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范范便再难直视母亲的面庞。
维斯特大人或许是因为家族雄厚,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早早就挤掉了原本的领主,成为新的话事人。
拜他所赐,范范虽然信念发生了动摇,可物质生活却并不算差。
每每等到上课或者聚会的时候,范范便被母亲叫着参加。
可每次看见母亲那张“都是为了你,快去吧,我就算了”的表情,范范便忍不住有些作呕。
。。。
年满十二岁,已经成年的范范已经饱读诗经,熟析兵法。
而这些成就也让范范有了更好的平台去学习母亲不愿告诉自己的历史。
“范范?如此深夜了,为何还在这书库挑灯夜读?”
维斯特大人依旧一副狐狸面容,披着坎肩,从书库的大门探出脑袋来。
“维斯特大人,凛冬将至,夜晚太凉,这书库中用来照明的温热石多,更加暖和,晚辈便想在此多看看书,日后以报答维斯特大人的恩情。”
范范的话虽是这么说的,可心里却完全不这么想。
不知道维斯特大人是否清楚自己已经知道了他在背后干的些不为人知的丑事。
范范只是打心底的对这个喜欢凌辱兽人的衣冠禽兽厌恶有加。
好在常年面对母亲时所学习装腔作势的能力发挥了作用。
维斯特大人并没有从范范的话里听出一丝厌恶。
“既然如此,你就到我的房里来吧,我的房间还蛮大的,足够暖和,也有光亮,看书看累了直接睡觉便是。”
维斯特大人仍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站在门前说道。
范范可不是省油的灯,不管维斯特是否起了邪心,范范都不可能会听这家伙的话。
“就不打扰您了,维斯特大人,方才离屋时已经同家母说过,一会便回去,要是没回去,让母亲担心了可不好,您还是先请回吧。”
“没有关系,若是你想要多些时间读书,回去晚了打扰了母亲也不好,若是她起来担心你,我明日在同她解释便是,你只用安心读书便好,别的无需担心。”
维斯特大人并没有因为范范的推辞而放弃,仍旧打着坏心思。
范范长叹了一口气,但是并没有让维斯特大人发现。
人类的故事在书本里已经见过太多了。
以自己为主角所撰写的故事总是不会把自己描绘的太差劲。
人类的故事也是如此。
明明在书里是那么光辉伟大,事实上不就只是些为了权利放弃尊严的畜生罢了吗?
“维斯特大人,与其说那些,不如麻烦您替我解个惑。”
范范说道。
“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书中所写,自古以来人类便乐善好施,与其他种族关系融洽,只是最后总是被背叛,这些是真的吗?”
维斯特大人歪了歪脑袋,虽然很是不解,可也没多怀疑,回答道。
“话是不假,人类曾多次组成同盟对抗深渊魔物,每次都是付出最多,损失最大的,可即便如此,其他族群的人也总是不满足战果的分配,想要抢占更多的权益。”
“嘿~原来如此啊!”
“所以多次联合下来,人类便很少与其他种族相联系,变得只信任同种族。”
维斯特大人缓缓走近范范身旁,靠着她身旁坐下,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不过有点疑惑仍是不解。
“不过这么多次的背叛,人类为什么还是不吸取教训,继续组成联合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利害关系,不过维斯特大人并不准备回答,便支支吾吾的搪塞的过去。
“这个嘛?古人之所想,吾辈难以揣摩。”
范范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么最近呢?”
“...最近?”
维斯特大人一副疑惑的表情问道。
“是啊,最近不是与兽人的战争结束了吗?这次也组成了联合吗?”
“啊!这个事情啊!这次自然也是组成了联合。”
维斯特大人裹了裹坎肩继续说道。
“只不过这次是人类国家与国家之间组成的联合,毕竟区区兽人,比起深渊魔物还是逊色不少。”
“那这些兽人呢?也组成了联合吗?”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维斯特大人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似乎没有在意话题说道过于深入。
“毕竟这只兽人是以狗头人为主的队伍。”
“而狗头人中不久前曾穿出流言,说大酋长瑟尔因为害怕属下叛变而把其氏族的人全部屠杀殆尽,只有少数几人勉强逃生。”
“有了这样的流言蜚语,大酋长瑟尔的公信力直线下降,据说本来愿意与其组成联合的种族也纷纷退出,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大酋长瑟尔也是奇怪,明明敌众他寡,却为何仍要发起这场赢不了的战争呢?我想不通。”
范范也摇了摇脑袋,表示同样想不通,维斯特大人便继续说道。
“难不成这次战争有什么深意不成?是大义?还是权利?实在是不懂。”
“有没有可能...只是复仇呢?”
“哈哈哈!那不就跟个小孩子一样了吗?”
答案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二人心中都彼此有数。
可二人也都清楚,大酋长是个如此的人,肯定不会让手下心服口服,虽然没有其他种族的加入,可除了被杀尽的氏族,其他氏族都听令于大酋长瑟尔了,这背后肯定还有人在拱火。
“哎呀!都聊了这么久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维斯特大人看着蒙蒙亮的天,对不知不觉聊的投入的自己感觉到几分后悔,匆忙说道。
“你也快回去吧,否则母亲要担心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在继续聊聊!”
说着,维斯特大人便走出书屋,回到自己的卧室。
范范笑脸盈盈的送走了维斯特大人,当其一消失在视线里,范范的脸色便瞬间拉了下来。
什么太晚了回去休息,明明就是到了暗地里的奴隶商开卖的时间。
拜瑟尔大酋长所赐,现在兽人族的奴隶越来越多了。
只是还有些不清楚的东西在范范脑袋里萦绕不散。
难不成真是自己所猜测的那样,是从瑟尔那边逃离出来的人?
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兽人的特征,所以不好求证。
问母亲这事儿则更是不可能。
为什么大酋长要杀害自己的氏族?
为什么要与人类发动战争?
太多疑惑难以解答。
直到回去时看到了母亲送走的信鸽。
范范将其偷偷收了回来,打开了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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