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麻辣小龙虾在前坐镇,顾客对梁奕梨新推出的凉粉,接受得很快。
凡是尝过的,都会买点。
有家有口的,首选按斤称。
小年轻们嫌麻烦,则会直接让梁奕梨给切好拌好。
这会正是天气热的时候,不少人苦夏吃不下饭。
凉粉的出现,让他们胃口大开。
“梨子,凉粉不多了。”
梁若桃瞅了眼盆里所剩不多的凉粉块儿,扯了扯梁奕梨的衣袖,提醒道。
梁奕梨一愣,抬头看向摊前排得老长的队伍,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金币在朝她挥手告别。
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扬声抱歉:
“后面来的,别再排了,凉粉不多了。”
这话一出,队伍一阵轰动。
“啊?我才来,怎么就没了?”
“小老板,你瞧不起谁呢?怎么每次就准备这么点东西?”
“是啊,有钱不知道挣!”
梁奕梨略带歉意的保证道:“感谢各位父老乡亲的支持!实在是抱歉。我明天一定再多准备点!”
将盆里最后一块凉粉卖出去时,不死心的顾客伸着头,非要梁奕梨把空盆给他看。
亲眼目睹确实已经卖完了,才不甘心的交代道:“你明天再多带点!”
“好嘞!实在是抱歉哈!”
“凹家坪那事你们听说了吗?”
闻言,正在整理东西的梁奕梨手上动作一顿。
抬头看向说话的婶子,婶子没注意到梁奕梨的注视,径直跟旁边的女人八卦。
“凹家坪?什么事啊?”
两人的对话成功的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纷纷问道:“什么事啊?”
作为人群的中心,视线的焦点,婶子立马昂首挺胸,如战胜的大白鹅似的高高扬起脖子。
“你们居然不知道?”
周围人纷纷摇头。
这爱说八卦的人,就爱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他们实诚的模样瞬间激起了婶子疯狂的倾诉欲:
“凹家坪那边出了个老鸨。”
“啥?”
婶子状似偷偷摸摸的看了看四周,嘘了一声,缩头缩脑道:
“听说有户人家的女儿外出打工,不到两年就给家里修了个大房子。
村里人都觉得她是发达了,求着她让带着自家闺女出去打工。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周围人再次摇头。
“那姑娘居然是……”婶子脸上露出一抹嫌弃的神情。
“啥呀?”没听懂的人一头雾水道。
婶子撇了撇嘴:“说是在厂里打工,可你们想啊,什么赚钱的工作只要小姑娘不要男孩子?”
众人恍然大悟。
“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个亲戚是凹家坪的。
听说那女的刚带着村里的十几个女孩子坐火车下地方,就被帽子给逮了。
今天有帽子去凹家坪统计人数去了。”
众人惊了:“帽子是怎么知道她是做那勾当的?”
“听说是收到了举报信。”
一位身穿白衬衣,打扮靓丽的年轻女人小声道:
众人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这位一看就是有关系知道内情的啊!
连忙关心道:“那女的真被抓了?其她小姑娘没事吧?……”
“千真万确。没事没事,不过呀,估计被吓得不轻吧……”
听到这里,梁奕梨缓缓吐出一口气。
而此时的凹家坪,已经闹翻了天。
村里唯一一栋三层楼的红砖房前,此刻正聚满了人。
夕阳的余晖洒在红砖房上,金色光芒覆盖了每一块砖石。
阳光透过略显斑驳的砖面,勾勒出一层细腻的光影纹理,仿佛为这座建筑披上了一层华丽的金色纱衣。
“老钱家的,你给我出来!”
“出来!”
钱彪听着屋外一声高过一声的呵斥声,缩了缩脑袋。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村长严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开门!”
钱老汉狠狠抽了口烟,满脸阴沉的瞥了眼钱母:“还不去开门!”
“爹!”
钱彪吞了下口水,不服气道:“又不是我们逼着非要她们的女儿外出的。
当初可是她们求着我姐,我姐才同意带人出去的。
现在凭什么来堵门?”
钱老汉缓缓吐出烟圈,没理钱彪的话,抹了把脸:“出去吧!”
只要他们还想继续在凹家坪生活,就必须得给村长面子!
开门前,钱老汉狠狠揉了揉脸,一改原本的阴狠模样,脸上挂上一抹凄苦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一开门,不等别人说话,先发制人道:
“村长,我是真不知道啊!
我老钱在村里生活了一辈子,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知道吗?
莺莺那丫头从小主意就大,我要知道她……我肯定会阻止的。”
村长一想也是。
可其他人不这样想。
“你家钱莺莺卖屁股赚钱,你会不知道?”
“她寄了这么多钱回来,你就没问她干啥赚的?”
“真是丧良心啊”
“我不管!你赔我家娟子!”
钱老汉神情痛苦的蹲下身,抱头道:
“我钱老汉生是凹家坪的人,死是凹家坪的鬼。
我要知道那丫头在干这么缺德的事,我能让她带这么多人走?
那我以后还怎么在村里过?怎么面对你们?”
钱彪看着前几天还捧着他家的人,如今凶神恶煞的堵在门口。
脸上闪过一丝讥讽。
这些人里,几乎都是家里闺女被带走了的人家。
有真心实意担心孩子的。
也有一心想从闺女身上捞钱,不把她当人看的。
出了这档子事,谁还愿意上门来提亲?
养了十几年,总不能砸手里吧?
还指望着她能跟钱莺莺那样,给家里修个房子呢!
这下好了,全泡汤了。
也不知道谁那么爱管闲事,写什么举报信。
能赚钱就行了,管它怎么赚的!
众人闹了一会儿,见钱老汉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也给不出个解决办法。
在村长的劝说下,纷纷散去。
人群外,原香巧脸上煞白的看着这一幕。
心里庆幸不已。
钱莺莺离开的前一天,原妈妈以极其强硬的手段,将原香巧带去了县城,锁在屋里。
任凭她哭闹、绝食,就是不给她开门。
直到钱莺莺离开后,才还她自由。
可她不死心,捏着攒下的钱,想偷偷去火车站买去广省的火车票。
原香巧心里后怕不已。
还好这年头的火车票难买。
否则,她这会说不定都已经在火车上了。
到那时,才真的是叫天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啊!
屋里,钱老汉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交代钱母:
“你明天去趟梁家村,把日子定下来!越早越好!”
钱母迟疑:“可……他们家还愿意把女儿嫁过来吗?”
“不愿意就让她们把钱和东西都给我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