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在飞涨,曲线就像火箭一样直冲天际……财报上的数字疯狂的滚动……钱……不计其数的钱……像漫天的雪花一样洒落。整个大厦都被淹没了,整个城市都在迎接着不计其数的钱……
三瑾财团的大本营,大门正在敞开。
车门一被推开,便闪瞎了眼,有不计其数的闪光灯,记者、镜头……都在对自己拍着。
大门两边排着两列的,都是财团的员工,他们向自己祝贺,向自己伸出大拇指,女员工们齐齐鞠躬……
……当电梯的门打开时,面前地板上齐刷刷的跪着一地的老头儿。都是社长会的成员,他们匍匐在地,诚惶诚恐,就像食草动物们面对丛林之王。
……那就是成功的滋味……
12万日元的马爹利尚选 xxo,金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当,热辣辣的冲进了财前的喉头。他眼前充满了绮丽的幻象。
桌上几个大箱子里,装满了日元、美元、钱币。
而在财前坐着的椅子下面,美丽的情妇正在低头忙碌着,编织很考究的头发盘在后脑勺上,后脑勺起起落落。
“呵,”
财前笑了起来。眼前房间是父亲以前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以黑色为主基调,严肃、威严、不近人情,巨大而冷酷。但现在,却是他的了。
在这张代表了整个财团最高位置的鹿皮椅子上,享受着情妇。
以前就说过,财前是需要钱才能有反应的。真正能刺激他的只有钱,而不是女人。因此,每当他去见情妇的时候。为了助兴,桌面上都堆满了钱。
当他看着这些钱,眼前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幻像,幻觉让他感觉血液在流。产生激动。
可是现在,那些幻像已经不那么令人兴奋了。因为他已经坐上这把交椅了。
就像你曾觊觎隔壁男人的老婆,而当这个女人真的可以被你肆意妄为的时候,太太似乎也没有那么令人激动了。
财前猛的站了起来,
正在服务的情妇吓了一跳。
财前就那么不穿裤子站着,抓起那些钱箱里的彩色的纸,朝天花板上一撒。
哗———纷纷扬扬。整个大办公室里都下起了一场金钱雨。
他双手交替,不停的抓,抓起一把又一把的钱,不停的扔向天空。接着把整个箱子都提了起来,
用力的往上一扔……
整个办公室的地面上,都铺满了钱。很多纸币在空中晃晃悠悠的。
财前左手拿起酒杯,冷笑一声。
情妇缓缓的站了起来,“玩得尽兴吗?”
财前说,“也就一般般。”
现在他真正的实现了那些幻觉中的事,坐上这把椅子,把这个办公室占为己有了。整个财团的老东西都赶出了这层楼。彻底关闭了社长会。
但并没有当初想象的那么刺激。那么爽。
现在的财前甚至会有一种空虚感。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这场赢,赢得并不那么快意
情妇帮他把腰带扣扣好,拍了拍他的胸口。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财前抓了一把女人的屁股,“这么急着就要走?”
女人说,“在这个银行大堂一样的房间里,实在没什么兴趣,没有我开的店环境自在。”
女人走了。
财前在椅子上坐下,脚跷到了桌子上。继续喝酒。
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一个梳着小分头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办公室,看到房间里像战场一样,满地撒着各种钱。中年人暗自吃惊,但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哭喊声,可能是在楼层前台那里,一个男人在喊叫,“让我见一见会长!让我见三瑾财前……”
可是声音很快就没有了。肯定是被保安控住了。
小分头中年男关上门,那个声音彻底被隔绝在外了。
财前晃着酒杯问道。“什么事?”
小分头谄笑着递上一本笔记,上面详详细细的写着一些名字,还有这些人最近做了哪些事。
“有部分社长会里的老头儿,暗地里勾结,试图要搞垮你。但其他大部分人是很乖的。”
财前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做得很好。”
分头中年男连忙鞠躬。
这个梳分头的中年男,叫下野干正。是以前钢铁业务汤下公栄的部下。随着汤下公栄中风住院,再也站起不来后,这个下野干正就投靠了财前。
财前发现这个人当狗使还是很不错的。很有天赋。
他让此人去打听情报,看看社长会解散后,有哪些老头对自己不满,想要搞事的。这个下野干正还真的悄悄打探到了不少。
财前满意的夸奖了他一番。
喜得下野干正连连鞠躬道谢。财前现在可是整个财团最高人物了。下野干正能攀上这么一个老板,也算是眼光精准,跟对人了。
对于下野干正送来的这份密报,财前并不惊讶,也不惊慌。
财团这种巨大的利益集合体里,各种力量都是互相牵制的。在他上位之后,有一批老人已经把业务全部交出,退休安享晚年了。这些人交出的业务都在财前手里。财前现在是全财团实力最强的社长。
还有一大帮人,主动向财前投降,有些人是假装投降,这批人考虑的都是自己的利益,要想办法把自己保住。守好自己的小王国,过好自己小日子。这些人全都是配合财前的,不会与他为难。
最后一小批,才是会给他制造麻烦的。那些人数量非常少,根本不以为虑。
所以财前非常淡定。他有办法收拾那些人。
反倒是那个分头中年男,明明已经汇报完了,财前也没有话跟他讲了。却仍然没有退下。似乎犹豫着,有话要讲。
财前扬扬眉毛,“还有什么事?”
