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斑驳,明明灭灭映射在柳司君脸上,杀手那一瞬间的怔楞,对她来说足够了。
她右手紧握着太虚镜,左手用尽全身五行之力注入镜中,蓝色光芒愈发强盛,且在蓝色光芒中,隐约能看见无数神秘符文在流转。
刺目的光芒,瞬间击碎杀手手中用来抵挡的长剑,继而是杀手的身躯。
“啊……”
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痛苦的呻吟,就在这束蓝光的绞杀下化为灰烬,只余一些破碎的衣物散落四处。
柳司君收起太虚镜,放入介子中。
很快一阵灵力波动,是幽谷宫巡山弟子过来查看。
他不认识柳司君,不过柳司君穿的是弟子服,那弟子往柳司君腰间看去,拱手道:“原来是柳师妹,我是大长老的三弟子郞嘉树,今日是我巡山,不知刚才发生何事?”
这次和景表哥一起下山,就说过他那几位师兄师姐。
郞嘉树,蔡炎霈的三弟子,今年六十有四,分神初期修为,亦能炼制出五品丹。
因他十七岁就结丹,这么多年过去,看着也才二十左右,加上他那张标志性的圆脸,胖胖的身材,真的很具有迷惑性。
“原来是朗师兄。”
柳司君指着地上的衣服碎片:“前日我与表哥下山游玩,今日归程,却没想到在宗门脚下碰上两个杀手。”
郞嘉树:“在幽谷宫脚下行凶,吃熊心豹子胆了吧!”
“可知是何人?”
柳司君摇头:“嘴巴严实的很。”
往常截杀,杀手都得废话几句,这两个倒好,闷头上来就是干。
到现在都不确定,是专门杀她,还是碰巧遇上。
刚才也想过抓起来直接搜魂。
可她没这个实力。
如果不用杀招,死的就是她。
“那柳师妹往后下山注意些,最好结伴同行。”
她有结伴啊。
这不是景表哥临时有事,青儿又留在师父那。
凑巧了不是。
“多谢朗师兄提醒。”
回到黄岩峰,柳司君还在回想山下遇刺一事。
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偶遇?
是因为师父的事还是就单纯的针对她?
这件事也算给了她一个警醒。
柳司君盘膝而坐,正要修炼,耳边传来顾长洲的声音。
这都来半个月了,丹师还没选好?
这几天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听到其他弟子议论这事,还以为顾长洲已经选好丹师回去了。
柳司君开门出来,顾长洲一身灰白色交领宽袖长袍,领口用金银丝线绣制的花纹别具一格,腰间黑色宽腰带上绣有同样的花纹,乌发束于玉冠,贵气逼人。
这身打扮,符合他墨麟侯的身份。
“侯爷日理万机,怎么还在幽谷宫逗留?”
“你很希望我走?”
柳司君看着他:“侯爷,你这话说的容易让人产生歧义。”
“那你怎么想?”
怎么想。
她怎么想重要吗?
刚才就不该多嘴问那一句。
柳司君道:“侯爷,你来找我什么事?”
“方才听闻,你在山下遇到杀手,可有受伤?”
虽然她呼吸平稳,他亦没有闻到血腥味,但还是要确认一番。
“我没事。”
“能确定他们的身份吗?”
柳司君摇头:“杀手修为比我要高一些,掩了容貌。出手招招直取要害,不像寻常宗门弟子的招式。”
说到这,她眸光幽深。
顾长洲:“你怀疑什么?”
“幕后之人我尚猜测不到,但杀手若不是出自宗门,那应该就是专门干这行的,或许是有人去无极楼悬赏也不一定。”
“不会。”
顾长洲否定的十分干脆。
柳司君看着他:“无极楼做的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你怎么就确定不会?”
她是和无极楼有合作不错,但也仅限于莱阳郡分楼,凶手若是从其他分楼发布悬赏,戚管事又怎知?
楼主日理万机的,更不可能每笔交易都去过问。
“无极楼行事作风我略有耳闻,不会接这样的生意。”
若是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钱都挣,无极楼也不能在短短十来年的时间就开遍整个大禹国。
“那按照你所言,不是无极楼的杀手。”
巧合而已?
她这个人,其实不太相信什么巧合。
“仔细想想,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柳司君:“……,我爹算不算?”
顾长洲一顿。
“从寒冰域回去之后,我祖母就将将我爹给架起来了,虽说还是家主,但现在柳家是我祖母做主,他认定是我搞的鬼,来幽谷宫之前还找过我,等于是撕破脸皮了。”
在寒冰域,她与柳时袁的关系,顾长洲亲眼目的,也不怕他看笑话。
这么说,也不是没可能。
“你有没有兴趣去大禹做常驻丹师?”
肯定是有兴趣的。
只是在权衡利弊罢了。
见柳司君迟迟不曾开口,他继续道:“条件你可以随意开。”
这话一出,柳司君就更心动了,只是面上不显。
“常驻丹师是只能住在皇宫?”
她问出这一句,顾长洲就知道妥了:“看你喜欢。”
“五万晶石能再加点吗?”
顾长洲一点不带犹豫喊出:“八万。”
“你炼丹需要的药材,都由宫中提供!”
“无人能限制你自由。”
“见到贵人不用行礼跪拜。”
“皇宫还有一处圣地,里面灵气充沛,不亚于幽谷宫,不会耽误你修炼。”
柳司君心动,但没有头脑发热。
“侯爷说了这么多好处,那不好的呢?”
真这么好,那些人怎会避他如洪水猛兽,见了就躲,甚至直接外出历练去。
“不好的地方……”
柳司君道:“对啊,条件这么优越,肯定是有不好的地方,那些师兄姐们才不愿去。”
不然,哪能轮的到她这个才拜入师门的小师妹。
为了让柳司君答应,必须住在皇宫,他说成随意;五万上等晶石他改口八万;出宫需要令牌,见到贵人虽不用行礼,但也许恭敬。
最重要的是皇宫那处圣地,不是谁都能进的,只有皇室之人才可。
倒不是怕自己答应的做不到。而是开出的条件太好,反而引起她的警觉防备。
顾长洲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