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子的伤处理及时,生命危险是不会有了,只是要卧床休养好长时间。
小施明白此事的严重性,带人将宫里头可能有蜂窝的地方都查了一遍,那蜂窝是用布包包着扔出来的,砸在地上后布包散开,马蜂才飞了出来。
最后在御花园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蜂窝被摘走留下的痕迹。
皇上处理完政事,一听苏培盛的禀报就赶来了永寿宫,正巧听了小施的禀报,大怒:“苏培盛,此事你亲自去查!朕倒要看看是谁做的,竟敢将主意打到皇嗣头上!”
六贝子从阿哥所回永寿宫用膳,此事并不是秘密,蜂窝如此凑巧被扔到他回程的路上,必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了,苏培盛赶紧领命退了下去。
弘曜今日被吓坏了,沈眉庄没让他回阿哥所,而是留在永寿宫歇息,此时已经睡着了,皇上站在他床边看了一会,对沈眉庄郑重道:“眉儿,朕一定查清楚,给你和弘曜一个交代。”
沈眉庄落下泪来:“皇上,柳太医给几个下人都看过伤了,那马蜂毒性极强,几个哈哈珠子年纪小些,已经起了高热,能不能熬过去都不一定,若是弘曜身边的人没能及时做出反应,臣妾都不敢想......”
她哽咽道说不出话,皇上也十分痛心:“朕都明白,朕不会叫,幕后之人逍遥法外的。”
沈眉庄靠在他肩上,低头哭泣,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去,指望他?这宫里有哪个孩子指望得上他?
......
皇上那边如何下手查,暂且不提,沈眉庄细细整理了现有的信息,叫小施先去排查一下弘曜回程路上当差的宫人,阿哥所那边也得再查一查。
弘曜几乎日日都回永寿宫用午膳,有时也会去养心殿,此事遮掩不过去,可弘曜也并不总是走同一条路,这几日常常从那一条走,是因为年希尧给他布置了功课,叫他选一株植物,观察其在春日里的变化,弘曜挑了一棵迎春花,就在那条路上。
而弘曜每日从阿哥所离开的时辰也是不固定的,有时早一些,有时晚一些,必然是阿哥所有人盯着他的去向,才能将时间把控好。
小施和浅书当即便着手从这两个方向查下去。
“还有,那马蜂窝是从树上摘下的,做这事的人,要么有防蜂的衣物,要么就也被叮了,满宫里不在咱们把控下的人手没几个,从春禧殿那边开始,一一排查过去,空置的宫殿也去搜搜,宫里进出东西如此严格,绝不可能一丝蛛丝马迹也无。”
“太医院、内务府,也去查,御膳房也别放过,防治马蜂可以用食醋、用草药、用纱布,要达到效果,这些东西用量都不在少,直接核对记档就行。”
采月没想到还有御膳房的事,也不敢多耽搁,很快就将事情安排下去,当夜子时,御前的人还在盘问御花园是否有目击证人,沈眉庄已经收到了结果。
“娘娘,是景阳宫的洒扫太监,叫小柱子,已经死了。阿哥所那边倒没什么异常,但昨日午后,六贝子与三阿哥、四阿哥一同在院子里背书,背完后三人坐在一块说了会话,娘娘或许可以问问六贝子,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小施见沈眉庄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奴才查了内务府的记档,祺贵人前些日子要去了好几匹细纱,景阳宫的院子角落里就埋着些细纱,裁剪过,应该是用来蒙脸的;御膳房库房里的食醋少了三瓶,也在景阳宫翻到了空瓶子,小柱子手上有不少肿包,不知是不是蜂毒发作而亡。”
祺贵人?
“明日午膳后,将小柱子的事情透露给苏培盛,告诉他,这些是他们查到的,和我们没有半分关系。明儿一早宫中采买时,就递消息出去,查一查小柱子的身世,家中可还有什么人,能不能找到。”
此事不像祺贵人所为,手段毒辣、滴水不漏,甚至有几分从前皇后的影子。
乌雅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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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后,皇上便收到了苏培盛“查到”的东西,那细纱只有祺贵人取用过,她这些时日受了冷落,整日闲在宫里无事,拿这些来自己染着玩,还能用来做些花朵类的饰物。
祺贵人本就是弄着玩,损耗不少,最初拿去的五匹细纱只剩了两匹,做出来的成品拼拼凑凑还不足一匹,可宫里损耗的废材每日都有奴才来收去统一处理,隔的时日又不短,哪里还找得到?
于是,祺贵人对不上自己细纱的数量,虽无法证明她与此事有关,但也证明不了无关。
祺贵人又被禁足了。
沈眉庄都不想理会,皇上能想不到其中内情吗?不过是糊弄惯了,又觉得弘曜没受到什么伤害,不想多费力气。
也难怪沈眉庄刚入宫那几年的华妃和皇后如此有恃无恐,犯再大的错都有皇上兜底,有什么怕的?
小柱子家里的情况很快便查清了,他家中亲人只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母亲,原本家徒四壁的破房子又是人去楼空,周围邻居都不知道人什么时候不在家的。
弘曜受了惊吓,这几日不用去阿哥所,就留在永寿宫,沈眉庄已经问过他,那一日兄弟几个是聊起了老师布置的功课,弘曜年纪小不知事,还兴奋地跟两个哥哥讲了自己的迎春花;那日从阿哥所出来,又遇到四阿哥,还打了个招呼。
“不必查了。”事情到了这里,已经十分明显,沈眉庄眼里都是杀意:
“叫暗卫去乌雅氏送封信,别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