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回宫了,可高家门口却热闹的不像话,讨论的重点不是高家被灭,而是动手灭了高家的铁衣侯会不会被砍头。
“你们都想听?”
周围的人一脸热切的点了点头。
高家被灭而已,在围观的百姓看来,这是小事,空出来的官位轮不到他们,高家的资产也轮不到他们。
官位会有人顶替,高家资产也轮不到他们继承。
八卦,宫里的八卦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这都是谈资,有了第一手消息,换个地方装一波,
说话的人捏了捏嗓子,立刻有人会意。
当即开口表示请他喝一杯,润润喉咙。
一群人当即挑了个茶楼,原本的说书先生被赶下台,答应请客的人照顾着伙计往台上搬了桌子,上了好茶,端了糕点吃食。
其余人各自找地方坐下,点了茶水糕点等着所谓的内部消息。
台上的人喝了口茶,酝酿了一下道:
“我隔壁邻居的三叔的连襟的侄子有个发小的朋友是禁军。
有一次我们一起喝酒,听我隔壁邻居的三叔的连襟的侄子有个发小的朋友说。
铁衣侯乃是卫龙营出身,是卫龙营的统领,也是卫龙营仅剩的独苗。
有万夫不当之勇,战力冠绝天下,几年前惠州救驾,以一己之力斩杀几千人。
重伤昏迷,身上拔出来的箭矢能装一箩筐,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
台上的人喝了口茶,听众议论纷纷,这些他们知道,但这一箩筐箭矢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不过铁衣侯浑身没一块好皮倒是真的,刚才从高家大院出来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
“铁衣侯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一个月以后,这才受封铁衣侯。”
有人不满道:
“说点儿我们不知道的,这些我们都知道,铁衣侯的事迹又不是秘密。”
“那我就说点儿你们不知道的。
你们知道卫龙营是干什么的吗?”
有人马上接茬道:
“废话,卫龙营乃是历代陛下的贴身侍卫。”
“卫龙营,乃是高祖陛下所创,只对历代陛下负责,除了陛下,没人能指挥他们。
指挥卫龙营,形同谋反。
卫龙营驻地供奉着高祖陛下所留圣旨,上书卫龙铁律五条。
铁衣侯乃是卫龙营仅剩的独苗,有高祖陛下所留圣旨傍身,只要不造反,陛下也不能杀他。
这可是高祖陛下留下的旨意。
铁衣侯虽然灭了刘家,吕家,高家,但绝对不会死,顶多降职。”
“那岂不是说,铁衣侯想杀谁就杀谁?这样陛下也会有危险吧。”
台上的人立刻反驳道:
“你懂个屁,卫龙营跟随高祖陛下南征北战,是高祖陛下最信任的一群人。
当今陛下继位时有人造反,卫龙营拼了个全军覆没,护送陛下回京继位。
知不知道陛下继位后说什么?”
“说什么?”
茶楼确实有好处,永远不缺捧哏的。
“陛下说,谁都有可能背叛,但卫龙营不会,卫龙一族不会。
知不知道卫龙一族是怎么来的?”
“掌柜的,这位兄台三天内的花费记我账上。”
台上的人对着说话的人拱了拱手,然后继续道:
“卫龙一族,指的是卫龙营的家眷,统称卫龙一族。
陛下继位时被叛军围攻,卫龙营从京城出发救援,在此之前,卫龙营家眷全员参战,青壮拼光了,女人顶上,女人拼光了,老人顶上,老人拼光了,少年顶上,十岁以下的孩子是最后一道防线。
硬是撑到了从京城出发的卫龙营赶到。
那一战,活下来的仅有三人,陛下,铁衣侯姐弟。
卫龙营世代居住的地方化为一片废墟。
那一年,铁衣侯才五岁。”
捧哏再次上线道:
“也就是说,铁衣侯两次救驾,又有高祖陛下所留圣旨傍身,虽然灭了刘家吕家高家,但这次绝对不会有事?”
“当然。”
“可他毕竟杀了这么多人,还都是朝廷官员和他们的家眷,这罪责太大了吧。”
“罪责确实大,可他们都是世家,我隔壁邻居的三叔的连襟的侄子有个发小的朋友说,这些世家官员经常在朝堂和陛下唱反调。
就连禁军这种陛下亲军的将领任免都要插手。
我隔壁邻居的三叔的连襟的侄子有个发小的朋友,以他的资历和能力,足以担任什长乃至提辖,可就是因为有一次没给一位世家公子面子,到现在还是个小兵。
在下不才,在书院学习的时候名列前茅,可就是因为没银子打点,世家死活不肯举荐。
在我看来,侯爷灭了他们,完全是在做好事。”
这话引起茶楼中不少人的共鸣,他们能出现在高家附近,也能进茶楼要个位置,说明家境都不错。
可偏偏无一人走上仕途,个中原因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据我观察,铁衣侯的心智应该出问题了。”台上的人再次开口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什么意思?”
“有传闻说,铁衣侯的头发之所以是血红色,主要是杀戮太多。
最近这几年,铁衣侯一直很平静,甚至好几年没杀人了,可直到前些日子世家招募护卫,京城涌进来一群江湖武者,搞出很多欺压平民百姓的事之后,铁衣侯出手了。
甚至赵家私藏了很多兵器以及攻城利器,铁衣侯屠了赵家。
应该是屠灭即将造反的赵家激起了铁衣侯的杀心,这才暴走,灭了所有世家,杜绝一切会威胁陛下的可能。
毕竟刘家,吕家,高家,直到现在还有一支数目庞大的护卫队。
京城有五万禁军日夜巡逻,城外就是禁军大营,五万禁军随时支援。
更有三十万常备军在侧,世家根本用不着这么多护卫。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京城从来没出过事,为什么会在陛下遇到围杀之后招募这么多护卫?
很难说这其中没我在关联。”
茶楼瞬间沉默,过了一会儿才有人道:
“你的意思是,世家可能会造反,里应外合?”
“唉唉唉……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的猜测,别扯上我,小心我喊你诽谤。”
台上的人说完立刻下台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