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
刘牧目光扫过左侧,拂袖道:“以各阁祭酒为首,组建军谘司,以中阁祭酒为主,四阁辅之,下辖军谘祭酒,军谘掾属,军谘书佐,军谘书令,军谘令使,依次在校营之内授兵学,统计军功,核算禄秩,粮草统筹等诸事,具体章程议事之后下发。”
“诺。”
贾诩,荀攸,戏志才起身恭敬道。
对于以贾诩为首,荀攸,戏志才虽然不解,但并未置疑。
他们都清楚,各司草拟,更迭极为频繁,未来不可能就这样定性。
“仲康传令。”
刘牧淡淡道:“征冀州沮授为东阁祭酒;田丰暂领军谘祭酒;军谘司首要任务便是以大汉军律为范本草拟军中规章,并完善陈国役夫制,以剩余一万军卒组建辎重营!”
“诺。”
许褚,贾诩等人再度应道。
军律,重中之重,大汉的军律未必适合陈国。
不过不能告诉外人刘牧要重整军律,只能以规章对外宣之。
“神武,建武,介士。”
刘牧思忖道:“年后发往原汝南十二城,依两河屯田练兵。”
“诺。”
张辽,黄忠,徐荣肃然道。
“军务之事暂毕。”
“诸位有疑问,可直言。”
刘牧摆了摆手,端起桌案上的茶水抿了口。
他在洛阳之时,便思量陈国军制改革的问题。
整个大汉王朝的军制都存在巨大的疏漏,除却禁军王师之外,各方杂乱无章,连最起码的辎重后勤都难以保障。
所以,回到陈国第一件事必须是改制。
军卒不能卸甲耕田,当以军屯田为重,可储粮,可练兵。
“骠骑。”
贾诩蹙眉道:“所谓军谘司,以及辖下诸多从吏,可还有其他事情?”
“授兵学。”
“更要让卒伍为何而战,懂了吗?”
刘牧敲了敲桌案,淡漠道:“此事我会写下核心要义,议事结束后下发。”
“诺。”
贾诩瞳孔一缩。
为何而战,表明了一切。
为大汉?为百姓?还是为功勋?
不,都错了,想必真正的答案只有一个,那便是为刘牧死战。
“嗯。”
刘牧微微颔首,看向一侧道:“公羊学宫,稷下武殿,一个授百家之学,一个授兵家学说,卢师领稷下武殿祭酒,高顺,徐荣,张辽等将皆可为稷下之师,王师可授击技之术,军中若有才干之人,由各校通报军谘司,送入稷下武殿求学!”
“诺。”
卢植,高顺,徐荣激动之色难掩。
这个时代能读得起兵书者少之又少,也是为何名将多是出自大族的原因,专门开设兵家学宫,绝对利好军卒未来。
“羊衜。”
刘牧沉声道:“凉州互市要开设,你年后发往武威,有什么事情持我符令调用护商军,不知可愿否?”
“臣下愿往。”
羊衜决然起身,没有一丝犹豫。
“好。”
刘牧点了点头,安排道:“陈国工坊并入新设营造司,商业并入新设行商司,你最近与卫觊交接一下工坊诸事,安排各州大商年后与我会晤,明年六月要在并州开设互市,所以凉州互市极为重要,你要做好把控。”
“臣下明白。”
羊衜深吸了口气,感觉行商司犹如千斤之重。
“元叹。”
刘牧沉声道:“这几日,你将陈国户籍,人口,田亩,赋税,田租等等归并成公文送入府中书房,拟定大贺之事要在年关前完成。”
“诺。”
顾雍恭敬道。
“暂时如此。”
“诸位,先去处理军政要务。”
刘牧扶着桌案起身,从典韦手中接过书籍一本本发下去。
军谘司的各种章程;行商司的经商要义;营造司的印刷术;公羊学宫的标点符号,大汉正韵反切法;稷下武殿可授兵学………………
一本本书籍,是他耗费三天所写。
每一本都足以让堂下文武奉为圭臬,铸就盛世之基。
“诺。”
众文武捧着书籍,带着震撼退出大堂。
许褚与众人同行,前往沮授,田丰下榻之处传令。
这一日。
刘牧完成了一个王朝根基的基础建设。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完善。
五日之后,军谘司,行商司,营造司在陈县设下府邸,开始统筹整个陈国的军政要务。
“骠骑。”
“陈国收入不少,但度支更多。”
“尤其是以工代赈之政,是度支的大头。”
顾雍奉上陈国民生公文,道出一年的苦水。
工坊,商业,虽然贩卖不少钱财,却差点让他白了少年头。
“尚可。”
“这还剩下不少。”
刘牧翻看着公文,淡笑道:“你拟定王令,陈国免一年算赋口赋;田赋改为四十五税一,开荒田五十亩者五年免税!”
“什么?”
顾雍难以置信道。
刘牧将公文压在案几上,沉声道:“钱财我们有工坊,有商业,粮食明年会有屯田,陈国需要时间来休养,借我归国,平凉州大捷为由,就以此为贺!”
“诺。”
顾雍苦笑着应下。
陈国相,名义上还属朝廷管辖。
可实际上,陈国二十一城,早就成刘宠,刘牧父子的国中之国,所有政令只能遵从,根本无法悖逆。
“知道为何不大赦吗?”
刘牧靠着大椅,目光锐利道。
“不知。”
顾雍摇了摇头。
凡有大贺,必随大赦。
朝廷如此,封国亦是如此,偏偏刘牧离经叛道。
“罪便是罪。”
刘牧淡漠道:“我与三军将士用命,百姓填补粮资,为何要为犯罪之人大赦,功就是功,过就是过,我希望你能谨记。”
“诺。”
顾雍神情有些莫名。
四百年的大赦制度,竟然因为心中不平便被废弃了。
一时间,他都看不明白刘牧是开天辟地的仁圣,还是仅中才之人。
“荀彧见过否?”
刘牧审视着问道。
顾雍不假思索道:“见过,胜某百倍不止,此人风姿奇表,有王佐之才,处理一州政务信手拈来,已经是刺史府首屈一指的属官,刺史骆俊极为倚仗。”
“你啊。”
“你可是陈国相。”
刘牧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顾雍不以为耻,反而说道:“骠骑,人与人各不相同,不及之处永远追赶不上,而且听说年后月初,汝南名士许邵,许靖要来陈县举行月旦评,届时说不定有奇佐出现,若能为骠骑寻得一良才,臣下愿让出陈国相之位!”
“月旦评。”
刘牧眼眸中闪烁着奇光。
汝南名士,来陈国举行月旦评,可不算是什么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