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乾当场崩溃。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大姐,你能不能正常点啊!
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写,还是不写?”
转瞬间,匕首的锋刃就已经抵到了陈乾的脖子上。
这女人的速度奇快,更加证实了刚才他其实是躲不开的,应该只是想要斩他一缕头发以示警告。
“大姐,作诗要有意境的,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硬憋也憋不出来啊!”
“那我不管,写诗是你的诗,我只会……”
黑露抖了抖手腕,匕首的锋刃在他的脖子处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杀人。”
这大姐是在拿自己的小命玩艺术啊,陈乾被吓的直哆嗦。
“行,我写,我写,笔墨伺候……”
维持人设实在是太累了,陈乾开始在自己大脑里极速搜索与之相关的诗句,肚子里没货是真不行。
还好有不少诗词就像印在他的脑子里一样可以随时检索,否则真是要老命了。
黑露找来笔墨,但却是直接往桌子上一丢,冷哼道:“自己磨。”
“行……”
陈乾咬牙切齿,但不自己磨又不行,干脆一边磨墨一边检索合适的诗句。
可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只有白露为霜,何曾听说过黑露为霜的,看来只能玩点谐音梗了。
拿定主意,陈乾便奋笔疾书,很快一首李老师的词款款落下。
“呐……”
陈乾小心翼翼地把纸张推了过去。
黑露将信将疑地用匕首划拉过来,在桌子上留下一条细长的划痕,锋刃与木头摩擦发出来的声音也让陈乾打了个哆嗦。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黑露看着纸张上的词,念了出来。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怎么样怎么样?”陈乾激动的都站了起来,要说李老师的词就是好用,怎么解读都可以。
但黑露确实眉头一皱:“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啊?”陈乾微微一怔,“写的……不好吗?”
“好是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黑露质问道,“怎么看都是一篇游记,还误入藕花深处,呵,你倒是玩的高兴。”
“诶,不能这么说,”陈乾立马义正辞严道,“这是游记不假,但是你看最后这句,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怎么了?”黑露的眉头依旧不见舒缓。
“鸥鹭啊!”陈乾拍手道,“我家乡的一种鸟,黑色的,黑露,黑鹭,懂不?”
陈乾话音刚落,黑露手中的匕首就抵到了他的脖子上。
“骂我是一只鸟?”
“诶不是不是!”
陈乾连连求饶,果然,玩谐音梗是要扣钱的。
“还说不是?”黑露的匕首又逼近一分,“她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还什么求之不得,寤寐思服,还有什么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怎么到我就是惊起一滩鸥鹭了?害怕我是吧?”
“不是,绝对不是!”
陈乾指天发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大姐,真的,我…我再写一首还不行吗?”
“快点!”
黑露一点都不带犹豫,匕首直接插在了桌子上,陷进去至少有一指深。
陈乾不敢说话,只好再次磨墨。
行,来首狠的,迷死你!
陈乾这么想着,便立刻下笔。
很快,又一首词款款落于笔下。
“这么快?”
黑露这次的神色愈发狐疑。
“你这次最好不要糊弄……”
话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此时的黑露虽然蒙着面纱,但仍然能看出他的面色微红。
陈乾看在眼里,知道此次成了。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黑露羞得不吱声,陈乾自个儿大声诵念出来。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等陈乾诵念完,黑露整个人已是羞的不成样子。
“你…你别念了。”
陈乾却是不管,追着问:“怎么说,喜不喜欢?”
“这…这真是你写给我的?”
黑露声音变低了不少,但压的都有些不像她了。
“这还能有假?”陈乾拍着胸脯保证,“就是写给你的,到底喜不喜欢?”
“喜…喜欢……”
黑露低下头,但没过多久,突然抽起匕首指向陈乾:“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会杀你,你的命,还是在我手里,我想要的话,随时!”
“啊随时,随时随时!”
“哼!”黑露扭过脸去,“那你这里写的鹊桥是什么桥,又是鸟吗?”
“还真是……”
“嗯?”
“等等…你等我给你慢慢说……”
陈乾赶紧稳住,这首词毕竟是借鹊桥和牛郎织女的为背景创作的,这个世界可没有牛郎织女的故事。
“我的家乡有个很古老的传说,有个忠厚善良的小伙子,名叫牛郎……”
等陈乾把牛郎织女的故事讲完,黑露已经哭的不成样子。
“呜呜…怎么会这样……他们…他们只有每年七月七才能见面吗?”
“嗯。”
“呜…这个天帝太坏了…怎么可以拆散有情人…”
黑露哭哭唧唧的样子确实给陈乾看懵了,他是没想到黑露竟还有这般模样,与她本身的性格极度不符。
陈乾甚至怀疑眼前的女人不是双重人格,而是三重人格,换白露都不会哭成这样子吧?
“别哭了,或者你把面纱取下来,别憋坏了。”
“哼,拿开你的脏手。”
黑露一下子拍开陈乾的手,忙把眼泪擦干。
“我不碰你就是,”陈乾说道,“这诗总可以吧?”
“算你过关,”黑露收起匕首,“这首诗老娘很喜欢。”
“嘿嘿,喜欢就好,”蒙混过关之后,陈乾就站起来搓了搓手,指了指门外,“那我走了?”
“走什么走?”
黑露说着,掏出一个小瓷瓶。
“这什么东西?”陈乾接过来,打开闻了闻,一股浓烈的药粉味传来,当下心中感动不已,“这是金创药吧?闻着味道真……”
说着陈乾就要把药往伤口上抖。
就听黑露冷声道:“是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