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见谦贵人身边也没个伺候的宫人,许是遇到什么事了吧?娘娘,您可要见?”
“请进来吧,让人备茶,再取些糕点来。”
“是。”
余莺儿见安陵容果真是只身前来,抢先开口:“妹妹怎么自己一个人就出门了?平时也就罢了,如今妹妹脚伤未愈,宫道上又有冰雪,万一摔了怎么办。”
“快扶妹妹坐下,再去把小安子叫来。”
吩咐完宫人,余莺儿看着安陵容解释:“妹妹,这小安子会穴位按摩,也略懂跌打扭伤,等会儿让他给妹妹瞧瞧。”
安陵容心中是有一些触动的,庄妃为人处世虽不够精明,但是却一向坦诚直率。
“多谢姐姐。”
她没有拒绝,今天走了这么多路,脚踝的确比平时疼了些,她也怕再次伤到留下后遗症。
余莺儿陪着她在暖阁坐下后,安陵容神色黯然的道:“姐姐有所不知,我是从承乾宫来的。我本是去看望云姐姐的。”
“不想莞嫔留了我在主殿说话,先说什么延禧宫不好,我无宠只会受欺凌。又说姐姐的钟粹宫宽敞、恩宠也多。”
“我如何听不出她的意思,她不过就是几次三番算计姐姐不成,便想撺掇利用我来给姐姐添堵。我本不欲理会她,只一味的装傻听不懂的。”
“可莞嫔着实可恶,硬是要我表态,逼着我做出选择。我想着敷衍过去也就罢了,哪想她还将我的宫女扣下,说什么缺人手,要借用些时日。”
说着,安陵容垂下眼泪。
余莺儿听得眼冒怒火,这贱人当真是可恶!
“今天我应该趁机再多打她几巴掌的!”
青竹没有理会自己娘娘的怒意,只是看向安陵容的眼神有些发冷。
安陵容许是有所察觉,连忙又道:“我跟姐姐说这些,绝无半点挑拨利用之意。”
这位钟粹宫新上任的掌事姑姑青竹看着年轻和气不经事,可今日展露出来的机敏老练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庄妃对莞嫔的那些输出,可都是她点拨的,便是余佳氏还在宫里,大概也就这样了吧。
“只是想让姐姐早些想好应对之策,今日我未如她的愿,哭求姐姐让我搬进钟粹宫。来日她必定还会继续蛊惑其他人。”
余莺儿觉得这话有道理:“多谢妹妹提醒。就知道这贱人定不会死心,没想到这样快就又开始卖弄这些下作手段了。”
安陵容表示赞同:“只可惜贵妃娘娘一心扑在丰生格公主身上,对这些事情爱搭不理的。若是以前,必然没莞嫔的好果子吃。”
说着,安陵容忽然灵机一动:“姐姐,能否请你派人去寿康宫,问问太后娘娘是否愿意容我去请个安。”
自从太后病倒之后,先是皇上不许人前去打搅,后来太后又命人紧闭宫门安静休养。
除了上次穆郡王福晋和十四福晋进宫,宫里宫外都无人能进寿康宫。
余莺儿眼睛一亮:“妹妹是想将这事告到太后娘娘跟前?”
可是……
“算了吧妹妹,这样的小事太后不会管的。”
余莺儿眼睛里的光熄灭。
安陵容摇头:“这当然是小事,可若是事关皇嗣,太后娘娘必定不会不管的。适才在承乾宫时,我看见四阿哥衣着单薄的跪在室外。”
“四阿哥有错那也是皇室阿哥,岂容一个妾妃如此磋磨。若是将这事报给太后娘娘,太后必定会重罚莞嫔。”
余莺儿眉心微皱,不可能啦,太后那老虔婆只看中三阿哥。
她正要拒绝,就看见小乐子站在暖阁门口对她使劲摆手。
啊?
什么意思啊?
不要答应?
不要拒绝?
她看看小乐子,又看看安陵容。
“妹妹要去寿康宫?”
话落,她朝着小乐子投去视线。
小乐子朝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哦~
余莺儿懂了,帮安陵容去寿康宫!
安陵容点头:“还请姐姐帮我,如今皇上看中她,四阿哥又才惹怒了皇上,皇上未必愿意为了四阿哥严惩莞嫔,唯有请太后娘娘出面方可。”
余莺儿状似为难的点头:“我可以派人去寿康宫问问,但是不能保证太后娘娘会见你。”
安陵容表示理解,“多谢姐姐,若是太后娘娘不愿见,明日我就亲自去寿康宫前跪求。”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等小安子给安陵容看过脚伤后,派去寿康宫的人也回来了。
“回娘娘的话, 太后娘娘请谦小主明日给皇后娘娘请安后去。”
明日十五,若是皇后无事,自是阖宫都要去给皇后请安的。
安陵容眸光一闪,太后应该还不知道皇后出事了吧!
等安陵容离开钟粹宫,余莺儿立即将小乐子叫来细问:“怎么个说法?”
小乐子道:“娘娘,福晋离宫前告诉奴才,那谦贵人目睹了莞嫔陷害景仁宫绘春的一幕。在谦贵人将这事告诉太后前,让奴才护着她一点,莫要让她折损了。”
为此,他还特地让人将贵妃塞到谦贵人那里的好些阴毒之物调换了出来,就是怕谦贵人那薄弱的身子受不住,一个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
余莺儿来了兴趣,拉住小乐子不放开:“每次问你皇后的事你都搪塞我,这次总能跟我说说了吧?”
小乐子无奈:“娘娘,这事奴才知道的也不多,福晋没跟奴才说呀。”
余莺儿朝他翻白眼:“我就不信你没有悄悄查过,快说, 不然明天姐姐进宫,小心我告你的状。”
小乐子一口气哽在喉间,他们娘娘真是出息了!
“娘娘欸,行行,不过只能跟你说一部分。您自个儿的心眼子有多少你也有数的吧,知道的多了,回头您一不小心吐露出来,咱们都得吃挂落。”
余莺儿不满意的哼了一声:“快说。”
她身边的青竹也跟着竖起耳朵。
“这事吧,得从甄远道被罢官,跟家人无家可归说起。那时候呢,是乌拉那拉氏的人将她们收留在了一处别院里。”
“后来云答应那事和甄家的变故您也是知道的,莞嫔心里有恨,可那恨却不敢对着皇上去,只能对准了皇后和乌拉那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