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你看这盏灯漂不漂亮。”素云。
“不好看,那盏好看。”素萍。
两个丫鬟在身后叽叽喳喳争辩不休,田恬指着一盏六角灯笼,拉了拉顾砚的衣袖,“我要这盏。”
顾砚无奈,“这是灯笼,不是花灯。”
“我知道啊!我就要这盏灯笼,我要带回去给侯夫人。”
田恬一直叫庄敏侯夫人,大家也都习惯了。
“行,买。”
顾砚给了摊贩一两银子,拿过灯笼递给田恬。
她却摇头,“你帮我拿着。”
“行,我拿着。”
田恬笑的眉眼弯弯,还大方的手一挥,“素云素萍你们有没有看上的,要是有喜欢的,让你们姑爷付银子。”
“为什么是我付银子?我的银子都是给娘子买东西的,她们自己有月列银子。”顾砚表示自己不想。
素云素萍倒是不客气,一人挑了一盏灯笼。
田恬看着顾砚笑,“因为她们帮你照顾好娘子了啊!你说这银子你应不应该付。”
顾砚一愣,素云素萍习惯了田恬的谬论,笑的欢。
“应该。我应该好好谢谢她们。”顾砚说的咬牙切齿,又掏出二两银子给了小贩。
说归说,他觉得这贿赂给的挺值的,自己忙起来总是顾不上田恬,有这两个丫鬟跟着,保护着,他确实省心不少。
一行几人混在人群中说笑着,慢慢走到了桥上。
从上往下看,河里的河灯像一颗颗坠落银河的星星,绵延出去几百米,煞是好看。
“要不要放一个?”顾砚侧脸看着被河灯照亮眼眸的田恬,笑着问她。
田恬摇头,“心诚则灵,这些东西飘出去最后不都成了垃圾,还是算了吧!”
与此同时,跟着王氏和耶鲁男人班吞的宋仁宋义,又分别跟着两人到了他们经常苟且的小院,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兄弟两个在暗处凑到一起。
宋义,“哥,这斑秃子今日在赵府待了一天,你说他怎么想的,这种时候竟然也能待得住。”
“这种情况有两种解释。”
宋仁从高往下看着院子里的情况,眼见着房中烛火还没亮多久,窗户上就映出两道交缠在一起的身影,他就盯着那两道不断变换姿势的身影,淡定如水。
“一,主子调走赵成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对方没有怀疑。”
“二,对方有其他阴谋。他是在以不变应万变。”
宋义想想这两点,确实有理。
别看宋仁有时候不着调,但正事上他从来都不含糊。
两人趁房中两人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将那两人今日所做的事复盘一遍,唯一发现的疑点就是,王氏今日去见了田恬。
宋仁蹙眉,王氏跟田恬都不认识,而且对方的身份也没有见她的道理。
“她入府后你没有跟着?”
宋义摇头,“我想着府中人手不少,王氏再大的胆子也不至于送上门找死,便只远远看着,没有跟去后院。”
这事怎么想都有些蹊跷。
宋仁蹙眉想着,眼见着房中两人战况激烈,突然心生一计。
“你说,什么情况下人的防备心最低。”
宋义看自家长兄一眼,就知道他没憋着什么好屁,悠悠的问:“何时?”
“此时!”宋仁往房间里一指,在宋义一言难尽的表情下,一个飞身从对面屋顶分下来,轻轻落在映着身影的窗外。
听墙角这事向来有之,单看对方的意图是什么。
宋义虽然不耻兄长这种行为,却也紧随其后飞身落下。
房中男人喘气如牛,说话声断断续续响起。
班吞,“贱人,大爷厉不厉害。”
“今日让你办的事情办的如何?要是办好了,大爷有赏!”
王氏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大爷交代的事情,哪有办不好的。”
“那女人长了张狐媚子脸,看着精明,实则呆呆傻傻的仿若痴儿。”
“我给她下了蛊她都没发现,一心只想着她湿了的衣角。”
“虚有其表的蠢,货。”
宋仁宋义从两人对话中提取到重要信息,对视的时候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震惊。
刚刚他们还说起王氏的去处,再跟此刻的信息一联系,一种猜测在脑海中出现,惊的他们冷汗直冒。
此时兹事体大,宋义不敢耽搁,示意宋仁留在这里盯着,他运起轻功飞过墙头,一路在屋顶上飞跃,直奔将军府。
谁也不知道,这一路上他都给自己想好了百八十中自杀谢罪的方式。
震惊过大,加上一路飞奔,导致他从将军府的屋顶滚下来,要不是关键时刻收敛心神,他非被摔个半死。
王贵用完饭正在花园里闲逛,忽听有人闯入,两个跳跃落在宋义面前。
两人已经见过,一见他如此狼狈,王贵心中一动,猜测可能出事了。
“宋公子,你这是?”
宋义没时间给他闲聊,急急询问,“王管事,主子可在府上?”
“公子带着夫人上街放灯去了,今日城中乡民放灯祈福。你要是着急我差人去街上找找。”
“不用,我自己去吧!”
十万火急,没功夫等了。
他刚想再次运起轻功离开,就见一名将士冲了过来,“王管事,夫人受伤,公子让你带上府医,马上去济善堂。”
至于为什么会是去济善堂,完全是因为那边离他们看灯的地方近。
一刻钟前,顾砚一行人从桥上下来,刚在一个卖汤圆的小摊前坐下,田恬突然感觉心口一疼,嘴角溢出丝丝血迹,人就晕了过去。
顾砚来不及多想,抱起人就直奔离此最近的济善堂。
济善堂的孩子今晚也出去放灯了,只是回来的早。
看着顾砚抱着嘴角带血的田恬进院,孩子们纷纷跑着去找赵龙,机灵些的还跑到隔壁去将春风堂的孙大夫拉了来。
赵龙还没到,他夫人袁氏听到躁动跑出来,见此情况忙将顾砚带到一间客房,让他将田恬放下,方便大夫查看。
孙大夫年过五十,头发花白,一双眼睛却有神的很。
“晕过去之前,除了心口疼,可还有其他症状?”他问身边的顾砚和两个丫鬟。
顾砚仔细回想,最后摇头,“不曾。只说心口疼,就吐血晕了过去。”
“可是中毒?”
孙大夫看向两个吓的脸色发白的丫鬟,两人机械般摇头。
“你们是伺候夫人的婢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