下野干正立刻陪着笑,弯腰,
一边用手指着门外的方向说,“那才那个吵吵要进来见你的人……是汤下的大公子。”
“哦?汤下?”财前似乎记不起来那是谁似的。
现在早就过了卖钢铁业务的那个阶段了。卖钢铁的钱也早就花得差不多了。汤下公栄这个人,这个名字对财前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汤下公栄的儿子想干嘛呢?
他是过来求药的。
之前财前为了控制汤下公栄,把他毒倒躺在床上,每周喂两次药,用药把他的命吊着,这样汤下家的人才会对财前言听计从。
可是这种药是需要长期服用的。也就是说,一直不能停。财前每周都派人给他们送药去,于是,这种平衡被一直维持着。
但前一段时间,财前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六家公司收购,借1万亿的债,还有如何搞定社长会这些事情上了。所以汤下公栄的药被他完全的忽略了。
汤下的两个儿子们非常急,天天来找财前求药。
可是财前之前储备的药已经用光了。
这些药都是他的实验室里搞出来的,但实验室 也已经拆了,因为用来做别的研发了。他要重新搞研发的药非常多,哪有可能专门腾一个实验室,来给汤下专门生产药?
所以,汤下的大儿子发疯一样的堵在他的门口,求着让财前救救父亲。
但财前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他现在地位也不一般了。作为财团之首,他哪有功夫见他们。汤下的儿子在门口 就被保安拦住了。根本见不到。
而这一幕被正好前来汇报的下野干正看到了。下野干正于心不忍。毕竟,下野干正以前就是汤下公栄的下属。汤下公栄待他是不错的。他不忍心看着汤下的儿子被这样对待。
所以,趁着刚刚跟财前汇报,财前心情还不错,下野干正小心翼翼的想帮着求求情。
没想到他这一求情,反倒提醒了财前了。
“哦,对,你以前也是汤下的人。”
“这个……”
财前嘴角勾起一抹没有人情味的冷笑。
“汤下公栄的药啊,我也没有办法啊。话说,汤下那老东西活了那么久,每天像尸体一样躺着,也不是个办法吧。”
“这……”下野干正不知道说什么好。
“劝劝他的家人吧。早点想开一些。”
财前的这句话,其实就是明说,他已经不想管汤下了。因为这个老东西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该从他身上榨取的,已经完全榨干净了。汤下要是真治好了,说不定还要找自己麻烦。这种祸害怎么能长期留着? 说白了财前就是想让他自己了断算了。
听得下野干正那是汗如雨下。
“这……这……”
他想说,当初让汤下一直活下去,可是财前自己承诺的啊。你说过会一直给他药,正因为这样,汤下家才会那么配合你啊。现在怎么会……
但是看着财前那冷酷无情的面容,他又不敢直说。只能支支吾吾,
“这个,这,不太好吧……”
财前眉头一皱。“怎么?你有意见?我给了汤下那么多药,让他延长了那么久的生命。难道汤下家不应该感谢我吗?现在全世界也没有生产这种药的厂商,难道这能怪我吗?”
“这这……”下野干正把头深深 的低了下去。
他知道其实就是兔死狗烹。但他也没有办法。
下野干正流着冷汗心想,我能怎么办?现在这个局势,我还是先保自己比较好吧。……汤下虽然是老上司,但我也真的做不了什么啊。说多了反而会给自己惹祸上身吧……
下野干正正想悄悄告退,就听到财前开口说,
“让汤下上路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什么!”下野干正大吃一惊。
“这就是考验你忠诚的时候到了。”财前脸上挂着恶作剧的笑容,看着这位汤下的老部下。
“你去负责解决这件事。是让他的家人自己放弃,好好的给汤下准备后事,还是用别的手段……一切都看你的了。怎么样,下野干正,能不能办好?”
下野干正脸上的汗哗啦啦的下来了。
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任务。但他不接受又不可能。
财前用带着恶意的笑容看着他。他非常享受这个时刻。当财阀的真正好处就是这个。
财前明明可以换一个跟汤下家无关的人去做这事,或自己去跟汤下的妻子和儿子说清楚,但他偏不。他就要派一个跟汤下有密切关系的人去做这事。
让汤下自己培养的人,去杀掉汤下,而且要当着汤下妻子和儿子的面。要杀人诛心。
这种恶趣味,正是财阀为数不多的愉快的时刻。
“我……我,我知道了!”
下野干正狼狈逃窜。
看着那家伙像狗一样慌乱逃出去的身影,财前感觉这是今天最为愉快的时刻。
真正走到了财阀顶端的时候,其实一天能开心的时刻很少的。
之所以那样位置的人都很变态,是因为这样的玩法才能让他们开心。而且也只有这样的玩法,是他们这个阶层人的专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