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在华阳街血拼完之后,沈家兄弟就带着温、李、杜三人去参加他们喜闻乐见的节目——逛青楼!
历史上,温、李、杜三楼都是青楼常客,这三个老色痞有一大半诗词都是写给妓女的,温庭筠为此还成为了“花间派”的始祖。
所以一听沈家兄弟的提议,三个人都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心想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沈兄也。
但是等沈家兄弟领着三人出了城,直奔淄州西郊的潭溪山的时候,三个人就懵圈了,心想不是去青楼吗?这怎么进山了?
等来到所谓的青楼,三个人就更懵圈了,因为这座青山掩映的清幽小院的门口写的名字是“寻情书院”!
“下贤兄,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温庭筠惊问。
“贤弟稍安勿躁,且随我来!”沈亚之整一整衣袍,打开折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头前带路。沈云翔也笑呵呵地跟上去,看来肯定对这里有所了解。
进的院来不是平常青楼里那种金粉遍地、红浪翻滚的场景,当头一间主厅里摆放的竟是一排排书架。
不过里面看书的除了几个学子之外就全部是身着清丽的“女校书”了。
说起这个女校书称呼,还与唐朝名妓,着名女诗人薛涛有关系,唐朝诗人王建在《寄蜀中薛涛校书》诗写道:“ 万里桥边女校书,枇杷花里闭门居。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后世因以称妓女而能文者为女校书。
这会儿薛涛还活着,可惜已经病入膏肓,历史上今年就是她的死期,不免让人感叹红颜薄命。
“这些是……”李商隐看着一个个认真读书,甚至还在做笔记的女校书们瞠目结舌地问。
“这些都是学问还不够的女校书,他们还没资格接客,咱们往里面走,里面有学问已成的小娘子与咱们以文会友……”沈亚之笑眯眯地说,领着三人往后院走去。
甭问,这种清新脱俗的青楼又是黄巢搞出来的“邪魔歪道”。
要说淄州也不缺嫖妓打炮的窑子,黄巢为什么又要搞出这样的“会所”呢?
借用黄巢的原话是:“打炮才值几个钱?只有爱而不得才最值钱!”
什么是爱而不得?就是女神不光长得漂亮,还才华横溢,你一个狗比暴发户想见一面都不够格,必须是能吟诗作对才有资格“以文会友”。
得儿!黄巢这种后世民国时大行其道的“书寓”式会所算是在淄州盖了帽了,总之一句话,来淄州你要是不进趟书寓跟女校书们谈谈文学,你的档次就是上不了台面。哪怕你家财万贯,哪怕你学富五车,你都是一个屌丝。
而且淄州的“书寓”多好啊,都在空山幽谷之中,不但能与女校书们陶冶情操还能在大自然中洗涤身心,还有比这更高雅的享受了吗?
当然你要是才华横溢,名动佳人,也不是不能一亲芳泽、共赴云雨。不过那不叫嫖,那叫爱情,爱情懂吗?爱情就是掏钱都得掏的低三下四。
不过男人这玩意儿就一个字——x,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女校书算是完美诠释了这句话。
现在温、李、杜三人就陷入了这样的温柔乡里。
美人们开口就是: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揽草结同心,将以遗知音。春愁正断绝,春鸟复哀吟。
风花日将老,佳期犹渺渺。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
那堪花满枝,翻作两相思。玉箸垂朝镜,春风知不知?
