陈槐能走多远。
“回乡了。”
“槐里是皇甫将军的封地。”
“年初他在扶风征了不少青壮参军!”
“据陈槐所言,未闻骠骑檄文之时,村里剩下七个猎户保护妇孺。”
“他们追随檄文参军,六子出,三子归,要带着尸首葬回去,还要给剩下的老猎户还马,等骠骑班师之时再来追随。”
荀攸语气有些沉重,对陈家村感到悲戚。
一村男儿全部战死,六子出,三子归,何等的悲壮啊。
“大汉于他们有愧。”
刘牧深吸了口气,叹道:“你发公文于皇甫嵩,让他遣派军卒,护送陈家村整体迁徙于陈国,并从他的食邑中抽调钱财为村民补上一些钱财,莫要惊动他人。”
“诺。”
荀攸躬身退出帅帐。
大汉军营,边缘之地,规划出一片暂住营地。
羌渠单于扯着衣襟,时不时朝外面眺望着,不安道:“未曾有人来吧?”
“没有。”
一个匈奴将恭敬道。
“那便好。”
羌渠单于深吸了口气,心里发毛道:“这些汉人,一个个都盯着我们的脖子,真以为我们的头是他们的军功,实在太可怕了。”
“单于。”
一个匈奴将苦着脸道:“休屠部可是主战部落,他们对并州窥伺已久。”
“某管不了那么多。”
羌渠单于冷笑一声,说道:“北宫伯玉起兵之时何等威风,几次击败汉军,我族各部蠢蠢欲动,可大汉一战定胜负,十余万颗头颅就这么被砍下来,我族一年杀羊都杀不了这么多,休屠部若是想试试汉刀够不够快,某便召开议会,逐休屠部出族!”
“长生天在上。”
“希望汉军不要动武。”
一个匈奴将心惊胆颤的祈祷着。
那凝视脖颈的目光,就像是汉军的刀一样锋利,让他浑身不自在,只能祈祷自家单于能够早日带领他们回到皋兰圣山。
只要安全回去,他将对着长生天起誓,终生不踏入汉土一步。
南匈奴的朝奉是第一个。
又数日之后,陇右白马河一带建国的百倾氐王杨腾,兴国氐王阿贵,兴和氐王窦茂,阴平氐王雷定,四大氐王联袂而至。
一个又一个的惶恐朝奉。
氐国,是大汉境内的国中之国,弱小而又贫瘠。
若非刘牧知道未来氐族会出一个苻坚,加上四大氐国追随马超叛乱,都不会记起来。
至于羌族来了不少,只有一些小的羌族部落,都未曾闻名,而强大的羌族部落,竟然一个都没有来。
或许,是被刘牧的‘代天伐羌胡檄’吓到。
亦或,被六盘山下的京观所慑,让他们望而却步。
被规划的营垒中,汇聚的人越来越多。
同样,也让羌渠单于,以及各部落的首领胆寒。
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生怕营地中的汉军冲进来砍下他们的脑袋充作军功,更害怕刘牧将他们一网打尽,从而为大汉开疆拓土。
三日后,朝廷,凉州刺史府的钱财,齐齐送至大营校场。
数以万万钱而计,堆砌成一座小山峰,在骄阳之下熠熠生辉。
各营将士,一个个昂首挺胸,列阵长龙,嘴巴扬起肆意的笑容等候兑钱,还时不时瞥一眼飘荡的红绫,以及白绫上面的名字。
“先生。”
“把他们砍了,可封侯否?”
华雄在功劳簿上签下名字,对规划营地念念不忘。
“胡扯。”
“那是交好部落使节。”
卫觊白了眼,又说道:“等他们背叛大汉,你就可以砍了。”
“行吧。”
华雄一脸惋惜。
他杀了很多人,萧关之战的头颅都系不下了。
只顾盯着北宫伯玉冲杀,所以仅领二十三万钱,可以在洛阳城内买两套大府宅。
“别碍事。”
“后面还有不少人呢!”
卫觊挥了挥衣袖,驱赶着华雄离开。
领取赏金的军卒,一个个死死盯着规划营地,恨这些人不叛大汉,不然这一个个不是氐王,就是单于,要么是一部首领,少说能封个关内侯吧?
“公达。”
“你抽时间安抚一下。”
刘牧站在望楼之上俯瞰,轻笑道:“这些儿郎光盯着别人的脖子看了,别还没有谈互市之事,先把别人吓死了。”
“诺。”
荀攸哭笑不得道。
刘牧问道:“耿鄙等多久了?”
“两个时辰。”
荀攸默默看了眼帅帐所在。
耿鄙一个人立于帐前,烈日烤灼的他大汗淋漓,都快中暑昏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