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皱起眉头。
他没听错吧?
韩子砚真打算再用他的电话给柳青衣打电话吗?
洛川满脸惊愕地望着韩子砚,清晰地察觉到韩子砚那张向来透着傲慢的脸上,此刻竟有着不同寻常的神情,而且还带着冷漠之意。
洛川想笑。
也不知道韩子砚究竟何时才能彻底改掉这说一套做一套的毛病。不过既然他能主动提出来,那也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洛川心想,自己的那些忠告总归还是没有白白付出,毕竟能看到韩子砚有所改变的迹象了。
洛川很满意,拿出他的手机说:“好吧,那就用我的手机试一试。”
不幸的是柳青衣还是没有接电话。
洛川盯着自己的手机,喃喃自语道:“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柳青衣也对我不理不睬了?她真的生气了吗?”
韩子砚的表情变得紧张而严肃。
洛川感到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然后很快提出了建议, “柳青衣也许还在生气。但是你知道女人是怎样的,她们总是喜欢听些甜言蜜语的。”
\"你想让我低声说些甜言蜜语吗?不可能!”
“光是甜言蜜语有什么用?柳青衣是个难缠的人,那些花言巧语是无济于事的。用行动说话比言语更响亮。”洛川一脸严肃道。
韩子砚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你什么意思?”
\"有什么大秘密吗?柳青衣缺少什么,你就提供什么。”
洛川一脸严肃地揉着下巴,在他的脑海里描绘着柳青衣朴素的形象。 他打了个响指,马上说:
“韩子砚,我倒不怪你。可柳青衣是你妻子呀,不是吗?哪儿看得出是个从头到脚的富太太呢?那些破旧的运动服看着就跟破布条似的,甚至连一件像样的珠宝都没有。这可不对劲儿啊!”
韩子砚的目光有点紧了,他闭着嘴,一句话也没说,显然是在盯着洛川,要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即使他三个月后就要和柳青衣离婚,她仍然是他正式的妻子。
韩子砚的女人怎么会衣衫褴褛?珠宝是必须的。
沉默中,他似乎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与此同时,柳青衣完全没有意识到,错过几个电话就引起了这样的轰动。
她与负责奶奶病情的新任医生进行了一场简短的线上会议后,便径直前往华都人民医院。
踏入病房,她刚为奶奶清扫完卫生,一位男医生就走了过来。
“您是陈思岚的亲属吗?”那声音颇为悦耳。
柳青衣闻声转身,只见一位英俊男士伫立眼前。他身高至少一米九,五官精致,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眼眸澄澈如湖水,唇形圆润且色泽红润,周身散发着优雅的气质。
柳青衣并非因他的长相而着迷,只是惊叹于一个男人的肌肤怎会比女子还要细腻。他的皮肤仿若被蜂蜜浸润过一般,泛着光泽,娇嫩得仿佛不堪一击。
“您是柳青衣吗?”医生浅笑着走近,上下打量着她。
柳青衣瞬间回过神来,应道:“是的,您是安若文医生吗?”
安若文的笑容比女子还要迷人:“正是。”
柳青衣赶忙从帆布包中取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递向安若文:“这是我奶奶之前的病历,安医生,就拜托您了。”
安若文优雅地接过。柳青衣心中暗自疑惑,总觉得医生像是故意拖延接过病历的时间,那双漂亮且富有情感的眼睛一直在审视着自己。
在他的凝视下,柳青衣略感局促,安若文缓缓接过资料,微笑着说道:“昨晚我为您奶奶做了检查,各项指标已接近正常,应该很快就能苏醒。”
柳青衣面露惊喜:“真的吗?”
“不过苏醒并不等同于完全康复,后续治疗仍不可少。”
柳青衣眉头微蹙:“那她能在三个月内痊愈吗?”
“这很难确定。”
柳青衣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她与韩子砚离婚后和奶奶一同离开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了。
“若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告辞了。”安若文将病历夹在腋下,双手插入口袋,虽身姿略显柔弱却不失帅气。
柳青衣忽然想起一事,急忙问道:“等等,安医生,我想问问是谁安排您来为我奶奶治病的?”
那个一直隐匿在幕后的神秘人始终困扰着柳青衣。
“我不太清楚您的意思,我是受上级指派来到华都医院的,作为员工,我无权过问。”
柳青衣的疑问未能得到解答,她尴尬地笑了笑,目送安若文离去。
整个下午,柳青衣都在医院悉心照料奶奶。待夕阳西下,她才惊觉自己无处可归。
她不愿回到星海谷庄园,一想到韩子砚当日的所作所为,心中便满是愤懑。
于是,她打算找一家小客栈过夜,当她拿出手机准备订房时,却瞬间愣住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韩子砚给她打过很多次电话……
一堆未接来电,但柳青衣一个都没接。
在早上香水制作比赛前,她把手机调至静音,以免分心,所以根本没听到铃声。
但那些未接来电都已是过去式,柳青衣觉得没必要回拨。
她清楚韩子砚肯定是想跟她说些什么。
韩子砚,柳寒酥的情人,除了为柳寒酥辩护还能做什么呢?
