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天平边说边走到黑色手臂前,俯身捡起,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仔细端详片刻,随后将其收进宽大的袖中。
“陆先生,我看你已达到筑基,但对术法神通却一无所知。你那柄绿剑一望便知是法器,却用蛮力乱砍,实在是暴敛天物。”
“空有一身法力,却不知如何运用,甚是可惜。”
熊天平转头望向陆六一,继续说道:“接着。”
然后,单手一抬,一道黄光从袖中飞出。
陆六一见黄光来势缓慢,不像是对自己不利,便用异能包裹手掌,轻松一把抄住。
黄光一入手,化为一块小小的黄色玉牌,上面用大篆刻着:黄花观。
“这是黄花观三代弟子佩戴的符牌,象征着弟子身份。若陆先生有意加入,可于十日内前往京城西郊黄鹤岭,贫道亲自引你入观。”
熊天平走到孔泽面前,目光冷淡地俯视着自己师傅,随即转向陆六一,继续说道:
“灵气已完全复苏,世界即将大变,你资质甚好,若入我观来,以后在新世界自可逍遥无忧。”
他说罢,不再看陆六一,单手迅速结印,口中轻声念道:“归元!”
孔泽半躺在地,嘴角血液犹在流淌,见他结印念咒,心中大骇,急声喝道:
“天平!你,你想夺我精血?!”
熊天平未作回答,手印再变,随即一指向孔泽。
孔泽胸口骤然冒出一颗嫩芽,迅速抽枝长大,瞬间绽放成一朵拳头大的黄花。
花朵怒放的同时,孔泽的血肉迅速萎缩。仅仅两秒,他便成了皮包骨的骷髅,精血仿佛被那朵黄花彻底吸尽!
“孽徒,你这般做,老祖出关后必定杀,杀你~~!”
孔泽艰难从喉中挤出这句话,随即断气。片刻后,他的尸体化作飞灰,地上只剩下一件月白色的里衣。
熊天平摘下黄花,轻轻嗅了嗅,目光落在地上的白色道袍上,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师傅,你若未曾私吞张大帅给观中的原核晶体,贫道又怎会如此做?”
“这可都是给老祖的,耽误老祖出关,这个罪责你承担不起。”
“不若我早日送你上路,免得日后被老祖抽骨扒皮,师傅,我都是为了你好。”
说完,他看向不远处地上分为两片的孔泽法衣,摇了摇头,将黄花收入袖中,迈步走向双臂齐断的郑天。
“你天生木体,契合本观术法,可愿意入我门派?”他看着郑天,神色甚是和蔼。
才仅仅片刻时间,熊天平竟然面色恢复正常,看不出刚刚耗尽法力的样子。
郑天也是50多岁的人了,哪里还看不出这道人的诡异,闻言连忙摆头。
“可惜。”熊天平叹了口气,随手抛出一块黄玉牌子,“若你想通了,十日后来黄鹤岭。”
“记住,将来如无门派照拂,你等所谓异人化为灰灰只是弹指之间。”
话音未落,一道黄光便飞入郑天衣襟。
他一手背负,另一只手掌平举于胸前,径直向楼梯走去,途中连看都未看任菲妮及地上的俘虏一眼。
陆六一等人静静看他离去,一时都不敢去拦,实在此人太过诡异,同时又没对己方不利。
任菲妮看熊天平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后,对陆六一皱眉说道:
“这道人手段真是诡异,完全不像异人的战斗方式。陆六一,我总感觉有点怕他,但明明感觉到他也是S级,威压甚至还不如王爽。”
陆六一沉默片刻,答非所问道:“他说得对。若不掌握术法和神通,未来我们将难以生存。”
说完,他转头望向已被解开的三道锁的大门,沉声对任菲妮道:
“先进去找到李所长。”
任菲妮点了点头,正待回答,忽然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六一,菲妮姐,你们还好吗?!”
莫彩云几乎是冲下楼梯,身后还跟着十数人,其中一个身着上将军衔的老者被众人簇拥着,格外引人注目。
围绕着他的十多人,皆是异人,身着整齐的军装。徐良一身便装也在其中。
“莫老将军,彩云!”任菲妮见他们下来,松了口气。
他们能进来,说明外面张海涛的势力已被全部肃清。
“妮子,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要么叫我爷爷,实在不想叫,就叫莫大卫也行,啥‘莫老将军’,我真有那么老吗?!”
老者挥手把随行的人推开,几步走到任菲妮面前,假装不悦地说道。
任菲妮轻笑着说道:“您平时和老头子称兄道弟,现在又让我叫你爷爷,莫大将军,您这是在占我家老头子的便宜吧~”
说完,她美眸一瞥,嘴角微翘,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柔和了许多。
“你啊~~好好,随你怎么称呼都行。”老者大笑着拍了拍任菲妮的肩膀。
“你家老头在里面吧?走,进去看看,希望他别怪我这一个多月才到。”
“你就是陆六一?”老者这才像是发现了他,故作惊讶地说道。
陆六一一向不喜交际,见这人是莫彩云的爷爷,只得抱拳说道:
“我就是陆六一,莫大将军好。”
“嗯,不错,一表人才!”莫大将军点了点头,“听彩云说,你在杭城多次救了她的命,这事,我莫家自当铭记在心。”
莫大卫看了眼低头不语,脖颈渐渐泛红的孙女,笑道:
“走吧,家常话回头再说,先把李所长接出来!”
“那谁,”莫大卫指了指,“去带两个人,把地上的几个收拾上去,先控制住,等我们上来再审问。”他扫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王爽等人,眼中带着些许冷意。
说完,莫大卫当先走到门前,扫了一眼张海涛的尸体,却没有多问,似乎并不关心。
陆六一一愣,觉得这老头倒也爽利,性子与莫彩云如同一撤。
开门的事自然由别人处理,不必让大将军亲自出手。
四名A级异人缓缓推开沉重的大门,门框剧烈摩擦的声音回荡,顶上的尘土簌簌落下,仿佛在告知即将打开的秘密。
众人静静看着门内情景,一时无语。
门内是一个约10米高,近500平米的大开间。四周的墙壁与天花板同大门一样,都由一种不知名的材质构成,散发着冷冽的光泽,给人一种压迫感。
墙壁四周排列着几排高于人头的货架,上面摆满了玻璃瓶、烧杯、试管等实验用具。大
多数玻璃瓶里浸泡着福尔马林,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瓶中漂浮着各种不明的生物肢体或完整的躯体。
房间的东南角堆满了各种食物和瓶装水,几乎堆到了天花板,地上散落着撕开的包装袋和空瓶,杂乱不堪,仿佛是仓促存放的临时补给。
西北角被一块破旧的塑料布隔开,布上用自喷漆写着“厕所”。里面隐隐有臭气传出。
房顶悬挂着几十颗玻璃球,每个球内飞舞着数百只发光的昆虫,光芒将整个空间成仿若一片静谧的雪地。
正中央放着一张长约10米的不锈钢桌子,宽阔的桌面上堆满了各种零散的物品,试管、文件、书籍、仪器和化学药品等散落一片,凌乱不堪。
桌子正对大门,后面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穿着一身分不清黑白的实验服,单脚着地,一脚踩在桌面上,指着另一人的额头,似乎正在争执,这人头发胡子几乎将脸完全盖住,看不出年龄大小。
另一人身着一身脏兮兮的道袍,道髻早已打散,灰白的头发披在身后。脸还算干净,看上去年龄有六十上下。
听到大门异响,两人同时转头,与门口众人的视线相互碰撞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