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青山傍水、清波荡漾的河畔。
青山与青河正专心致志地捕鱼,二人动作娴熟。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身影闯入了这幅宁静的画面——孙成,他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岸边,目光中带着几分惊讶与好奇。
三人相遇,却默契地选择了沉默,没有言语的交流,只有渔网在水中轻轻划过的声音,以及偶尔跃出水面的鱼儿打破的宁静。
他们各自忙碌,仿佛在无声中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直到每个人的网中都满载而归,那份默契才终于被打破,但即便如此,他们之间依然没有多余的言语。
孙成回来后,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魏暮舟、元林愉以及太子所在之处,他心中不禁微微一愣,暗自嘀咕。
“我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主子怎么就与这两位殿下坐到了一起?这变化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元林愉的眼神敏锐,捕捉到了孙成的那一抹惊讶,她的目光随即落在孙成背着的鱼网,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调侃,
“哟,孙护卫也会捕鱼啊!”
孙成闻言,微微点头以示回应,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秋竹抢先了一步。
她笑靥如花,双手自然而然地拉住了孙成的衣袖,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青山他们捕的鱼啊,就留给殿下他们享用了,你这条嘛,咱们就一起分享了吧!来来来,跟我们坐在一起吃。”
孙成还未及拒绝,就被秋竹的热情所牵引,身不由己地被拉到了另一边,与众人围坐在一起,共享那份来自河水的馈赠。
欢声笑语中,那份原本的惊讶与疑惑似乎也被这份难得的温馨所融化,只剩下心中那份淡淡的暖意,在夜色中悄然弥漫开来。
元林愉目睹此景,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轻笑,“这份和谐与温馨,真是难得,就如同我们三人之间一样。”
此言一出,太子与魏暮舟皆是一愣,随即太子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份短暂的沉默。
“八弟身边的侍女,果真是与八弟一样,不同寻常,胆大心细,性格外放,倒是个有趣的灵魂。”
元林愉闻言,轻叹一声,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你说秋竹啊,她初来乍到时,那份不拘小节、热情洋溢的模样,连我都自愧不如。她的存在,就像是一阵清风,总能吹散我心中的阴霾。”
太子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有意思,只可惜,她只是个侍女。”
元林愉的眸色深了深,与太子在这点上不谋而合,都觉得秋竹的才华与性情,若只做个侍女,确实有些可惜。
突然,元林愉抬头,目光落在了始终默默烤鱼的魏暮舟身上:“魏指挥使,记得上次你送本王回都,一路上沉默寡言,本王还道是彼此不熟。可这一个多月来,我们接触的次数也不算少,你为何仍是这般寡言少语?”
魏暮舟心中轻轻一叹,面上却不动声色:“臣向来不善言辞,主动找话题更是非臣所长。但殿下若觉无聊,想找人聊天,臣自当竭力相陪。”
太子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眼中却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元林愉被他这一笑弄得有些莫名,但很快便收回思绪,转而看向魏暮舟:“魏指挥使,那本王便斗胆问个问题。”
魏暮舟微微点头,以示洗耳恭听。
元林愉轻启朱唇:“你在都城的事务可都处理妥当了?父皇派你保护本王与三哥,若你在都城还有未了之事,会交由何人打理?”
魏暮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坚定:“自然是都处理妥当了。况且,就算真有未了之事,也比不上两位殿下的安全重要。”
元林愉的目光落在另一边,安营扎寨、抱团取暖的诸秀一家四口身上,轻声问道:“是吗?那陆永成一案,判决可已下达?”
魏暮舟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殿下放心,陛下已言明,待你与太子离都后,他便会着手处理那两人。莫非,你连陛下的话也不信?”
元林愉轻轻摇头,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自然不是,只是诸秀一家四口与我们同行,历经风雨,我怕他们在离开都城前,未能亲耳听到恶人的下场,心中难免会有所遗憾。”
魏暮舟闻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一家四口围坐在火堆旁,啃着干粮,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他心中一凛,淡淡开口:“殿下放心,恶行终有报,真相亦会大白于天下。”
元林愉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震,目光紧紧锁定在魏暮舟身上,手不自觉地握紧,心中暗自思量:恶行终有报,真相亦会大白于天下,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太子坐在一旁,默默观望着眼前的一幕。突然有那么一刻,觉得他与他们格格不入。
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诸秀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情景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竟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仿佛是愧疚与利用的交织,又似是某种难以名状的触动。
他向来行事果决,对于利用他人从不曾有过半分迟疑或愧疚,更以为元林愉亦与他一般,将这世间的人情冷暖视为过眼云烟。
但此刻,他的心竟莫名地泛起了一丝波澜,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悄然撕扯着内心的平静。
待他费尽心力从这突如其来的情感漩涡中挣脱而出,元林愉已手执香气四溢的烤鱼,步履轻盈地走向诸秀一家。
那笑容温暖如初夏的阳光,洒落在每个人的心头,连带着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温馨与和谐。
太子望着这一幕,瞳孔不由自主地颤动,心中竟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嫉妒。
他甚至有些偏执地认为,元林愉的这一切不过是虚伪的表象,是他惯于在人前表演的戏码。
太子在心中编织了一连串的恶语,仿佛要将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倾泻而出。
然而,当元林愉带着几分疑惑与关切回到他的身边,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不解的光芒时,他才恍然惊觉自己的失态。
元林愉轻声问道:“三哥,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莫不是我将烤鱼赠予诸秀一家,让你心生不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