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回想起来,陶方他爹当初办丧事,云衣说陶家请来的阴阳先生……
“我记得你说你弟弟去给陶方他爹抬棺,是因为陶家请来的阴阳先生说要几个属龙的人抬棺,那阴阳先生谁请来的?”
对啊!阴阳先生,陶方家当时就剩他一个人在,云衣尚且不知陶尽存活于世。
陶家那阴阳先生谁请来的?陶方?
听到戬阳所说,几人发现新的疑点,同时也是云衣他弟弟中邪最有可能的缘由所在。
“陶家请来的阴阳先生,是陶方他用陶叔留下来的积蓄,由我们村里几个大人在村长带领下,去附近村子请来的。
我们岭安村里没有专门做白事的阴阳先生,每次村里有人去世,都是去附近村请。”
对此,云衣感到有些疑惑不解。
“那阴阳先生难道有什么问题吗?需不需要我们去找村长,让他再带我们去趟隔壁村子。”
“不用,把陶方他爹生肖属相搞清楚就行了,找属龙的抬棺,那他爹得属鸡才对啊。”
明安捋了捋下巴胡须,自顾自琢磨道。
“陶方他爹的生肖属相,他这个做儿子的应该清楚吧,我们先进去问问他。”
重新走进屋内,明安开门见山问道:“你爹的生肖属相你知道吗?还有,你说的仇人,是不是以前欺负过你和你哥的那些人?”
少年坐在床榻上抬头不语,只是望着云衣,面露犹豫。
“你说吧小方,道长他们不会怪你,这些和你都没关系,我更不会把这事往外说。”
听到云衣的保证,陶方才敢默默点头。
“我爹他属鸡,我哥他说要报仇……应该只是一时发狠,不敢付出行动,你们把他抓到以后……能不能……饶他一回。”
厌恶陶尽当初的冲动言语,不告而别归厌恶,少年又岂会不知他哥做的这些事情为了什么。
绝不仅是为他自己报仇,其中也有为他那身体瘦弱,自卑怯懦的弟弟出气想法在。
“好,只要他不做出实际害人举动,我们可以考虑放他一回。但前提是你不能撒谎骗我们,你哥他那日回来,总共跟你说了什么话?
你知道他最近几日在哪里,要干什么事情吗?”
暂时排除掉阴阳先生的嫌疑,明安随即便想瞒着陶方,从他口中套取到更多有关他哥哥陶尽的事情。
不敢付出行动……呵,说来可笑。
一个有能力抓走破浪鬼将,胆敢用人命填出四山合围煞局的邪修风水师,在他弟弟眼中竟还是那般口出狂言的小孩子吗?
“他……是在我爹去世后一天赶回家的,我问他,他怎么知道爹去世了,他没回答我。
之后他陪我守了一整晚的灵,什么话也没说。天亮临走前,他嘱咐我别告诉其他人他回来过。
我问他干什么去,他就说要去报仇。”
“那他有没有说他要如何报仇,他走之前没说要带走你们家的书吗?”
“没有,他整个人一直沉默寡言,不管我问他什么,他都不回答我。到最后我也懒得管他了,反正他从当年离家出走那天开始,就一直喊着要报仇。
其实我知道他根本也没这个胆量害人,只不过口头上说说而已。”
明安无奈点头,继续问了他一些有关他哥身材长相,着装打扮的常规问题以后,再无其他多话可问。
几人仰头走出屋子,接下来只需要等戬阳那位道祥师兄过来,带领他们调查即可。
“小道长你们还没吃饭吧,要不先回我家,我让爹娘他们再给你们做点吃的东西?小道长你们想吃什么?”
“客随主便,你们随便做点东西给我们吃就行了。”
戬阳话语间极为客气,却让云衣想起来那日饭后未能做完的事情。
“哦!小道长,我们还没给钱你,你们已经把我弟弟身体彻底治好了,差点忘了该给小道长的报酬。”
戬阳闻言微微点头,算是愿意现在接下这笔钱。
想来云衣如此照顾那小孩,他的弟弟肯定也不会干出什么欺负兄弟俩的事情,陶尽毫无理由报复到自己恩人头上。
话虽如此,还是问问最放心。
“你弟弟,他以前应该没欺负过陶方他们两个吧。如果没有的话,那你弟弟中邪的事情,应该确实就只是个意外。”
“你说什么呢小道长,我弟弟他怎么可能欺负陶尽和小方,他只会保护他们。”
云衣脸上立刻佯装生气,责怪戬阳将他弟弟看的太坏。
与此同时,她的心情也终于有所舒缓。
短短几天时间,在他弟弟身上就发生了这般一波三折的经历。
先是戬阳和明安说他弟弟情况存在隐患,再是说他弟弟身上并无大碍,到今天他弟弟突然吐血昏迷,戬阳说是陶尽所为。
直至最后,戬阳又说……不对!
整理清楚脑海思绪的云衣,心中猛然意识到问题不对劲。
“小道长,小方他哥哥,陶尽就是你们昨天说的,抓走了那什么鬼东西的人吗?他抓走那鬼做什么,真要找人报仇?”
陶方他不知道陶尽抓走鬼将的事情,自己昨天可是亲自跟着几人去了趟坟山。
更是亲眼目睹了明安道长抓鬼问话。
“在没有见到陶尽这个人之前,我们也无法确定,抓走鬼将的人是不是他。”
戬阳沉声答道,不仅如此,他们现在也无法确定,陶家人究竟是不是陶子思的后人,这一切的一切……
或许只能等道祥师兄来了才能清楚。
以他梅花易数的推演能耐,绝对能算出来,到底是谁在背后妄想改动三山煞局。
话已至此,云衣只好先抛下心头复杂念想,专心为几人带路。
这偌大岭安村内,各类阡陌小路,房屋农田混杂,让戬阳他们进村找坟山还好说,要让他们记住去云家的路。
着实太过难为他们这群外来户了。
也正因如此,姚名成同吴东两人,在几刻钟之前与戬阳打的那个赌,才有机会出现。
“看清楚没,那个女的是谁?她身后跟的那群人是谁?”
无需戬阳在旁多做调侃,姚名成目光紧盯不远处,云家院子篱笆外,那名为几人传话的年轻妇女。
以及在她身旁,三位同样年轻的农妇。
四人看见吴东等人走过来,连忙上前同几人打招呼。
“小道长,我刚嫁进岭安村没多长时间,回去听她们说,我才知道您原来是山上那位老神仙的徒弟。
你们来是为了救云大姐弟弟,我怎么能收你们的钱,你们快把钱拿回去。”
“不用不用,我们耽误了你做事,给你点补偿是应该的,你把这三文钱收下,我们心里才好意思。”
未等戬阳这个主角开口,姚名成已是抢先回绝了她,又不经意甩给戬阳一副嘚瑟嘴脸。
意思很明显,他先前说的那什么狗屁人心不足蛇吞象,完全就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戬阳并未着急回应他的嘴脸,而是面带微笑看向村妇。
只因他看得出来,村妇们找他还有其他事情要说,绝非旁边这傻小子想的,单纯为了还个钱就如此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