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Z沉吟道：“差不多，项目的进展应该不是很顺利，薄博士和她的团队后面有了分歧，分道扬镳，但是没过多久薄博士获得了一笔不菲的项目资助。”
薄钰察觉到他的犹豫，“怎么不说了。”
EZ不确定，但如果让他蒙在鼓里，又何尝不是对他的二次伤害，“获得资助后，薄博士利用尘光科技，研究出了一种能改造人体的基因芯片。”
薄钰道：“那我……”
EZ一口否定：“很显然不是的，改造人体基因并不是造神。”
科学讲究依据。
薄钰也觉得自己的脑洞有点大。
可不这样理解，那怎么解释自己的现状。
EZ说：“我有过另一种猜测。”
薄钰轻轻抬眸。
EZ说：“研究改造人体基因的芯片可能只是一个开始，因为在薄博士在基因芯片上取得突破后，幕后的资助者又继续往实验室里投了很多钱。”
说明基因芯片并不能解决资助者的根本问题。
薄钰了解了，“所以她后面研究出来了另一种芯片，但是却没有交给资助者。”
EZ掌心的细汗微凉，他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而这块新型芯片，被EZ带回了国，送到了几千公里之外身处福利院的自己手中。
薄钰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EZ的擅作主张，害死了他，但也的的确确改变了他之前一眼就能望得到头的人生。
即便这个芯片没到自己手上，16岁从孤儿院出来的自己能干什么呢。
或许会在附近找一家饭店打工。
在每天为温饱奔波的日子里，遇上一个心疼她可怜她想给她一个家的男人。
成年之后，两人举办一个简陋的婚礼，再生两三个孩子。
生完孩子后的她身材走样，样貌变形，男人对她也会愈发冷淡，之后同床异梦。
吵闹的孩子，疏离的丈夫，很大概率还会有指责她的公婆，并且要忍受他们无缘无故的谩骂。
熬到几个小孩大学毕业，和丈夫离婚，最后自己大概也会变成下一个婆婆，最后孤独，无人悲悯的死去。
虽说不能一概而论，即便中间发展过程略有不同，但结果都一样，结果都是一样的。
因为这就是贫瘠的，没有波澜却异常乏味的一生的常态。
看似EZ害了他，何尝不是他的一种解脱。
只是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没死。
“你一点都不好奇……薄博士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薄钰平静的看向EZ，平滑的口吻中没有一丝波澜：“如果要我来形容的话。”
薄钰几乎是脱口而出，“疯狂。”
疯狂啊。
EZ睫毛颤动，某个层面上来讲也的确是这样。
结束了和EZ的谈话，薄钰回到酒店，用笔记本打开了pubmed。
pubmed是医学和生命科学的重要数据库，主要收录生物医学类文献。
他在网页上搜索了一个薄字。
跳出来了一百多页姓薄的文献论文。
薄钰翻到最后，从角落里找到了四篇很特殊的论文。
《从人类基因组学视角探究万能药研发的可行性与挑战》
《人类基因编辑技术：是万能药的曙光还是潘多拉魔盒？》
《万能药研发：人类基因密码解锁的关键路径》
《基于人类基因靶向的万能药设计与优化策略》
这些全都是薄博士九九年之前上传的论文。
整个夜晚，薄钰沉浸在这四篇多达九十万字的内容里，直到手机震动。
薄钰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他见过电话，夙夜未眠的他声音有些沙哑，“喂。”
“哥？你感冒了吗？”
“没有。”
“跟你说个事情，我复赛的成绩下来了……”薄茜茜用期待的声音说道。
薄钰喉间微痒，“过了？”
“嘿嘿，过了过了！”
薄茜茜一大早就忍不住跟薄钰分享这个好消息，“老师已经通知我，说等到下个月就可以去打国决了，好激动啊哥。”
之后薄茜茜的声音又无比沮丧，“但是这次数竞国决的比赛的地点定在魔都，物竞国决的比赛地点却在首都。”
薄钰还在神游，“嗯？”
薄茜茜怨念很深，“这样就跟哥分开了呀。”
薄钰笑：“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要这么说，我岂不是又要来首都，首都这边都快被我逛吐了。”
薄茜茜嘿嘿一笑，“那我去魔都多拍一点照片给哥看。”
薄钰嗯声，“一言为定。”
薄茜茜道：“驷马难追！”
挂断电话的薄钰，眉间又重新笼罩上了一股愁绪。
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他想起昨夜EZ离开前的话，“在这个世界，我和很多人都是半基因改造人，你要小心他们。”
EZ露出自己的耳廓，那里有一道清晰的缝合线，“之前我的基因芯片就在这里，在到达鸣鹤别馆前，它被挖了出来。”
EZ现在，几乎和个普通人无异。
“你身上，或许有着比基因芯片更可怕的武器。”
所以，比基因芯片更可怕武器是什么？
查完所有论文文献的薄钰，依旧一无所获。
薄钰并未在首都逗留，回到崇阳市的第二天，学校通知他，需要他到学校校长办公室一趟。
薄钰很意外，在校长办公室门口看见了霜建成。
“霜叔叔？”
西装革履的霜建成看见薄钰，面容友善，“薄钰啊，恭喜你拿了省一等奖。”
“谢谢霜叔叔，你这是……”
“哦，我特意在这里等你的，快进来吧，有个人需要你见一见。”
薄钰跟着霜建成进入校长办公室。
看到了坐在校长办公椅的男人。
深邃的五官，温文尔雅的气场，相比霜建成，薄钰更意外出现在这里的凤填石。
年长的校长瞅着薄钰，像是在看什么香饽饽。
“薄同学啊，你可算来了，咱们崇阳市的市长在百忙之中，专程过来为你褒奖。”
薄钰给出反应，“市长你好。”
坐在主位的凤填石说：“太生分了，咱们之前不是见过吗，你叫我凤叔叔就可以了。”
校长在旁边怕薄钰不懂事冲撞了贵宾，拉了他的衣角，“薄同学……”
—题外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