柳青衣不想惹麻烦。
她一连找了几家旅馆,但价格似乎都太贵了。无奈之下,她搭乘末班车回到办公室,决定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过夜。
春末夏初的夜晚有些凉意,柳青衣觉得有点冷。她蜷缩着身体,抱紧自己,感到孤独又凄凉。
她不停地搓着手,但寒意仍未消散。
于是,她起身找了个纸杯,摸索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热咖啡来暖手。
突然,总裁办公室的灯亮了,柳青衣惊讶地眨了眨眼,只见洛川走了进来,一脸惊愕。
“你在这儿干什么?你知道韩子砚到处在找你吗?”
柳青衣愣住了,手中纸杯升腾起的热气让她的脸和手恢复了些许暖意。
“他在找我?”
“他以为你有危险,因为你不接电话!”洛川说着,掏出手机。“我现在给他回电话。他急得要命,都打算报警了!”
“我把手机调静音了。”柳青衣的声音透着无助,心情复杂。
他也在担心她吗?
此时,洛川拨通了韩子砚的电话。
他瞥了柳青衣一眼,走进办公室休息室,轻声对着电话说:“柳青衣找到了。别报警了。你是想让我送她回家,还是你自己来接?”
不知为何,柳青衣想听洛川和韩子砚在说什么。
韩子砚竟然在担心她。这激起了柳青衣的好奇心。
休息室的门微微开着,柳青衣站在门口。在寂静的房间里,电话里韩子砚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在哪儿?”
“在办公室。她说手机静音了,没听到。”
“她就找这种蹩脚的借口?我真不该费劲找她,让她自生自灭!”
韩子砚愤怒地咆哮着。声音太过刺耳,洛川立刻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韩子砚,她不是故意的。而且,今天是你搞砸了,她耍性子很正常。向她道歉,然后这事就翻篇吧。”洛川劝说道。
韩子砚仍在气头上,用最恶毒的话语发泄着自己的懊恼。“要我向她道歉?她值得我这么做吗?”
柳青衣惊呆了。
她值得吗?
哈。
她确实不值得!柳寒酥才值得!
柳青衣的怒火被点燃了,她猛地推开门,冲着洛川提高了嗓门:
“洛川先生,错了就是错了。但我不需要他的道歉,也不会回星海谷庄园了。我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
洛川愣在了原地。
柳青衣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是不是听到了韩子砚说的每一句话?
慌乱之中,洛川的手一滑,碰到了免提键,韩子砚不满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告诉她,我没必要向她道歉。就算她死在外面,也和我没关系!”
柳青衣气得脸色煞白,反驳道:“洛川先生,你可以转告他,我是生是死,都和他毫无关系!”
紧接着,“咔哒”一声,韩子砚果断挂了电话。
洛川像尊雕像一样站着,看看手机屏幕,又看看柳青衣,完全被这对夫妻的行为搞糊涂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怎么又吵起来了?
柳青衣怨恨地瞥了洛川一眼,转身离开休息室,气呼呼地走回沙发坐下,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
“柳青衣,你跟我回去吧。”
洛川从休息室走出来,正要耐心劝说她,却被柳青衣厉声打断了。
“洛川先生,你能不能别当和事佬了?我已经说过了,我永远都不会回星海谷庄园了!我不想和这么无礼的男人共处一室!”
“柳青衣,他只是……”
“到底谁无礼啊?”一个愤怒的男声再次打断了洛川。
两人都吓了一跳,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韩子砚满脸怒容。
明亮的灯光洒在男人挺拔的身姿上,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气场。
他之前一直在警察局报案,而警察局距离办公室步行只需三分钟。所以一接到洛川的电话,韩子砚就立刻赶到了办公室。
“我记得你说过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那你在这儿干什么呢?”他面容消瘦,言辞带着挑衅意味。
柳青衣讽刺地回怼道:“我在办公室过夜,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柳青衣,需要我提醒你吗?这可是我的公司。”
柳青衣紧咬下唇,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
她累了,真的太累了,不想再和韩子砚争吵了,“行,这是你的地方!我走!”
说着,柳青衣从韩子砚身边走过,朝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两人擦身而过时,韩子砚紧紧地搂住了她纤细的腰,紧接着,一把将她扛上了肩。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柳青衣。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