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见鬼了,脑袋都被咬断了,还活着啊?”
季煞黑的瞳孔骤然收缩。
眼前扫来的尾鞭撕裂空气,裹挟着腥风直袭他的面门。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季煞黑本能地后仰。
而过于迅速的动作,让他的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嗒声,他嗷嗷捂着脖子,眼睛瞧着蛇尾鳞片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在脸颊划开细密的血珠。
“不是,这…怎么可能?!”
斜眼瞅着自己的这位“起死回生”的对手,季煞黑忽然发现,这位森蚺兽人脖子后的伤口,居然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
“嘶嘶…”森蚺兽人看上去得意无比,信子从他咧开的猩红嘴角中摇晃着。
“我可是关系户,嘶嘶…所以给我打了恢复药…小老弟,你没想到吧…”
季煞黑的脸色黑了又黑,最后变为了咆哮。
\"草!草!草!我讨厌上科技的关系户,凭什么我不是关系户?\"
一边咒骂着,季煞黑一边就地翻滚,被血浸透的简易包扎散落了开来。
瞧着地上的沙土变得粘稠,他顺势抓了把混着血水的泥浆甩向森蚺眼睛。
而那粘稠无比的泥浆,糊住了森蚺兽人的脸,遮挡住了他的所有视野。
但是森蚺兽人却低笑起来。
下一秒森蚺兽人的尾巴如同钢鞭般抽来,带着呼啸的风声,季煞黑迅速侧身躲避,但依旧被尾尖扫中,胸口顿时多了一道血痕。
“妈的,你怎么还看得那么清楚!”
季煞黑低骂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恼火。
他现在的状态,真的不太好,拖得越久,他的胜算就越低。
而此刻,在台子上的苏烟,无奈扶额。
——蛇的视觉很差,本来就是靠信子来感受外界
季煞黑这家伙,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啊。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常识吧?这家伙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苏烟的小声嘀咕,让阳煌听了个仔仔细细。
年轻的金发兽人头顶的狮子耳朵抖了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朝着苏苏烟靠了过去。
“这一局的赔率是1:10,基本整个观众席上的五分之四的观众,都选择压在那位森蚺兽人的身上、”
“根据可靠消息称,他似乎是经纪人的远方表弟。”
远方表弟?
一时间,苏烟被逗笑了。
森蚺兽人能和那位斗兽场经纪人,这血缘关系差距的实在是有点远了。
这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表弟吧。
“殿下,你下注了?下注的谁?”
苏烟好奇无比的望了望阳煌通讯器。
发现居然下注的是季煞黑。
对于阳煌的反道而行,苏烟有些好奇起来。
眼下的场景,毫无疑问,季煞黑属于劣势。
而下注的数据正如阳煌说的那样,整个赛场上,只有区区十几人押季煞黑能撑过这一轮。
“殿下,您觉得,他活下来的概率很大?”
苏烟犹豫了一下开口询问道。
说实在的,对于这位有过几面之缘的雇佣兵,她还真的不想让对方就这么死了。
“嗯,我也不知道呢,不过很有意思不是吗。”
阳煌挑了挑眉,目光望向了下方的一个房间。
里面乌泱泱坐着的几名兽人,其中一位就是斗兽场的经纪人。
“从现在的局势来看,斗兽场的那位经纪人也不打算让他活下来。”
“毕竟,他撑不了多久了,不如在这一场死去更能让斗兽场的观众们高兴。”
苏烟长叹了口气,没有在说话。
而观众席上的其它兽人们忽然发出了惊呼声。
苏烟低下头,瞬间瞪大了眼睛,百感交集的望着这场赛事。
——赛场上,在森蚺兽人缠住季煞黑的刹那,这名雇佣兵没有退缩,反而迎着森蚺兽人冲了上去。
他的动作迅捷而果断,双手抓住森蚺兽人的鳞片,借力一跃,直接率先跳到了它的背上。
森蚺兽人疯狂扭动身体,将季煞黑死死缠住,但季煞黑双手死死扣住鳞片,额头上血流如注。
“给我死!”季煞黑怒吼一声,右手成爪,狠狠刺入了森蚺兽人的胸口。
森蚺兽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抽搐,鲜血喷涌而出。
垂死巨蟒的绞杀本能远比生前更疯狂,三四米长的身躯如钢缆般绞住他的腰腹。
观众席爆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杀了他!杀了他!”
苏烟可以清楚的看到,季煞黑的肋骨在鳞片挤压下明显凹陷,暗红血沫从他紧咬的齿缝间溢出。
森蚺刺中的伤口还在喷血,将黑豹的皮毛染成更深的颜色。
\"要死了要死了...\"
季煞黑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咕哝,右手却摸索着插进森蚺的伤口,用力无比掏着什么。
当指尖触到森蚺兽人脊椎骨时,他突然咧嘴笑了。
“呵呵呵,小x崽子,你完了。”
观众们看到黑豹兽人用膝盖顶住蛇躯缝隙,整个人像是在拖拽着什么,如弹簧般蜷缩又舒展。
鲜血淋漓磨破的指节深深抠进血肉,借着疯狂的力度,将森蚺整条脊椎从伤口中生生扯出!
\"给你爷爷陪葬吧!\"季煞黑怒吼着将沾满血水的脊椎骨抡圆了砸向地面。
森蚺兽人瞳孔骤然扩大,口鼻中流出鲜血,不敢相信自己的私发。
最后的神经反射让它的尾巴再次扬起,却在半空僵直成扭曲的弧度。
全场寂静中,黑豹兽人摇摇晃晃站起。
他拎着森蚺的脊椎骨当拐杖,每走一步都在沙地上拖出血痕。
被绞断的肋骨刺破皮肤支棱着,他痛的眼睛一跳一跳,却依旧对着贵宾席大咧咧的竖起了根染血的中指。
“还有谁!?”他举起满是鲜血的双手,冲着观众席怒吼,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
观众席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季煞黑的顽强和凶悍所震撼。
季煞黑站在竞技场中央,满身是血,却依旧挺直了脊背。
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屈的野性,仿佛即使面对死亡,他也不会低头。
观众席上的兽人们沉默了片刻,随后其中一些兽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然而,这欢呼声中并没有多少善意,更多的是对血腥场面的狂热。
——因为他们赌注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