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人你来我往、拳打脚踢,分不出个胜负来,两边的人都为自己的人呐喊、加油、担心和鼓劲,比斗的现场喧嚣声此起彼伏。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白连生也觉得林中阳的拳法和自己十分相像,但使用出来的时候又不完全一样,他也越打越觉得疑惑。
越分心,白连生拳脚上的漏洞就越多,但是林中阳好像在处处避开他的这些漏洞,从不趁机攻击他,以林中阳的水平,他不会看不出这些漏洞。这让白连生心里很是不快。
“不打了不打了!”白连生跳出了圈外 ,向林中阳一抱拳,道:“林中阳,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呀?那么多漏洞,你为什么不攻击我呢?”白连生一脸的不高兴。
林中阳微笑着说道:“我俩争高争低能有什么意义呢?在现在这个热兵器时代,再好的武艺又能怎么样?我师父说过,我们习武的目的是为了传承国粹,防身、强身,不是为了做豪强霸主,更不是为了伤害生命。我看你的身法步和我有相通的地方,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有什么渊源,但觉得亲切呢。”
白连生也笑了起来 ,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眼中少了些敌意,多了些温暖:“我也是觉得有些奇怪,和你对战的时候,心中生出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我要是再专注一点,应该比今天的成绩好!谢谢老弟啊,没当场把我打翻在地,给老哥我留足了面子。这个情,我会记着的。”
“
不过,我这个兄弟的伤,你得给我个说法。”白连生指了指身后的那个‘伤指男’。“虽然我承认,我打不过你,但是,我手下兄弟吃了亏,我拼死也要来找你算个账。否则的话,我就不配当领头人,以后就没有办法领导一帮人。”白连生说道。
“理解、理解,只不过,你的这位兄弟是想要钱呢?还是想要啥所谓的‘说法’?钱,我倒是有,只是,你兄弟这伤,有钱也是治不好的。”林中阳玩味地看着三人,微笑着,缓缓地说:
“你看,如果想要所谓的说法,你们又打不过我,这‘说法’自然是不可能给你们。如果你们想经公处理,你们是明火执仗地来我们这里闹事,我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弄不好,还得把书记你牵扯进去,你们就是有组织的犯罪啊。”
林中阳的话,说的白连生心里一惊,心想:自从自己当上了大队书记,成立了护村队,平时里组织人员操练武艺。在这个三省交界的地方,护村队的名号越来越大,别的村子都不敢招惹,这让大家尝到了主动欺负人的甜头。没想到在跨河越界的李家沟碰到了硬茬。按照林中阳的说法,还真是有点出了格。
看白连生不说话,林中阳诡谲地笑道;“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你和这位兄弟商量一下,看看行不行。”林中阳对白连生说,“这伤只有我能治!你让这位兄弟给我二十块钱医药费,算了,给我三块钱就行,我给他治好。你们看怎么样?”
“你这不是欺负人吗?这兄弟的伤是你打的,你给他治伤,还需要收医药费,这是什么道理?”白连生红了脸,大声地说道。
“这可不是我欺负你们啊,是这位兄弟先要开枪打我的,我才正当防卫出的手,我打他,是应该的,自然不要给他赔偿。假如说,他打死了我,他是不是要偿命?我现在只要他三块钱,就让他恢复正常,三块钱就换回来了一条命?并且,还是全乎的,你说他是不是占了大便宜?”
白连生看了一眼那个‘伤指男’,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伤指男”耷拉着脑袋,用一种近乎痛苦的声音说道:“我没钱,那大队要给我报销医药费,你说过,给我们算工分的。”
“三块钱不多!你媳妇生个孩子也要三块、五块的吧!看你那个没有出息的熊样!当你端着土枪朝我开枪时候的勇气哪里去了?”林中阳骂道。
“医不叩门的道理想必你们都懂吧?我是能给你治,但我不能求着给你治啊,这是医者的规矩!治与不治,这就得看你们的诉求!还有,最好别怀疑我的医术!我说能治,那就是能治!你们看我像个吹牛皮的人么?”林中阳略有点傲慢的语气说道。
“中阳老弟,算我求你,你给他治疗一下他的手吧!钱,我来给。你看怎么样?再者,以后,这些人如果再敢到河这边来整事,我就打断他们的狗腿!我白连生也是个吐口唾沫砸个坑的人,能不能给老哥个面子?”白连生面带微笑,诚恳地说道。
“唉!”林中阳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谁让我心肠软呢?昨天就该下手重一点。如果人嗝屁了,也就没有了断指的痛苦。昨天留下了你的命,今天还要治好你的手。我这是欠你的吗?”
“解开绷带!你们搞的那么隆重,是想讹谁呢?”“伤指男”解开缠在手上和胳膊上的绷带。林中阳发现,昨天用力没收住,这家伙的胳膊也被卸下来了,就像是一根吊瓜垂挂在瓜秧上。看起来可怜又有些滑稽。
林中阳搭手摸骨、顺劲,推、按、揉,臂骨和指骨重新归位。又用银针在淤血部位放血。淤血滴答滴答流到尘土里,弹出一股一股的土腥气。
林中阳皱了一下眉头,流露出厌恶的表情,说:“你不能再做坏事了!心眼坏的人,血就会是臭的。不信,你问问你们的白书记?是不是这个理。”
白连生在一旁听着李中阳不紧不慢的碎碎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极了。
看着林中阳熟练地给“伤指男”治伤,又看到林中阳手上戴着的那枚白玉朱雀戒指,白连生几次想张嘴说话,却又几次被林中阳的“碎碎念”打断。
他心里没有底,眼前的这个林中阳,会不会和爷爷常说的那个恩人有渊源?他记得爷爷在世的时候经常念叨说,这位恩人,手上经常戴着一枚朱雀白玉戒指。要不是这位恩人,他爷爷说不定要在深山当一辈子土匪呢。
“中阳,林同志,”白连生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我冒昧地问一下,你手上怎么会有这枚朱雀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