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陆鹤川是不是出事儿了，告诉我，他是不是出事了？”顾云瓷扶着她的肩膀用力晃动着。
说罢，也不听她解释，拔了自己手上的针管就要往急救室的方向跑！
被宋绵一把拽了回来，“瓷瓷，他目前没脱离危险期，一直在急救室抢救。程星牧在那边守着，等你身体好点了，我再带你过去。”
医生说他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能不能救的回来，真的很难说。
上次的伤还没好，加上这次的失血过多和高烧休克，完全就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能坚持到医院还没死，已经是他上辈子行善积德了。
只不过这些她也不敢和瓷瓷说。
害怕她接受不了。
“绵绵，我一点事儿也没有，我得去急救室外面守着他。”顾云瓷倔强的擦掉脸上的泪水，起身又想往外走。
宋绵看她这样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妥协，“行!瓷瓷我陪你去。”
宋绵扶着她，扯了旁边的大衣给她穿上，又拿了张围巾把她裹起来，“只是现在从这儿过去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就算去那边抢救室门口待着，你也得需要体力不是吗？”
“我知道我能撑得住。”顾云瓷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觉得你行，可是你不行!你身体的种种迹象表明你不行!”她的脾气宋绵最清楚不过，一旦认定了什么事儿，10匹马都拉不回来。
“我先给程星牧打个电话，你能立刻知道陆鹤川的消息，你腿上的伤也挺严重的，我让人推个轮椅过来，推着你过去会更快。”
顾云瓷也冷静下来了，这样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她能立刻知道陆鹤川的消息，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到那边，便点了点头。
见她同意了，宋绵松了一口气，赶紧拿出手机给程星牧打了个电话，
程星牧焦急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喂？谁呀？正忙着呢。】
顾云瓷的心咯噔一下，【阿川，情况怎么样？】
程星牧听到她的声音也愣了2秒，不过他觉得有些情况瞒着她不好，就直说了，【我正在签署病危通知书……】
话还没说完呢，只听“砰”地一声响，她的手机就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往下坠，重重地砸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纹路，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顾云瓷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她的眼里满是绝望，连鞋都来不及穿好，便不顾一切地朝着门外狂奔。
她的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泪水则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几名刚刚走到门口、正准备推门而入的医生护士恰好目睹了这一幕。
被顾云瓷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浑身一颤，手中拿着的病历夹差点就掉落在地。
顾云瓷随意的扯了个护士，焦急的询问，“医院的急救室在哪儿？”
小护士就这么僵在原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顾云瓷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医院的急救病房到底在哪儿？!”
“我带你去。”小护士回过神来，带着她朝着急救病房狂奔。
宋绵就去推轮椅的功夫，前后不过2分钟，人早已消失不见，一问房间里的医生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再也顾不上什么，转身朝着急救病房的方向狂奔。
顾云瓷到急救室门口就见程星牧呆滞的坐在急救室门前的休息椅上，整个人颓废到了极点。
立刻朝着他的方向跑了过去，看着他那个样子，她甚至都不敢问，做好心理准备之后，还是颤着声音问出了口，“阿川的……情况怎么样？”
程星牧这会儿才发现她的存在，把头抬了起来。
他的眼里满是红血丝，嘴唇干裂，眼底满是乌青，看着她摇了摇头，“情况不是很好，医生还在抢救，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在外面等着。”
说罢，朝她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怎么样，你的身体还好吧？”
“我没事，他也一定会没事儿的，对吗？”
程星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他比谁都希望里面的人没事儿，可是他说不出违心的话。
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是他守在外面，签了多少次病危通知书只有他自己知道，张了张口，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是盲目的朝他点了点头。
顾云瓷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了然。
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目光紧紧地盯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
门上“手术中”那三个鲜红的大字依然醒目地亮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红色的光芒却始终没有熄灭的意思。
脑子里全是陆鹤川的样子。
在生死面前，以前的那些事情完全就是小打小闹，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好笑。
宋绵跑到急救室门口就见顾云瓷直直的站在手术室门口，仰着头看着手术中几个字，一动也不动。
刚想上前阻止，被身边的程星牧拉住了。
程星牧用力的朝她摇了摇头，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在跟她说不要上前打扰顾云瓷。
宋绵欲言又止，最后妥协了，朝他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站在她的身侧，静静的陪着她。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顾云瓷的双腿都麻木了。
可像是感受不到一般一直守在手术室外，不吃不喝，宛如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目光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
程星牧和宋绵怎么劝都没用，只能陪在她身边。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
手术室的灯熄灭。
医生满脸疲惫的从病房里出来。
顾云瓷立刻迎了上去，抓着医生的手，“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看着她，身上都是伤，安抚性拍了拍她的肩头，“人算是抢救回来了，只不过并没有脱离危险期，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等人醒了才能送回普通病房。”
程星牧听到这话并没有放松下来，“那人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摇了摇头，声音里透着无奈，“这个谁也说不准，还得看他自己。”
程星牧点了点头，“好的，我们知道了医生”
此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
顾云瓷就这么呆呆的朝里面张望，想坚持可再也撑不住重重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