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衣凝视着柳寒酥手中握着的钻石,在枝形吊灯的光辉下,它像灯塔般闪耀着。
生活就是如此不公。那些过去曾伤害过她的坏人,现在正在狂欢作乐。
相比之下,柳青衣身心俱疲、痛苦不堪,再过十个月,她就要成为单身母亲了。
柳青衣的眼中闪过一丝刺痛,接着流下了莫名的泪水。
她迅速移开目光,用一种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是自己的语气生硬地说道:“真是巧啊。”
她面前的韩子砚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对那枚戒指做出任何解释。相反,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柳青衣,审视着她脸上的神情。
但最终,他注意到她苍白的脸颊上闪过一丝情绪波动。下一秒,他静静地从柳寒酥的臂弯中抽出自己的手臂,脸上毫无表情。
“我们去别的地方吧。”柳青衣丢下这句生硬的话,便气冲冲地快步离开,倪云裳跟在她身后。
“柳青衣,你在做什么?敌人都已经欺到家门口了,你却不反击。那枚戒指!你没看到柳寒酥手指上的戒指吗?韩子砚有什么权利给她买钻石戒指?”
倪云裳一边被拖着往大厅中央走,一边斥责着柳青衣。见柳青衣没有回应,倪云裳继续说道:“这可不行,我得回去跟他们理论理论。真是太气人了。”
柳青衣在倪云裳还没来得及离开之前拦住了她。“够了,随他们去吧。我真的很累了。”
“柳青衣,我就是看不惯你被人欺负。”
“不过就是一枚戒指,我怎么就被欺负了?我这不还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
倪云裳想要反驳,但看到柳青衣如此固执,她知道反驳也没用。
与柳青衣隐忍的性格不同,倪云裳是个爱记仇的人。但凡有人得罪了她,她定会让对方付出代价,她绝不容许自己受哪怕一丁点儿委屈。
柳青衣真希望自己能有倪云裳那种无忧无虑的性格,可她做不到。不管倪云裳怎么大闹,哪怕她把天捅个窟窿,她的家人都会在背后为她收拾烂摊子。
但柳青衣什么都没有。所以,无论她觉得有多委屈,都只能忍气吞声。
在宏伟广场购物中心逛了一会儿后,柳青衣觉得没什么兴致了,便提议回家。
倪云裳同意了,于是她们离开商场往停车场走去。刚走没两步,一队汽车突然停在了商场入口处。
一个中年男人从打头的黑色商务车里出来,看那样子像是管家,下了车就直冲着柳青衣走过去。
柳青衣正走神呢,就听见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毫无感情地嘟囔:“你们是来抓我的?告诉韩九霄,我怎么着都不会退缩。”
韩子砚说完,就停在了柳青衣旁边。
柳青衣瞅瞅韩子砚,又看看对面的男人,心里满是茫然。
她心想,这人是不是来找韩子砚的呢?再看韩子砚对这人的态度,高高在上的,倒像是主人对仆人似的。
柳青衣可不想跟韩子砚家族的事儿搅和在一起,正打算和倪云裳赶紧离开,就见那管家嘴角往上一挑,很有礼貌地笑了笑,拦住了她。
这是怎么回事呢?
管家朝韩子砚微微弯腰鞠躬,看着挺尊敬,但又一点儿都不害怕,她就觉得特别困惑和惊讶。
“当然了,少爷您要是想回去,也行,花不了多少时间。毕竟上次生日宴会之后,老爷心脏病犯了,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没好呢,您真应该去瞧瞧他!”
生日宴会?
心脏病?
柳青衣压根儿没想到,自己做个验孕测试,竟然能闹出这么大动静,连星耀集团的老当家都给气病了,还一直在医院里躺着。
她感觉自己这是要往火坑里跳啊。
“柳青衣小姐,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我们老爷想见见您。”
管家刚说完,两个保镖就走上前,很粗暴地把倪云裳推到一边,然后把柳青衣夹在中间。
“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柳青衣的脚都离地了,她又无助又生气,就像一只被人拿捏在手里、毫无反抗能力的小鸡仔似的。
倪云裳冲上前,捶打着保镖的肩膀,“放了她!她怀着孩子!要是她受伤了,谁来负责?马上放了她!”
倪云裳被猛地往后一推,摔倒在地。
突然,柳青衣感到手臂被紧紧抓住。韩子砚抓住了她的肘部,另一只手挡住了去路。
“对她轻点。”
韩子砚的语气很冷淡,但眼中的怒火似乎要把所有人都烧尽。
管家依然微笑着,朝汽车示意,“少爷,我们一起去吧?老爷已经等了很久了。”
“放了她,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他尖锐、愤怒的语气再次响起,保镖们立刻放开了柳青衣。她差点摔倒在地,但韩子砚迅速扶住了她,面无表情地把她带到附近一辆劳斯莱斯旁。
司机迅速发动引擎,车队离开宏伟广场购物中心后,角落里的柳寒酥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发给韩九霄的匿名信息起作用了。
今晚,柳青衣绝对不会好过。
她竟敢跟我斗?贱人!
半小时后,华都国宾医院贵宾病房。
下车后,韩子砚一直握着柳青衣的手。
柳青衣觉得很奇怪,但没有抽回手。
她以前从未和韩九霄打过交道,也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但肯定不容易。
韩子砚这样握着她的手,让柳青衣感觉没那么焦虑了。
走进病房,韩九霄的病情并不像柳青衣想象的那么严重。韩九霄坐在沙发上,眼神凶狠,紧握着一根拐杖。
一位端庄沉稳的中年女子坐在他旁边,穿着一件简约的乳白色长袍。她柔和的面容出奇地美丽。
如果柳青衣没认错的话,这是韩子砚的生母,乔琳。
她正陷入沉思,一个特别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想。
“你这小子,今天我把话说明白。要么你把公司一半的股份交给子轩,要么你跟这个女人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