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之后很久都没有上船,在原地找妻子找了很久,但最终还是没有了妻子的消息。
在杰夫的照顾下,他放弃了寻死的想法。
“米卡国已经完蛋了,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你有打算吗?”
“我能有什么打算呢?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呢?”
“虽然说仗都打成这样了,为了不让更多人受苦,我还是继续打仗吧。”
在乔治即将登船时,杰夫的部队执行作战任务被邪教徒暗算,吃了败仗,幸存者十不存一。
这样一支残破的军队,跟着这一批最后撤离的军舰,踏上了接下来新的行程。
甲板上人山人海,乔治目光不断地在人群中审阅那些侧脸,他幻想着能看见某个熟悉的轮廓。
可此时,拍出过最浪漫的“船上电影”的国度,却没办法给乔治带来一场相对圆满的剧情。
大海波涛汹涌,船上的人们全都面露难过的情绪,这种面相乔治很熟悉,多年以来,那些被米卡国侵略的国家,他们的国民在电视里也是这样的神情。
发放食物的大兵常常可以用多余的面包骗那些单身女郎去士兵休息区,绝望的人时不时就跳下大海,这一场国殇带来的,是过于赤裸的残酷和令人心碎的恐惧。
乔治在海上的日子,他用尽自己的力气去克制自杀欲望,因为他答应过杰夫。
他慢慢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看着海上的一切,放空自己。
临近上岸之时,一只落单的海鸥落在舰上的旗杆上,乔治很好奇为什么它形单影只,于是便回头久久地看着对方。
这个场景十分诡异,海鸥与乔治竟四目相对,乔治眯着眼睛,在阳光下虽看不起对方,但他能感受到对方脑袋时不时歪了一下,但目光肯定是定在自己身上。
乔治能感受到,这种眼神里,似乎是怜悯、是好奇,也有可能是讥讽。
你只是她们山海间的一个过客,可为什么要如此伤感?
乔治似乎有些“疯了”,他张开双手,对着海鸥大喊道:
“山海间的过客,欢迎来到米卡国!自由民主的灯塔!这里有天堂般的海岸,还有金牙的说唱歌手,我们的大片全球流行,我们的大兵捧着火鸡,全球送温暖……”
……
乔治上了岸,被安置在城市的郊区,米卡国政府这次终于当了一次人,给这些远道而来的难民搭起了帐篷,每天也会提供一定量的食物。
周边的难民描述乔治,总说这个人很奇怪,大家一起从新村来的,都是老乡,可这人却跟谁也不说话。
他胡子拉碴也不修剪,但手机一直都戴在身上。
这一天,杰夫打来了电话,他立马接起。
“嘿,伙计,我给你找个活儿干改善一下伙食。”
“我……不需要,现在的条件……我很满足。”
“不不不,你需要做点什么才行!越闲越出事!”
乔治难得的开口说话,一时间舌头都还捋不直。
“什么?”
“现在不拘一格降人才,我的部队被打残了,需要重新招募士兵整编,你此前受过军事训练,来吧弟兄,和我在一起,我也放心。”
“可……”
“没有可是!来吧,我们现在就是驻守,不会太危险的!”
……
乔治被强行拉进了杰夫的部队,在军营里经过短暂的训练,就被推上了战场。
在战场上,乔治却变得异常疯狂,时常对着丧尸猛打猛冲。
由于心如死灰,看着身边士兵的伤亡他从来不害怕,在杀丧尸的时候他也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很快,由于在战场上勇猛的表现,他也就顺利地被提拔,如果按这样走下去的话,似乎也是一个比较稳定的生活。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这一天,米卡国总统大选即将进入尾声。
作为米卡国尚未下台的总统——赖恩,哪怕是在炮火连天中的当下,也不忘在华府难民最多的地方搞了个讲台,打算用一场激动人心的演讲,为自己风雨飘摇的竞选形式打算拉回点选票。
为了保证演讲现场的安全,他不惜将乔治和杰夫所在的部队从前线调回,只为了维护自己的演讲现场的秩序。
面对台下乌泱泱的难民,赖恩激动地说了很多话。
“只有我才能抵抗罗刹国的阴谋!只有我才能战胜丧尸!”
“我会让你们重新回到家园!让你们再次生活在那个自由民主的国家!”
“我将带领米卡国重新荣耀!”
台下的难民都面无表情,他们眼神里对赖恩充满了不屑。
在赖恩说到最激动的时候,难民中开始了聒噪。
“好啦好啦!我们不关心什么米卡国的荣耀!说好的来的人都有面包和可乐!什么时候发?”
“谁来当总统我们不关心!可你又凭什么坐在那个位置上!丧地千里!国家民不聊生!真相到底是什么?你在隐瞒我们什么?”
“我们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要自杀谢罪!学那些倭国人!”
“滚下去!我不要你的面包!我的选票也不会给你!”
……
慢慢地,人们的骂声越来越脏,声音也逐渐将赖恩淹没,他只能咧嘴笑着,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多时,人群中出现了阵阵哭声,人们纷纷控诉自己的遭遇。
悲伤和愤怒被勾起,现场瞬间开始混乱了起来,很多百姓开始向讲台发起了冲击。
赖恩原来那张笑脸慢慢消失,在保镖的搀扶下,他走下了讲台,打算离去,正在与百姓僵持的乔治穿戴的耳机里却传来了这样一道命令。
“射杀他们!”
“嘿!杰夫?为什么?”
“我们这支部队的长官是支持赖恩的,这帮难民不投票给赖恩,那就肯定会投给其他人,如此一来不如杀了。”
乔治大惊失色,立马回击道:
“那怎么向全国老百姓交代?”
“事后会有媒体来洗地,说这群人都变成了丧尸。”
乔治把身边士兵的枪口压下,回头却见赖恩已经快要离开,这一瞬间,他内心中没有纠结,反而是愤怒、痛苦和悲愤……
这一刻,他想到了那几个闹着要去革命的小伙子,突然感到了某种力量正在心中苏醒,正在驱使着他去做一件很莽撞的事情。
“是啊?如果是正确的事情,为什么不能我去做呢?我应该早一点去做的,不用等到现在无路可走再做……”
“我不是无路可走!如果无路可走,死路一条也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