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夫人到了!”
随着殿外清脆的通报声响起,安陵容心中猛地一震,急忙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叶香过来搀扶自己起身,向外走去…
当她终于瞧见巧心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身形略显瘦弱的中年女子正缓缓朝自己走来时,她那原本就激动不已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眶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湿润起来。
安陵容看到与自己极为相似,同样也热泪盈眶的那双眼睛,看向自己是有光的时候,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的母亲终于能看清了,不会再因此受伤了。
安母看到了许久没有这样清晰真切的女儿时,女儿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总是依偎在自己膝边,好奇地看着自己做绣活的小女孩了,如今已然长大成人,即将也要为人母了。
想到女儿在宫中可能会经历的种种艰辛磨难,尤其是孕期的不易,安母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疼惜和深深的思念。
安母她此刻非常想将自己的女儿拥入怀中,尽情倾诉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牵挂和惦念。
但此刻身处宫门之内,她深知这里礼数繁多,规矩森严。
故而在入宫之前,她曾多次与蒋夫人反复讨教学习宫廷礼仪和规矩,因为她绝不能为自己的女儿带来口舌甚至是麻烦。
于是她走近时急忙行礼问安,安陵容见此上前阻拦,安母看着安陵容摇了摇头制止了自己的女儿:“臣妇,拜见晔贵人,贵人吉祥。”
见行礼过后安陵容连忙将自己母亲扶起,她握着独属于母亲温热的手,笑着哽咽道:“母亲快请起,一路来辛苦了,随女儿到殿中歇息。”
安陵容牵着母亲的手进了殿内,宫女急忙奉上茶水点心…
刚坐下,安母便迫不及待地仔细看着女儿,眼眶渐渐湿润,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哽咽:“母亲终于能瞧出我的容儿了,我的容儿长大了,手也比以往软了,容儿真漂亮,容儿在孕期里受苦受累了吧,身子可还安好吗?”
听到母亲关切的话语,安陵容心中一阵酸楚,眼眶中的泪水再次落了下来,冲着母亲重重点头:“母亲安心,女儿一切都好,母亲比以往气色好了,母亲你真的能看清…女儿了吗?您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调养啊?”
安陵容泪眼朦胧地望着母亲,嘴唇微微颤抖着,用不住地询问着,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思念都倾诉出来一般。
安母心疼地看着女儿,连忙安慰道:“容儿不哭,尤其是现在有孕在身伤眼睛。”
安母掏出帕子习惯的为安陵容拭去泪水:“母亲眼疾已经大好,身子也比以往强健了不少,连药都停两月有余了,这还多亏了蒋大人和蒋夫人,若如蒋府照拂,母亲也不能进宫与容儿相见,母亲听蒋夫人说我的容儿和蒋小…昭妃娘娘也是在宫中相互扶持,感情甚好,不知昭妃娘娘如今可安好,母亲备了礼不知何时能去拜见娘娘?感谢娘娘对你的照顾。”
安陵容紧紧拉住母亲的手,似乎生怕一松开就会失去这份温暖,目光恳切而又依恋地望着母亲,轻声说道:“女儿非常感激蒋伯父和蒋伯母一直以来对您的悉心照料,这份恩情比山要高,女儿愿意用尽毕生之力来报答他们的大恩大德。”
“淑姐姐一切安好,姐姐得知母亲即将入宫,昨日还送来了不少添置,等下女儿就请淑姐姐一同来用晚膳。”
安母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惶恐之色,连忙摆手道:“陵容,母亲要在昭妃娘娘来用晚膳前,先去拜见娘娘,怎好让娘娘直接来。”
安陵容笑着说:“母亲,淑姐姐不是别人,如今女儿有孕,旁人瞧见也不会说什么,但若母亲今日去拜见了淑姐姐没去同等嫔妃那反倒是不好,还有说不准淑姐姐正要赶来呢,母亲莫要担心过几日女儿再携母亲去永寿宫。”
“女儿差人传了太医,再让太医给母亲瞧瞧眼睛,请个平安脉,让女儿也好安心。”
安母轻拍着安陵容的手,微微颔首,眼神之中流露出满满的慈爱之色,轻声说道:“好,母亲都听容儿的。”
果然不多时,卫临就来到了延禧宫…
经过一番认真细致的诊断之后,卫临站起身来,向着安陵容拱手回禀道:“回小主,夫人的眼疾恢复的极为不错,想必是之前所用之药皆为良药,而且夫人日常定也是用心调养的缘故。”
“依微臣所见,夫人的眼疾已无大碍,应当不会再有复发之忧。”
“此外,夫人的身体总体而言还算不错,但略有一些气虚之症,想来应该是夫人近日未能休息好所导致的,不过小主不必过于忧心,微臣这就为夫人开具几副安神滋补的汤药,只要夫人按时服用,多加休憩,相信很快便能调理过来,请小主放心便是。”
安陵容听闻此言,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很是高兴,给了卫临赏赐,吩咐朵香跟着卫临一同去太医院取安神滋补汤药。
待他们走后,安陵容又挥挥手示意殿中其他侍奉的人统统退下,只留下自己与母亲二人独处,自己也好同母亲说些体己话。
就在众人即将退出大殿时,安母突然开口对随行自己进来的丫头道:“碧儿,去把我带进来的那个包裹拿过来。”
只见一个伶俐的小丫头应了一声,快步走到一旁,将包裹取来,呈到安母面前。
安陵容好奇地看着那包裹,眼中满是欣喜期待:“母亲可是给女儿带了什么好物件?”
安母笑着缓缓打开包裹:“母亲给你做了一身衣裳,我的容儿很久没穿过母亲给亲手做的衣裳了,还有给容儿肚中的娃娃绣的肚兜还有虎头帽,虎头鞋,另给昭妃娘娘绣了一副万春富贵图。”说着还从包裹中拿出一叠银票。
“容儿你入宫前,母亲无能,未能给你备上足够的傍身银子,苦了我的容儿,母亲现在补给容儿,宫中虽富贵,用银子的地方多,这些你先拿着,日后蒋府给昭妃娘娘送,母亲会一并把给你的也送来,这样你在宫中的日子也能过得宽裕些。”
安陵容看着母亲塞到自己手中的一叠银票怔住。
安陵容她心里清楚得很,父亲一向宠妾灭妻,就连管家权都剥夺了去交给她宠爱的妾室手中,母亲断然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虽说自己时常会托人给母亲送去一些银两,这也是不足的。
她回过神来,安陵容慌忙担忧询问:“女儿在宫中不缺银子的,母亲是哪里得来的这些银子?”
安母瞧出了女儿的担心,露出一抹浅笑,轻声安抚道:“容儿莫要忧心,往日里在书信之中不方便跟你讲明,其实母亲在京城......”
然而,就在这时,来人打断了安母的话,叶香走进来禀报:“小主,景仁宫的剪秋姑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