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人见过禧嫔后便又出了宫,盼常在向敬事房报了病,撤了自己的绿头牌。
当日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
禧嫔回宫后,皇上也常去看她,得知她回宫后还未见过胧月,便叫端妃带着胧月去碎玉轩。
永寿宫,年希尧刚往宫里递了信,有关果郡王的事宜都办好了,昨日皇上在御书房召见年希尧,还提起了此事,看来效果不错。
“娘娘,皇上在碎玉轩召见了端妃和四公主。”
“在碎玉轩召见?”
采月点点头:“正是呢,娘娘,这会子估计二人已经到碎玉轩了。”
沈眉庄咂舌,皇上可真会做事,这是逼着端妃对甄嬛动手吗?照端妃先前的做派,胧月怕是又要生病了。
果然,当天不知为什么,端妃主动将胧月留在了碎玉轩,谁知当夜子时,胧月便发起了高烧。
这是大事,采月将沈眉庄叫醒,服侍她更了衣,便火速朝着碎玉轩赶去。到碎玉轩时,端妃已经在了,还叫了胧月用惯的钱太医来,胧月一直哭,哭得撕心裂肺,还是端妃抱着才好些。
甄嬛还穿着中衣,脸色不好看,她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像是被小孩子推搡过,流朱给她披了个披风,她坐在一旁的榻上看着胧月和端妃,手护着小腹。
在太医院记录的脉案上,甄嬛有孕两月,可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她的肚子已经有些微微隆起,毕竟她实际上已满了四月,开始显怀了。
“皇上驾到——”
“胧月怎么样了?”
端妃正抱着胧月轻声哄着,胧月也慢慢止住了哭声,一边抽噎一边道:“皇阿玛,额娘,胧月要额娘......”
甄嬛的脸瞬间惨白,端妃满脸心疼地哄着胧月:“胧月乖,禧娘娘是你的亲生额娘啊,胧月就是要跟她住在一起的。”
胧月又哭了起来:“我不喜欢禧娘娘!额娘,我要额娘!”
端妃赶紧温言软语地哄了半天,胧月哭累了,小手死死拽着端妃的衣服,眼睛一闭,晕了过去,端妃惊呼:“胧月!钱太医,快,快看看胧月啊!”
里头一片兵荒马乱,甄嬛满脸担忧,几次想上前查看,却被端妃无意间挡在了外围,皇上沉着脸看了一眼忙碌的端妃,又看向一旁不知所措的甄嬛,冷声道:“禧嫔,好端端的,胧月怎么会起烧?”
甄嬛也落下泪来:“臣妾是胧月的亲生额娘,胧月生病,臣妾比任何人都心疼啊!”
这时,钱太医出来了:“启禀皇上,公主此次起烧和上次一样,并无什么原因,十分奇怪,微臣已经开了退烧的方子,待喝下去便好。”
甄嬛听了这话,忍不住问道:“上次?胧月什么时候还起过烧?”
钱太医不说话了,端妃也只是抱着胧月哭,敬贵妃看了一眼沈眉庄,道:“似乎是皇上下旨册封禧嫔的那一日吧?”
端妃轻轻放下胧月,泪流满面地走到皇上面前跪下:“皇上,求您叫钦天监为胧月看看吧,臣妾看她起烧,这心里都一阵一阵的疼,总找不到病因,这也不是个法子啊!”
甄嬛一怔,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刚要开口,皇上道:“胧月起烧,跟钦天监又有什么关系?禧嫔如今有身孕,也不好照顾胧月,端妃领回去延庆殿吧,日后她们母女总有相见的时候。”
端妃擦了把泪,回到床边,将胧月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苏培盛赶紧去传软轿,皇上揉了揉眉心:“时候也不早了,都回宫去吧。”
沈眉庄和敬贵妃起身告退,走出碎玉轩,敬贵妃忍不住开口道:“可怜了胧月公主,只怕还要病几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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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并没有如端妃提议的那般,叫钦天监前去询问,但是胧月公主后来又起了几次烧,每次都是甄嬛去看望过之后。
钱太医看过后,照旧说不知道什么原因,皇上原本想派柳默去,可柳默的母亲外出治病归来,他请了几日假,皇上只好叫了其他太医去看,照旧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沈眉庄听着这些消息,又嘱咐小施:“告诉季惟生,让他这段时间专心研究星宿,旁的别管,这滩浑水可不是他该蹚的。”
季惟生是钦天监正使,几年前皇后倒台,便被沈眉庄借机推了上去,等弘曜慢慢长大,钦天监的重要性就会显现出来,还是要趁早做准备才行。
果然,在胧月又一次起烧后,皇上传了钦天监的人去养心殿,由于正使忙着整理去年一整年的星象变化,去的是新提上来不久的副使。养心殿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皇上当晚就去了一趟碎玉轩。
皇上去了碎玉轩的第二天,又去了延庆殿,紧接着胧月的身子便一点点好了起来,甄嬛没再去过延庆殿,端妃也不再带胧月去碎玉轩。
宫中开始有了传言,说胧月公主真是可怜,刚出生就被生母抛弃,如今又与生母命格相冲,被克的起了好几次烧,连身子都不如从前康健了。幸好端妃娘娘对公主视如己出,叫拿最好的药材养着。
其实在玉碟上,胧月早就是端妃的女儿了,只是皇上心疼甄嬛,甄嬛又舍不得亲生的女儿,才叫胧月遭了这些无妄之灾。
母女相克,真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