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周公子现在正在准备科举,周公子是打算入朝为官?”
月荷拿起侍女端来的茶,亲自放在周景行面前。
周景行盯着茶杯,面色微凝,“月荷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月荷怔了怔,旋即笑道:“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就不与公子兜圈子了。”
“公子如若想入朝堂为官,我可为公子引荐一番。”
周景行嗤笑出声,“月荷姑娘就这么确定,在下能科举中榜?”
“能写出《相见欢》这首词,在小女子看来,公子的才华,中榜应该不是难事。”
月荷让青儿拿来一个荷包放在周景行面前,“这是今日茶围公子夺得头筹的彩头,五十两。”
周景行看看荷包,又看看桌面上的茶。
最终,他拿起了桌上的荷包。
“月荷姑娘好意,在下谢过,不过入朝为官什么的,非在下所愿,姑娘您怕是看错人了。”
“此次科举,我亦不会参加。”
“这茶水太烫了,在下时间紧,就不喝了,告辞。”
周景行拱手作揖,转身离去。
月荷没有阻拦,也没有起身,只是默默目送周景行离去。
“你怎么这么快?!月荷姑娘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刚一出门,项修元立刻凑了上来。
周景行脸色一黑,这特么什么话!
这可是在教坊司,你说我快算怎么个事?
“没什么,让我领银子而已。”
周景行晃了晃手中的钱袋,心中不由叹了口气。
钱是赚到了,可自己想做的事,却没有做成啊。
刚才的茶围他便已经注意到,这儿的酒水,酒体都有些泛黄。
喝了一口之后,那苦涩的口感让他更加确定,这些酒的品质绝对一般。
这就说明,酿酒这门生意,可行。
利用现代方法酿出来的酒,绝对比那些酒要好上数倍不止。
他本打算跟教坊司合作,用蒸馏法提纯大夏的酒赚取第一桶金,再开个酒水作坊,自己生产。
可月荷的拉拢,让他选择了闭嘴。
能够在教坊司当清倌人,就足以说明这月荷背后之人不可小觑,寻常人根本不敢动她。
自己拒绝了她的招揽,自然也就没必要再开口,寻求合作机会。
周景行掂量着手里的银子,心中暗暗叹息道:看来只能先找酒楼之类的合作了。
“张伯,走了!”
周景行朝着远处喊了声。
张瘸子听到动静,急忙拎上教坊司的打包送的食盒屁颠屁颠跑过来。
“公子!我把那些肉都打包了!等回去了我拿去热热,给公子您当宵夜。”
周景行轻笑一声,带着张瘸子朝门口走去。
项修元本想再去找一下月荷,但却被青儿拦在门外,无奈的他也只能跟着周景行两人离开。
待三人离开后,青儿才回到雅间。
此时,月荷正拿着项修元所写《相见欢》稿纸,脸上露出一丝淡笑。
“这蛮子,字迹还是这般丑陋。”
她将手上的稿纸小心折好收起。
“小姐,这周景行既然不愿接受招揽,那为什么咱们不尝试着招揽项公子呢?”
“项公子父亲是金吾卫右统领,他本人又对你...”
“青儿。”
月荷轻声开口,侍女青儿不再说话,低下头,怯生生的退到一旁。
“既知他对我有意,我又怎能拉他下水。”
月荷默默起身来到窗边,看着周景行三人离去的背影,她神色落寞,“无奈不由己,辜负痴情郎。”
“我只是别人安插在这教坊司内的一枚棋子,还是奴籍,我...配不上他。”
月荷眼眸泛起泪花,“而且我父亲的案子牵扯甚广,还是莫要将他牵扯进来为好。”
“小姐...”
青儿见状也是红了眼眶,拿起自己的手帕,轻轻擦去月荷眼角的泪花。
月荷目光落在渐行渐远的周景行身上,“青儿,待会儿你去查一查这周景行的身份。”
“是。”
青儿先是一怔,旋即便点头退下。
......
“景行兄,明天能不能再带我见月荷姑娘一面。”
项修元围在周景行身边不断问道。
周景行无奈翻了个白眼,“项兄,难道你看不出来,月荷姑娘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吗?”
“不可能!要是她对我没有意思,为什么刚才要将我两个一起叫过去!”
项修元梗着脖子道。
周景行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神色,“当然是钓鱼啦,难不成叫你去吃饭啊。”
“钓鱼?月荷姑娘没叫我钓鱼啊。”
项修元摸着脑袋,满脸不解。
差点忘了这是古代,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词是什么意思。
周景行淡笑一声,没有解释。
“你把话说清楚啊,你们这些读书人怎么说话都模模糊糊的!”
项修元将周景行拦下来,不问个清楚誓不罢休。
这时,前方的街道转角,十几个手拿棍棒的家丁忽然冲出,将三人团团围住。
周景行目光扫过这些家丁,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吗?”
刚在茶围上,他让项修元答应了自己两个条件。
一是彩头五十两归自己所有,二就是走的时候跟着自己,帮自己解决一些小麻烦。
现在,麻烦来了。
项修元扫了这些家丁一眼,丝毫不在意的摆手道:“都是些歪瓜裂枣,你快告诉我钓鱼是什么意思。”
周景行没有回答他,目光看向前方街道转角,“还不出来吗?杜老二?”
转角处,杜怀亮一脸阴沉的走出来。
他目光落在项修元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项修元,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让开些,免得等等误伤了你。”
如果不是打不过,他挺想连项修元也一起收拾了。
那首《相见欢》估计明日就会传遍整个长安,届时整个长安都会知道,他杜怀亮在诗词上,被一个粗鄙武夫压了一头!
这是何等耻辱!
项修元不屑的瞥了杜怀亮一眼,“哪凉快哪待着去!没看见你爷爷我在求人吗!”
“我数到三,带着你的人消失,否则别怪我下手狠!”
“一。”
听着项修元的声音,杜怀亮内心的怒火不断喷涌。
“二。”
“给我上!”
杜怀亮大喊一声,霎时间,数十个家丁挥舞着手中棍棒,朝着项修元三人打去!
“公子小心!”
张瘸子快步上前挡在周景行跟前。
“不自量力!”
项修元冷哼一声,右手闪电般探出,直接抓住一根袭来的长棍。
他用了一抽,直接将长棍从那家丁手里抽了出来!
周景行拉着张瘸子连连后退。
下一刻,项修元舞动长棍,道道残影浮现。
那些家丁发出痛苦的哀嚎,一个个被抽的倒飞出去。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仅剩五个家丁还站着。
那五个家丁哪里见过这么猛的家伙,腿脚都有些发软,根本不敢攻上来。
杜怀亮知道项修元猛,可他也没想到对方这么猛啊!
“我腿有点软,快扶我一把!咱们快走!”
剩下的五个家丁听到这话,直接丢掉手中的长棍,架着自己少爷飞速逃离!
“这事没完!”
杜怀亮回头大喊。
项修元丢掉手中长棍,不屑的撇了撇嘴,“孬种。”
说着,他又看向周景行,“软蛋。”
周景行脸色一黑,怎么感觉是在骂我...
“钓鱼到底什么意思?”项修元再次追问。
“明日,来外城后街尽头那间宅院找我,我会告诉你的。”
周景行挥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项修元怔在原地思考,“钓鱼...钓什么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