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怒极反笑,笑声在营帐内回荡。
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向苟安,行至跟前,然后蹲下,问道:
“你方才说,除你叔父李严之外,还有几位大人指使你这么做,这几位大人,是谁?说出来,朕免你一死,可好?”
刘禅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刘禅上位者气势十足,苟安吓得浑身颤抖,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滚落。
苟安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此刻只求能将功赎罪,尽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连忙伏地,把头磕得砰砰作响,带着哭腔说道:
“陛下……是…是那汉中太守费观,还有益州司马李邈,益州都尉吴班,他们与我叔父一同商议后,让我务必拖延运往南阳的军粮。”
刘禅只觉一股气血直冲脑门,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回到主位上坐下,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刘禅睁开眼,问道:“你确定他们让你故意延误的,是送往南阳的粮草?”
苟安一愣,然后努力回想。
可他的脑瓜子因近一年来日日夜夜饮用“剑阁春”,早就不灵光了。
实在想不起来……只记得他们说的,确实有一个“南”字。
于是,苟安只得吞吐道:“应……应该不会错吧。”
刘禅眼中的杀意丝毫不减,他看向岳飞,沉声道:
“鹏举,你即刻持节,带一千骑兵,返回益州,将李严、费观、李邈、吴班四人秘密拿下,带来顺阳见朕,务必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然后见到诸葛恪告诉他,让其暂行益州刺史之责。”
“喏!”岳飞领命而去。
薛仁贵见岳飞领命离去,上前一步,抱拳说道:“陛下,苟安此人罪大恶极,应当斩之,以正军法,也可稍解陛下心头之恨。”
看着跪地的苟安,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刘禅一挥手道:“先将此人关押起来,一切等李严等人到了再说。”
说罢,刘禅起身离去。
薛仁贵看得出来,陛下的心情非常不好。
……
又过了两日。
让刘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李严、费官、吴班三人,光着上半身,身后背着大把荆条,出现在了顺阳大营的门前,直呼要见陛下。
大约七八日前,李严得知他侄儿苟安亲自督运益州送往南阳的粮草,并且将船停靠在汉水之上,自己则进入上庸城寻欢作乐时。
李严便知道,一切都完犊子……天要亡他啊!
来不及多想,李严知道此事躲不过去了,与几人简单商议后,便决定星夜前来顺阳请罪,或有一线生机。
苟安…你真是一条狗啊!
他m的,畜生啊……
老子明明说的是让你拖延送往南郡那一路战场的粮草,稍微掣肘一番诸葛村夫。
你是假酒喝多了吗?
竟然把南阳的粮草给老子耽误了?
我李家到底有多少颗脑袋够陛下砍的?你爹当初怎么不把你这家伙喷在墙上呢?
将情况了解清楚后,李严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先是用了苟安这个沙哔不说,又遇到魏延在南阳水淹析县,陛下需要赈灾,粮食见底,否则事情也许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嗯……都怪魏延,他娘的,我就说那些荆州派没有一个好东西。
……
李严等人在顺阳大营门前的呼喊,很快就传入了刘禅的耳中。
刘禅得知消息后,脸色一沉,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令人将三人带进来。
李严、费观和吴班被押进营帐时,都低着头,惶恐至极。
他们身上的荆条随着脚步微微晃动,三人走到刘禅面前,“扑通”一声跪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陛下,臣等罪该万死!”三人一同开口,声音颤抖。
(费观:武力69,智力77,政治75,统率71,综合评级:b级,技能:无)
(吴班:武力83,智力60,政治74,统帅77,综合评级:A级,技能:攻城一级:统率士兵攻坚之时,全体士卒武力值+1。)
刘禅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随后冷哼一声:“三位大人,都说说吧,怎么个事?是你们自己说还是让朕来说?”
三人见状,事已至此,也不敢隐瞒,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说清楚。
此事看陛下怎么定性,若一定上纲上线,灭门也不为过。
主动承认错误,陛下若能消气,家族之人可以不受牵连,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小命……
三人的家族皆乃蜀中大族,吴家就不必说了,吴班的堂妹乃是刘备之正妻,也是如今的皇太后,堂弟吴懿乃汉阳太守,妥妥的大汉外戚。
费观也是东州派的元老了,如今的尚方令费祎也要叫他一声伯父。
李严更不用多说,本就为托孤重臣,其子李丰如今还担任着雍州别驾。
……
三人将事情从头到尾交待完毕后,与刘禅预想的差不多。
这几位东州派的老大哥,看着诸葛亮在前线屡立战功,而他们却没有什么立功的机会。
最终几人决定,要想办法掣肘诸葛亮一番,给他使使绊子,最好再吃上两个败仗,他们才好有机会上前线建功立业。
谁知遇上了苟安这个假酒喝多了,脑子不清楚的人,硬生生把南郡听成了南阳,才发生了如今的事……
这不是纯纯小丑么?
你们三人是在后方闲的吗?
刘禅咬牙切齿,起身踱步:
“汝等三人,年纪都不小了,干出这种事,丑不丑啊?汝等皆是各自族中的长辈,真是丑死人了!族中小辈若知道你们做的这些事,会如何想?”
费观略感羞愧,连忙叩首道:“臣等罪该万死,甘愿伏诛……”
刘禅嘲讽一笑,接言道:
“罪该万死?朕看不至于吧,朕还想给你们三位加官进爵呢……”
“如今东吴进犯我南郡,这样吧,李严你能力出众,远超丞相,此前是朕考虑不周,你就南下任职征东大都督如何?至于费观呢,委屈一下,给李严当个副都督吧…”
“还有你啊,吴大将军,法礼上,朕还要叫你一声舅舅,你是参与过夷陵之战的老将了,如今让你在益州刺史府担任一个都尉,确实是屈才了……”
“朕有错,朕识人不明,不知任用贤才,你觉得,朕是将魏延的卫将军官位封给你好,还是把子龙老将军的车骑将军之位封给你好?”
刘禅踱步到吴班跟前,蹲下身子,轻轻一笑道:
“朕都可以的,看三位大人喜欢,如果三位大人还不满意,要不要朕再给三位大人一人册封一个王爵……”
“那什么…楚王多不好听,朕记得……李严你本是南阳人,朕封你个“荆王”如何?费观呢,你是江夏人,朕就封你个“吴王”可好?”
“还有吴大将军啊,朕的舅舅啊,朕自然不能小气,你是兖州陈留人,朕给你封个“魏王”,舅舅可还满意?”
刘禅看似温和却句句带刺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刺向李严三人。
李严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半点声音。
费观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知道陛下这是在极度愤怒之下的反讽。
“陛下莫说了…臣等罪不容诛,万死难辞其咎,臣…情愿伏诛!”李严终于挤出了几个字,叩首再拜。
他不能再让刘禅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他们三人诛九族都不为过……
刘禅站起身来,背着手,缓缓走回主位,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们:
“责罚?你们觉得什么样的责罚才能抵得上你们犯下的罪行?”
“个个身居高位,然却为了一己私利,嘱咐麾下故意延误军粮,这是要致我东征大军于绝境,陷大汉万千将士的性命于不顾!你们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忽然,刘禅想到了此间似乎还少一人,于是,他沉着脸问道:
“李邈呢?为何就你们三人前来顺阳?李邈不来,是觉得朕不会拿他怎样?还是说,他已经畏罪潜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