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些讨债的人。他们见情况不对,顿时慌了神,相互看了一眼,便趁着张家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溜之大吉了。
张胜最先回过神来,他惊慌失措地跑到李寡妇身边,颤抖着双手想要扶起她。“秋儿,秋儿,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啊!”
李寡妇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她虚弱地说:“胜哥,我…… 我好痛啊…… 孩子…… 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张胜娘也匆匆赶了过来,看到这场景,心里 “咯噔” 一下。虽说她平日里对李寡妇诸多不满,但此刻也慌了神。“这…… 这可怎么是好啊?快,快去请大夫啊!”
张胜如梦初醒,立刻起身朝着村里大夫家跑去,边跑边在心里悔恨不已。要是自己当初没有染上赌瘾,没有欠下那要命的赌债,又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了李寡妇,甚至可能要失去他们一直期盼的孩子。
而李寡妇躺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她满心的绝望。原本想用孩子来在这个家站稳脚跟,可如今,一切都要化为泡影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整个张家乱成了一锅粥,众人在慌乱中等待着大夫的到来,每个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让这个本就多灾多难的家,陷入了更深的困境之中。
张胜一路狂奔,心急如焚地赶到了村里大夫的家。他顾不上喘口气,便急切地拍打着门,大声呼喊着大夫。
大夫听到这急切的敲门声,赶忙出来应门,见是张胜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便知定是出了大事。张胜语无伦次地把李寡妇被推倒流血的情况说了一遍,大夫一听,也不敢怠慢,急忙拎起药箱就跟着张胜往张家赶去。
等他们匆匆赶到张家时,李寡妇已经虚弱得几乎没了意识,地上那滩血迹愈发显得刺目。大夫赶忙上前查看情况,一番诊断后,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这…… 情况不太妙啊,孩子恐怕是真的保不住了,而且她这身子也受了重创,得好生调养,不然怕是会落下病根儿。” 大夫皱着眉头说道。
张胜娘一听,顿时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这可怎么是好啊?都是那几个讨债的混蛋,把咱家害成这样!还有你,张胜,要不是你去赌钱欠了债,能有今天这事儿吗?”
张胜呆立在一旁,满心的悔恨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是他的赌瘾,他的不负责任,才让这个家陷入了如此绝境。
李寡妇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大夫的话,泪水从眼角滑落。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道:“孩子…… 我的孩子……” 便彻底昏了过去。
大夫赶紧着手为李寡妇止血、开药,又嘱咐了张胜一些照料的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张家。
张胜娘看着儿子的转变,心里虽还有怨气,但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责骂他了。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李寡妇的身子好起来。
然而,李寡妇自从那次昏迷醒来后,整个人就变得沉默寡言,眼神空洞无神。她常常呆呆地望着窗外,一坐就是一整天,似乎对生活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秋儿,你吃点东西吧,你身子还虚着呢。” 张胜端着一碗熬好的粥,轻声劝着李寡妇。
李寡妇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秋儿,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害了咱们的孩子。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求你能快点好起来啊。” 张胜说着,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李寡妇这才缓缓转过头,看着张胜,眼神里满是疲惫和绝望。“胜哥,咱们这日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我原本以为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现在…… 什么都没了。”
张胜紧紧握住李寡妇的手,“秋儿,我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我一定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去赌钱了,我会努力挣钱,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李寡妇轻轻抽回了手,苦笑道:“还有以后吗?我的名声在这村里早就臭了,孩子也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张胜听了,心中一阵揪痛。“你还有我。我会改,我都会改的。” 他紧紧握住李寡妇的手,目光中满是悔恨与坚定,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决心都通过这双手传递给她。
“那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李寡妇眼神空洞,声音微弱地问道,仿佛这个答案是她此刻在这无尽黑暗中唯一想要抓住的一丝光亮。
“大夫说是个男孩。” 张胜的声音有些哽咽,说出这句话时,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那个还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原本承载着他们多少的希望啊,可如今,却因为自己的过错,一切都化为泡影了。
李寡妇听到是个男孩,嘴唇微微颤抖着,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男孩…… 要是他能生下来,该多好啊…… 我们可以教他读书识字,看着他一点点长大……” 她喃喃自语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想象中孩子长大后的模样,那模糊的画面却如同最锋利的刀刃,一下下割着她的心。
张胜听着李寡妇的话,更是自责不已。他低下头,将脸埋进李寡妇的手心里,像个犯错的孩子般啜泣着。“秋儿,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我一定好好过日子,拼命挣钱,给你一个安稳的家,让你过上好日子。”
李寡妇轻轻抽回了手,别过头去,不再看张胜。“你每次都说会改,可结果呢?这次的代价太大了,我承受不起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绝望,仿佛对张胜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
“那后来呢?” 福宝听着小姑的描述,不禁好奇后来如何。
“我听人说,李寡妇好像不行了。就张胜娘那脾气我是领教过了,唉,都是可怜人啊。” 小姑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惋惜的神情。
福宝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惊讶与不忍,“怎么会这样呢?那李寡妇也太可怜了,经历了这么多波折,最后竟然……”
小姑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是啊,自从孩子没了之后,李寡妇就一直病恹恹的,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儿似的。张胜虽然努力在照顾她,可有些伤痛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抚平的呀。”
“那张胜娘呢?她就没好好照顾照顾李寡妇吗?” 福宝皱着眉头问道。
“哼,张胜娘啊,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开始就不待见李寡妇,觉得是她把张胜给带坏了,现在出了这事儿,心里更是有怨气呢。虽说不至于虐待李寡妇,但也没给过什么好脸色,平日里对她也是爱答不理的,还时不时地冷言冷语几句。” 小姑说着,脸上露出一丝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