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稹垂眸,一言不发。
卢则也懒得搭理他,继续忙活。
毕竟那位神承诺让天下众生全数转世复活,为了尽可能让他们都有机会施展才能、安生生长。
那位神找到卢则,二神合作。他帮助卢则恢复神力,让卢则重新创造出万千平行世界。
很惊世骇俗的行动,代价同样无法估计。
总之千言万语皆归结成一个词——心甘情愿。
容稹就安静在冥界待着,看着他们周密配合,引导生灵们去往适合他们生活的新世界。
最后讨论到该把李祈送往那个世界呢?
大家陷入沉默,心中都有了模糊的想法。
“李祈是天生帝王,他为名利场而生。自然还得是立足于王朝世界。他前世未完之愿,我必然是要助他一臂之力的。”
卢则爽朗豪气的打破沉默。
“那你想创建怎样的王朝世界?”
“玄灵净土,苍凌和青玄。”
神了然颔首同意。只是玄灵净土是神圣之域位于虚空,神力充沛,不是那么好复刻的。
卢则自然也明白,但他就是想要给李祈一个青玄。
……
冥界内好多亡灵都转世成功,到了新世界。
而卢则他们要去的世界,建造难度十分之高。整整花了十年,神都转世了,整个冥界除了冥界的那些官,就剩下卢则、容稹以及同样去往那个世界的亡灵了。
容稹陪着卢则,一起整理繁琐的资料。
最后真的复杂到炸,卢则真的一脑袋两个大。
好多繁杂的东西懒得一一整理了,干脆全部堆一个地方。至于叫什么呢?无非就是个堆积情报再有些买卖的地方,那便是集市。
有了,叫鬼市吧。神秘霸气,暗勾当也全全整过那里去。
于是乎,鬼市就这样诞生。
“之所以叫鬼市,不过是个名头,这世上并无鬼、神,那里就是个汇集天灵地宝的各类传说的地方。”
——
——
柳士谦待在房内,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前日他就收到了王后的来信,她深知卢则会去鬼市。她只有一个要求——时菱、李祈他们二人也必须同去。
这让柳士谦着实有些犯难,跟卢则明说是万万不能的,何况他卯时三刻就出发了。
正在忧虑对策时,罗然却突然找上门来,说眼下其他学生还未回来,先生不好开课,待在山庄里呢又实在无聊,想回家一趟。
柳士谦一听顿时灵光乍现,安抚好罗然后,立即召来了时菱和李祈。
先是说明人员不齐,不好开课。随后提议大家不如一起出去玩玩。
罗然先发现了卢则不在场,不由疑问:“先生,卢则怎么不在啊?”
一旁的李祈闻言不动声色地微微蹙眉,心有所思。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时菱是知道卢则早早下山的,所以并不惊讶。不过,他也好奇昨夜卢则找柳士谦说了什么?今早卢则再度下山又是去了哪里?
一时间神色各异的三人,目光皆一致的看向柳士谦。
“呃,卢则啊……下山啦。”柳士谦有些不好组织语言。
罗然:“他下山了?”
“是啊。”柳士谦边说边转了一下身,面向窗棂背对着其他三人。
“啊?可是按卢则的性子,他怎么……”罗然继续追问。
柳士谦不想罗然继续问下去,直接打断他的话。
“你不要再问啦,卢则他是太子,自有要务在身。我不便多言。”
柳士谦:总之没在鬼市找到卢则之前,不能让他们知道卢则独自去了鬼市。
罗然这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再刨根问底。
“其他三个组呢发过信给我了,回来还需些日子。我们待在这山庄里头也是无聊。倒不如,让我带你们下山玩玩。”
李祈和时菱始终保持沉默,罗然倒是欢喜的很,“好啊好啊,去玩的话,我双手赞成!”
“不过去哪里玩呢?”
柳士谦眉毛一挑,习惯性摸了摸着假胡子,神秘一笑,“鬼市。”
碰巧禾真路过听到他们的对话,于是出面提议干脆大家一起去鬼市,赶巧自己要去那里谈生意。
此话一出,正中柳士谦下怀,他十分之满意,拍手赞同。
罗然更是十分兴奋,“太好了,我还没去过鬼市呢。挺神一地,想想都刺激。”嘴角根本压不下来。
李祈心中更加觉着去鬼市这件事不简单,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都要去鬼市。……难不成卢则也去了鬼市?
可眼下也只有亲自去上一趟,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大家一拍即合,事不宜迟,便纷纷去收拾东西,反倒是时菱还留在柳士谦房内站着。
在柳士谦不解的目光注视下,时菱才缓缓开口,“先生,我情愿待在这庄里,就不下山了。”
柳士谦原本灿烂的笑容慢慢收了回去,微撇了下嘴,总归是有些不太高兴的。
“……时菱啊,呃有些话我不知道说不说你才好。”
时菱摸不清柳士谦的意图,谦和的淡淡一笑,“先生但说无妨。”
“你啊,不要老是一个人闷着。书什么时候看它都在,可有些光景你不趁年轻去看就没了。有些人更是,你含蓄不清,一旦错过就便是错过了,半点悔改不得。”
时菱听了,面露难色,一时间欲言又止。
柳士谦语重心长又道一句,“去外面看看,去看看新鲜玩意。苦闷的湖里头的鱼吃起来都掺着苦味,周边的草儿都泛淡着黄,花儿皆萎靡着暗红,这哪能留住自由轻快的风呢。”
“风要来我拦不住,它要走我亦拦不住。风向来随心所欲,不来也罢,要走便最好别来。”时菱一时情绪上涌至心头,一下脱口而出。
他也是人,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实在是难以忍受卢则的忽冷忽热和若即若离了,看得到摸不着,看着他和李祈打情骂俏……
真的会把他磨疯的,即使这样也只是只能强装镇定紧咬下唇内的软肉,整个口腔都弥漫着苦涩的血腥味。
简直自作自受、自讨苦吃,时菱痛恨如此不争气的自己,却又无可奈何。
这么久以来,他真的被这些难言的暗自爱慕整的苦涩难耐、心口酸涩,给折磨坏了。整个人都泛着无血气的青,隐隐透出酸涩。尽管面上还是温文尔雅,行事得体周全。
卢则爱喜欢谁喜欢谁,反正他是千不肯万不愿正瞧上我的。
时菱气上心头,腹中泛起无名的酸涩,引来阵阵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