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提议被众人采纳了。
盛若灵选择跟着陆恒星走,所以组队成员不变。
邓炎则依旧沉默寡言地坐在一层的破旧红沙发上。
用刀一样的眼神剜着陆恒星的背影。
等盛若灵三人上了二层,盛如灼和裴郁臣才跟着上去。
“我们去哪儿找线索?”裴郁臣落在盛如灼后半步的位置,问。
盛如灼:“去卧室?我觉得角色的卧室应该会有一些信息。”
“好。”
两个人就近推开了一间卧室。
这间房间是王后的,也是今晚盛如灼休息的地方。她的行李箱还摆在床尾。
王后的房间很大,但有些空,一张朱红色的大床摆在正中间,洁白的帷幔堆叠着,还有软绵的抱枕,让这张床看上去就非常舒服。
不大舒服的是,床正对面的墙上是一面巨大的镜子,从中间碎裂了,四分五裂,像是被什么坚硬的物体砸过。
裴郁臣皱了眉头,说:“镜子对着床,不好。”
盛如灼已经打开了房间里唯一的柜子,里面挂满了华丽漂亮的大裙子。
她将那些裙子取出来丢到床上,道:“会怎样?”
裴郁臣罕见地沉默了,老实道:“不知道。”
“?”
裴郁臣:“就是给人感觉不好。”
【国人刻在骨子里的风水】
【大晚上睁开眼睛对上镜子,能被自己吓死】
【天杀的,谁安排这种布局,广省人见不得】
【这屋子越看越不吉利】
盛如灼蹲在柜子前,将抽屉一个个打开,道:“那咋办?这镜子这么大,又遮不住。”
刚说完,听到沉闷的推拉声。
盛如灼一回头,看见裴郁臣双手抬起床的尾部,徒手将实木床掉了个个。
变成床头对着镜子,厚重的帷幔遮下来,将镜子挡得严严实实。
弹幕飘过一片【舒服了】
【不是,裴力气这么大?看着很斯文啊】
【就这一下,我透过衬衫隐约看见背肌了(口水)】
【西装暴徒……?】
盛如灼站起身,手里多了一本陈旧厚重的本子,“看我找到了什么,王后的日记。”
她将日记打开。
裴郁臣:“写了什么?”
“我爱你。”
裴郁臣:“……?”
盛如灼将日记展示给他看,道:“上面全是这个。”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好爱你……”铺满了日记的一整面。
还是血字。
病娇感扑面而来。
盛如灼往后翻,后面的东西正常许多,都是王后的少女心事,断断续续抄录了不少爱情语句。
什么“爱情是一场买卖”“凭什么后来者居上”“爱上莫辜负”“辜负真心的人吞一万根针”……
盛如灼:“……”
本子翻到最后才是重点,几页纸夹在里面。
第一张是婚姻契约书,上面记载着国王与王后结婚的日期和一些个人信息等。
盛如灼:“国王37岁,王后才22岁,看来是二婚,而且王后对国王爱得深沉。”
第二张是一个姑娘的照片,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看衣着打扮是公主,红色的痕迹狰狞地蜿蜒着,破坏了她的美丽,她的脸上被画了一个巨大的叉。
照片背后有一句话:他为什么爱你比爱我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去死!
裴郁臣道:“王后非常嫉妒公主。”
好扭曲病态的心理。
最后一张也是照片。
王宫内殿外,公主抱着骑士的尸体绝望痛哭,而照片的一角,出现了王后的绿色裙摆。
盛如灼:“王后,杀了骑士?”
为什么?
她与裴郁臣对视一眼,同样的疑问。
盛如灼:“病娇的思维真的很难理解,难道王后是因为憎恨公主,所以杀了公主爱的人,想看公主难过?”
“未必。”裴郁臣说:“极端的人通常只会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某一个特定人身上,他们眼里没有‘其他人’的存在。王后深爱的是国王,憎恨公主的话,她应该会选择杀公主,而非浪费时间折腾公主。”
“除此之外,”裴郁臣指了指那张照片,道:“你看这里……”
盛如灼刚凝神看去
还没看清,眼前忽然一黑。
屋内的灯尽数熄灭。
这时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全然黑了下来。
盛如灼:“搞什么?”
漆黑的视野无法适应,她使劲儿眨了眨眼睛。
身边的人声音沉稳,道:“应该是断电了,我去拿蜡烛。”
盛如灼想起来,进门的时候床头的位置一个煤油灯
她站在原地没动,揣着日记本,将东西好好收着。
听见脚步声离慢慢远了,又慢慢走回来,中途似乎被磕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碰撞声。
“没事吧?”盛如灼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去摸索。
然后碰到了一个结实而弹性的物体。
隔着质感很好的布料,触感特别神奇。
她五指并拢,忍不住捏了捏。
手腕倏然被扣住,“盛如灼。”
“啊?”
微弱的灯光缓缓亮起,盛如灼对上裴郁臣的俊脸。
哪怕是那么微弱的亮光,依旧能清晰看到他的表情。
淡定而温和,清冽而矜贵,但耳根子有一点可疑的红色。
盛如灼一看过来,他就收回了视线。
裴郁臣松开她的手,一手提着煤油灯,转身往外去,说话的语调平静,只是微末地呛了一下,“我,我们先下去。”
盛如灼:“?”
搞什么,这么娇羞。
因为光线太暗,盛如灼完全没注意到,裴郁臣手腕上的检测仪震动了一下。
然后上面的数字从75一下子飙到了130。
打开门的瞬间,外面的走廊依旧漆黑。
这种漆黑莫名给了一种安全感。
裴郁臣伸手按住心脏的位置,掌心的震动,让他淡然的神色迷惘了一瞬。
心脏这个器官,只有在剧烈跳动的时候,才会鲜明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裴郁臣很少能体会到心脏的存在。
他很少紧张,也很难紧张。
这种失重的眩晕感,他却在盛如灼身上体会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手机前,看见她在荒岛上受袭晕倒的画面,隔着屏幕,他的心脏骤停,紧张失衡,
所以他来了。
“看来整个古堡都断电了。”盛如灼走得稍快,走在了他前面一点儿的位置。
她蓬松宽大的裙摆随着步伐微微晃动着。
精心打理过的黑发不知什么时候用发带束在脑后,仔细一看,是窗帘上的绑带。
裙摆也灰扑扑的,有点卷边了。
裴郁臣最不喜这样过份随意的人。
但她却不同。
裴郁臣很快就想清楚了。这种情感大概叫重视。
为什么重视,大概这是他生命中难得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异性,哪怕他们的关系比天上风筝线还脆弱,但对他这种人来说已经非常难得了。
不一会儿,盛如灼与裴郁臣回到了一楼。
所有人都在,他们找到了古堡里存放的蜡烛,借助厨房的燃气灶点燃了,立在餐桌和地上。
邓炎独自站在一个角落,抱着手臂。
颜乐温坐在椅子上,陆恒星单膝跪她身前,表情不大好看。
颜乐温龇牙咧嘴的:“你行不行呀,你别拧断我的脚……”
“走在路上你都能平地摔,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不行?”
“要不是你莫名其妙来拽我,我怎么会摔倒!”
“闭嘴!”
“你……啊痛痛痛!”
盛若灵碍于任务,只能站在他们俩旁边。
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神色实在不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