温、李、杜三人当场就给跪了,赶紧唱和道: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温庭筠——《菩萨蛮》
如有瑶台客,相难复索归。芭蕉开绿扇,菡萏荐红衣。
浦外传光远,烟中结响微。良宵一寸焰,回首是重帏。
李商隐——《如有》
自是寻春去校迟,
不须惆怅怨芳时。
狂风落尽深红色,
绿叶成阴子满枝。
杜牧——《叹花》
沈家兄弟也不甘示弱,也来了一首:
片云朝出岫,孤色迥难亲。盖小辞山早,根轻触亲新。
飘扬经绿野,明丽照青春。拂树疑舒叶,临江似结鳞。
从龙方有感,捧日岂无因。看助为霖去,恩沾雨露均。
沈亚之——《山出云》
隆佳秀兮昭盛时,播薰绿兮淑华归。顾室荑与处萼兮,潜重房以饰姿。
见稚态之韶羞兮,蒙长霭以为帏。醉融光兮渺渺弥弥,迷千里兮涵烟眉,
晨陶陶兮暮熙熙。舞婑那之秾条兮,骋盈盈以披迟。酡游颜兮倡蔓卉縠,
流茜霓兮石发髓旎。溯青山兮江之隅,拖湘波兮袅绿裾。荷拳拳兮未舒,
匪同归兮将焉如。
沈云翔——《湘中怨》
看看,看看这就是大唐的顶级嫖妓场景。
没有轻薄调笑,没有扒衣服就上。
有的只是诗词唱和,才子风流,佳人有意。
甚至桌子上摆的是茶,而不是酒。
而且这里的点茶,还是黄巢发明的“清茶”,而不是唐朝那种里面放盐,放葱姜的“茶汤”。
这种煮茶论诗词的文艺范儿,太高雅了,以至于连风流浪子温庭筠都一脸郑重地端坐台前,丝毫没有在别的青楼那种放浪形骸的做派。
说实话,这里的女校书,让五个人都有一种爱而不得的求偶心情,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自己的女神。
自然女神们也对得起五个大才子的追捧。
能来接待五个大才子的自然都是淄州顶级的女校书,先不说才情如何,就是长相也丝毫不弱于平康坊的名妓。
反而是因为淄州的各种流行装束、配饰、妆造而使得女校书们更加与众不同。
男人们都是见猎心奇的,五大才子也不例外。
女校书们又拿出了淄州新兴起的扑克、麻将等新奇玩意儿,把五大才子伺候的舒舒服服、服服帖帖的。
当然五大才子不愧是大唐,乃至中国历史上的顶级文人,几首诗词下来果然打动了女校书们的“芳心”,当晚五人都顺理成章地留宿潭溪山,达成了“书寓留情”的史诗级成就,一跃成为了淄州的顶流名士。
至于沈亚之和沈云翔到底花了多少钱就没人问了。
三日后,金龙观。
为了迎接三个大才子的到来,黄巢特意组织了一次规模浩大的文会,把淄青镇能请来的文人雅客都请来了,连康志睦都半死不活地露了个面。
算是给足了三个大才子面子,当然礼数给足了,戏肉自然也就来了,下面自然是喜闻乐见的纳贤环节……
“三位先生这几天玩得可好?”
黄巢见到三位偶像还有点小激动的,毕竟他的诗词是抄来的,人家的诗词可是自己写的,黄巢自然对这种逛窑子不要钱的牛逼人士钦佩不已。
这仨货只在潭溪山住了三天,就有小娘子愿意自赎身契,跟他们走人,你说气人不气人?
黄巢认真打量三位才子:
首先是李商隐,老李家的血脉着实不错,确实算得上帅哥一枚,就是长相上略显老成,这可能与他家境寒微有关系,遭受的社会毒打多了,所以李商隐的态度最恭谦,见了黄巢都是长揖到地的。
其次是杜牧,五个人中也就人家杜牧是最帅的,帅得有点小奶狗表叔的感觉,总之一句话面目清秀、风流倜傥,更重要的是给人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高级感,很有点后世周公年轻时候的样子。
至于温庭筠,黄巢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顺眼,心想,终于有比我还丑的了。怎么说呢,黄巢丑是因为黑,温庭筠丑是因为真的丑,丑都丑出风格的那种丑。这么说吧,画家笔下的“怪石嶙峋”见过没?温庭筠就丑的有点“怪石嶙峋”,说实话温庭筠的长相实在配不上他的才华。
要不是终于有能够衬托自己帅的才子来了,黄巢都想捂着眼睛说话。
三人这时候见了黄巢,自然知道金龙真人的用意了,所以也都客客气气地回礼,很是感激了一番黄巢的热情招待。
“飞卿先生,才华横溢、文笔不凡,这淄州缺一个州学总监,挂判司衔,不知道飞卿先生是否可以屈就啊!?”
这里面只有温庭筠混得最落魄,而且还跟老父亲是好友,自然得拿他当突破口。
果然,温庭筠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这几天来的所见所闻、所做所感,让温庭筠直接被淄州给征服了,淄州的生活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自然不想离开这个温柔乡。
温庭筠没有什么政治才能,还有个大嘴巴的毛病,自然不能让他进幕府之类的地方,所以黄巢给他安排到教育口去了,搞教育相信温庭筠凭借其才华、头脑和名气一定是可以如鱼得水的。
“义山先生,我听闻你自幼失怙,以佣书贩舂养活母亲、弟、妹,辛苦了,我在下贤先生屋旁也给你准备了一座房子,请你把家人都接到淄州来可好?”
李商隐早年的贫苦生活对他性格和观念的形成影响很大,他渴望早日做官,以光宗耀祖。事实上,他也确实努力承担起家族的责任。
李商隐从小孤贫,家道衰微,因此更加看重骨肉之情。所以黄巢直接从亲情入手招揽李商隐。
果然,李商隐都没问黄巢给他安排个什么职位就答应了,他是再也不想让母亲、弟、妹再受苦了,对比在淄州的生活,荥阳老家的家人过得那就不叫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