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金銮殿。
文武大臣位列两旁。
大殿中央,夏皇端坐龙椅之上,神色睥睨。
身旁的大伴扯着嗓子高喊,“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本要奏。”
一个监察御史站了出来。
“准奏。”
“臣要参户部员外郎周通贪墨赈灾粮食。”
说着,这监察御史拿出一份折子。
大伴上前接过折子,恭恭敬敬的交到夏皇手中。
“臣已查实,周通私自将朝廷的下发的赈灾精粮,换成牲口所吃的麸糠。”
“此等枉顾百姓生死,中饱私囊之辈,不配在朝堂为官!”
“臣以为当免去周通官职,发配岭南。”
监察御史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金銮殿内回响。
夏皇翻阅了一下手中奏折,眸光望向下方群臣。
“户部员外郎周通何在?”
“臣在。”
一个年轻男子缓步走出队列。
“你可知罪?”
夏皇将奏折放到一旁,明显对此事毫不在意。
“回禀陛下,臣,无罪。”
周通拱手作揖。
“大胆周通!金銮殿上岂容你胡言乱语!”
“本官一应证据尽皆有之!你还敢妄言无罪!”
监察御史言辞激烈,“臣恳请陛下诛杀此獠,以慰百姓!”
“臣附议!”
一堆文官当即发声附议。
夏皇目瞥了一眼那监察御史,并未理会他激烈的言辞,转而冲着周通问道:“周爱卿可有话要说?”
周通拱手作揖,“回禀陛下,臣之所以将精粮换成麸糠,实属无奈之举。”
“朝廷下拨的赈灾精粮于河东受灾灾民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而一斤精粮的价格,可以换三斤上好麸糠,此法虽有些不齿,却可以让更多的灾民活下来。”
“在此法作用下,更多的灾民活了下来,所以,臣认为,臣无罪。”
那监察御史一听这话顿时急眼。
“大胆周通!陛下面前竟敢巧言诡辩!你将朝廷下发的精粮换成麸糠,那些灾民会如何看待朝廷!”
“他们会不会认为,朝廷把他们当成牲口对待?!”
“此举有损陛下仁爱,有损朝廷形象,陛下,臣恳请诛杀此獠!”
“够了!”
夏皇眼睛微微眯起,眼中带着一丝怒意。
“周通此举虽于朝廷形象不利,但却让更多灾民存活,其心可鉴。”
“然功过不可相抵,自即日起,免去周通户部员外郎职务,调任翰林院编修。”
“陛下圣明!”
金銮殿内,文武将领高声喊道。
“谢陛下隆恩。”
周通拱手行礼,退回队伍,整个人显得异常平静,完全没有被罢免官位的愤怒和失落。
从五品直接被贬到七品,这个处罚不可谓不小。
“陛下,臣还有本奏!”
参了周通一本的监察御史再次开口。
夏皇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准奏。”
“周通乃是崔文心崔首辅的学生,臣要参崔首辅师德有亏,御下不严之罪。”
“臣恳请陛下将此等师德有亏之辈移出内阁,另择贤能!”
监察御史此话一出,金銮殿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崔文心身上。
崔文心淡淡一笑,并未回话。
“崔爱卿可有何辩解?”
夏皇望向这位辅佐自己登基的当朝太师问道。
崔文心微微拱手,“回禀陛下,老臣,问心无愧。”
“既如此,那便罚俸一月,以儆效尤。”
“臣,谢陛下隆恩。”
“众爱卿可还有本奏?”
夏皇没有再给那个监察御史说话的机会,袖袍一挥,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陛下,老臣有本要奏。”
刑部尚书王仁走了出来。
“准奏。”
王仁拱了拱手道:“昨夜内城发生一起血案,一个府邸内二十三口人尽数死在府内。”
此话一出,金銮殿内顿时针落可闻。
长安内城,天子脚下,竟发生如此血案!
夏皇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好,很好!”
“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竟发生如此血案!”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何在!”
“臣在!”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韩蒙,战战兢兢走出队列。
“朕将长安内外城的安全交给你们,你们就是这样替朕办事的?!”
“传朕旨意!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韩蒙枉负圣恩,治下不严,即日起免去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职位,调任五城兵马司左统领!”
“五城兵马司全体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臣...谢主隆恩...”
面对暴怒的夏皇,韩蒙连为自己辩解的勇气都没有。
圣旨已下,礼部尚书欧阳茂想站出来为韩蒙说话的机会也被直接堵死。
“陛下圣明!”
群臣高声恭维。
“王爱卿,血案情况如何,速速说来。”
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情,夏皇不可能坐视不理。
“回禀陛下,经过京兆府,刑部,大理寺三方勘察,现场二十三口人无一人生还。”
“府邸主人刘承胸膛被利刃贯穿,舌头被利器割下,死前似乎遭受了极大痛苦。”
“现场遗留下一块银制令牌,令牌上刻画着断刀盟的图案,此案疑似断刀盟所为。”
王仁将案情细节一一道来。
当听到断刀盟的名号时,百官瞬间沸腾起来。
“该死!竟是那人憎鬼厌的断刀盟!他们怎敢来长安作祟!”
“长安乃天子脚下,断刀盟竟如此胆大妄为,陛下,臣恳请下旨,剿灭断刀盟!”
“断刀盟此举简直是在挑衅我大夏朝廷威严,陛下,老臣附议,请剿断刀盟!”
“臣也附议!”
......
面对激愤的群臣,崔文心显得十分平静。
他虽同样对这个消息感到震惊,但他心里对断刀盟的目的更为好奇。
长安乃天子脚下,五城兵马司,皇城司,禁卫军,金吾卫等军营拱卫左右。
他们行踪一旦暴露,绝对是插翅难飞。
那他们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来到长安对一个刘承动手?
断刀盟的人不是蠢货,否则断刀盟也不可能存在这么多年。
刘承...
崔文心在心里默念刘承的名字,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眼微微眯起。
刘承此人唯一异常的点,就是外城后街尽头,那间牵扯到盐铁贪污案的宅子!
周景行!
崔文心脑海顿时冒出这个名字。
此时的王仁恰好开口,“陛下,京兆府在血案现场逮捕了一位嫌犯,此嫌犯名为:周景行。”
听到这个名字,一直在武将队伍里气定神闲的周平远双目陡然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