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操作当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方荣愣神片刻才回神,他并不紧张,还有几分不屑意味,“你只是新上任主官,有什么资格免我的职?”
“我是主官,职方司就是我说了算,从现在起你就脱了官袍,走的快些还能跟秦海相跟上。”
方荣神色更不屑了。
“你是才华横溢,能成为状元公,但这是官场是兵部,你上头还有侍郎,还有尚书大人,你说了不算!”
“是吗?”
方荣大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好,你等着!”
宋池也不跟他多言,招手示意让那个还未离开的士兵过来。
“你去宫里找一趟陛下身边的太监理敬,就说我要跟陛下求一道任免下属的圣旨。”
士兵一脸懵逼,“我没去过皇宫啊。”
“你宫门口叫人就是了,会有人通传,帮我跑这一趟,好处少不了你的。”
“是。”
李虎硬着头皮应下,也许这是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他转身跑开了。
这一幕看的方荣目瞪口呆,面色终于有些变化。
“就这点事去宫里请圣旨,你以为陛下是你亲爹?”
“你等着就是。”
一众人面面相觑,方荣抱臂神情尽是不屑,就算陛下看重宋池也不会这样。
宋池是恃宠而骄,是自取灭亡。
就在所有人都等的不耐烦时,先前那个名为李虎的士兵回来了,他还真带回了一份圣旨,皇上有旨,宋池为职方司郎中,可决定一切,上官不得插手。
这道圣旨就是给了宋池绝对权力,他在职方司能为所欲为。
什么才是宠臣?
这就是宠臣!
当年宋世文都没有这样待遇。
方荣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脱下官袍,滚!”
宋池一句话,面如死灰的方荣便照做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又看向先前站出的那个人。
“回禀大人,我叫杨文远。”
“好,从今以后你就是员外郎了。
“谢大人。”杨文远大喜,他已经坐了几年冷板凳,一直都是普通吏员,却没想到能有今天。
“过时没有来的人, 你拉个名单即可,全部清退。”
杨文远回头看了眼,咽了口唾沫问道:“是全部吗?”
“全部。”
“是。”
宋池又回过头看着气喘吁吁的李虎直接道:“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我吧。”
“是,大人。”
兵部守卫就是职方司这边安排,宋池完全能做了主。
李虎惊喜非常,他倒是没想到就因为喝骂了宋池还得了前途。
“谁是韩元腾。”他对着人群又喊了一句。
随即便有一个相貌堂堂青年走出,他就是韩青山长子韩元腾。
年纪轻轻就已是职方司主事,看着职级不大,权力可是不小。
他毫不掩饰对宋池厌恶,直勾勾的盯着。
“滚吧。”
宋池直接摆手没有多余废话。
韩元腾气极却又不敢多言,咬牙道:“我按时前来,你凭什么让我离开。”
“凭你是韩家人够了吗?凭我看你不爽,现在滚还是等我给你找点麻烦,让你背负罪名,你看着吧,你爹已经不是吏部侍郎了,他也管不了你。”
韩元腾面色难看,直接离开。
宋池正式入主职方司,当下就砍了一半的人,过后不久便在兵部传开,先是
其他三司郎中,没过多久就连兵部左侍郎也寻过来。
左侍郎分管职方司,是宋池直接上司。
宋池也不多说话,直接拿出圣旨。
\"谁让我不爽,我就让谁不爽。\"他表现出来的就是恃宠而骄,左侍郎被气走,紧接着兵部尚书王松芝也来了,宋池照样不给面子。
时到下午,宋池大闹职方司的事迹就在各衙门传遍。
宋池依旧我行我素,不把你们的人弄走,怎么能做我的事情?
能进职方司,七成都是有关系的,一时间怨声载道。
第二天,兵部尚书带着两位侍郎进宫请见陛下,却吃了闭门羹,得知皇帝已经去了城郊道观。
攻打北魏时限是一个月后的五月二十八,元景帝要求道观建成在同日建成。
这时,人们才知道陛下对宋池有多么纵容。
只有宋池知道元景帝想法,他要让自己壮大,让他扶持痴傻六皇子做太子,宋池怎能浪费这个机会。
又过一日,战前议事开始。
这场议事重大,皇帝并未出面,只是让司礼监掌印太监刘保到场,另还特意嘱咐一定要让宋池这个职方司郎中到场。
太子、庆王、项王、首辅宋世文、次辅陆泰渊、兵部尚书王松芝,户部尚书李晁,武安侯梁轻舞皆在。
这场议事将决定攻战计划及节奏。
镇东军已去了幽州,征募的十万新军已陆续赶去,同时北府军已接令调走,原本梁轻舞一直拖延,职方司有一项职责是皇帝做了决策出调兵令。
宋池作为郎中发的第一道调兵令就是,北府军接令后立即调走,如有耽搁,以造反论处。
梁轻舞是很传统的人,她当然不可能造反,也不敢背负这样声名,在这道调令发出后,北府军终于调离了。
此事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宋池上任几日,都在查阅战争筹备情况,结果比他想象中还要离谱荒唐。
征募十万新兵是到了前线,只是未经任何训练,甚至连基础的武器装备也没有,至于后勤军需更是笑话。
因时间紧迫,征收税粮不进京由地方转运至边境,这更是一个笑话,至今运送过的粮草较需求差十万八千里。
也就是说,现在根本就不具备打仗的条件,非要打的后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路一条。
宋池怎么会让梁轻舞留在那里送死?
为了这个糟烂的朝廷卖命根本不值。
为限制北府军,军需粮草,军需赏银一直没有发放,这一年来北府军没有哗变都是梁轻舞功劳,怎么还能让梁轻舞和她的北府军去送命。
就这样的烂摊子还要去打仗?
就算把四镇军队都调过去也没有任何用处。
因为从根子上就烂透了。
军情议事在兵部进行,众人刚坐定,项王穆云狄便看向宋池问道:“不知你这位职方司郎中觉得这仗该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