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灼这个情况是不是叫幽闭恐惧症来着。
哦豁,自己还不如起个屋子给他冰屋藏娇呢。
这狭小逼仄的石林缝隙,挤了他们两个人,怪不得会犯病了。
“咱马上出去哈,你再坚持一下。”
尽管外面还是风沙肆虐,但现在也得带他出去透透气。
不然谢风南怀疑他会把自己憋死在这里。
“恩……”钟离灼勉强应着,但他的身体却开始慢慢滑向地面。
他想把自己藏起来,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可以好受些。
本来还想架着他走的谢风南:……
没办法,只能伸手一捞把人抱起来闪出去了。
外面的沙子细密得如同针雨一般抽打在他们身上。
谢风南看着钟离灼一时半会恢复不了的样子,面无表情的开了个精神力护罩。
怎么说他变成这样也有自己的责任,消耗大一点就大吧。
“你……身上……好香……”
就在谢风南的目光穿透护罩望向外面,想着这次天灾还要多久才会过去的时候。
钟离灼的呢喃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什么玩意!?
谢风南瞪大了眼睛,差点没把人抡地上。
这病犯起来会让人降智还是把脑子弄得不正常?
他身上估计都是干涩刺鼻的沙尘味吧,就这他还能说得出来好香?
谢风南满脸狐疑地打量着钟离灼,再次跟系统确认了他身上没有可以传染的病才挨着他。
“你清醒点,咱们还得找小楚他们呢。”谢风南一边没好气的说着,一边拍了拍钟离灼的脸。
他被这么一拍,似乎恢复了一点理智。
起码没再对着谢风南说兄弟你好香了。
但很明显还不如刚才呢。
因为他下一秒就对着谢风南的手腕下嘴了。
“!??”
倒吸一口凉气的谢风南觉得自己再忍下去都要成忍者神龟了。
看着钟离灼茫然的神色,他连着对自己说了三遍他在犯病他在犯病,才按下了两巴掌把他扇出去的想法。
谢风南咬着牙,用另一只手捏住钟离灼的下巴,迫使他松开嘴。
“你属狗的吧?等你正常了,我绝对把你打到不能自理。”
这句带着忿忿语气的话传进了钟离灼耳中,他的眼神一下子就从空洞无神的状态恢复成了有高光的样子。
“我……我刚才……是怎么了……?”
钟离灼声音沙哑,想要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
谢风南努力平复着心底的怒火和无奈,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话:“你幽闭恐惧症犯了,刚才脑子抽了。”
听到这话的钟离灼眨了眨眼睛,似乎自己也有点无法置信。
“对不起,我……”
谢风南摆了摆手,表示不想说话。
虽然知道不能怪一个失去理智的人,但他心底的躁意并不是完全受他控制的。
等下真的跳起来把人打了,他还得赔礼道歉。
这怎么能够呢!
他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把人打了还不道歉的那种!
看着谢风南在那边处理伤口,钟离灼的脸不受控制的发烫。
刚才的画面一直在他脑子里滚动播放,他当然察觉到了不对。
此刻,钟离灼才意识到谢风南所说的“本能”是什么。
如果说谢风南是看到他就想锤他,跟他干架的话。
那钟离灼就是想吃掉他。
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一般来说血腥味是不会挑起人的食欲的。
可是刚才他看着谢风南手腕上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心底产生的情绪居然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
他想舔舐那道伤口上的血。
这个想法让钟离灼感到不可思议和害怕。
可是……
他擦拭着唇上残留的血迹,眼神中满是无措。
没有人的血会是甜的吧!?果然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他是变态吗!?
一时间,钟离灼深深地陷入了自我怀疑和唾弃之中。
他几次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又在看到谢风南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也不停的时候闭上了。
谢风南看似专注于处理伤口,可心里一直在犯嘀咕。
钟离灼肯定知道自己有这方面的心理障碍,那怎么还报军校?
开机甲的时候真的不会犯病抽风把自己折腾死?
不过如果他报的不是战斗系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余光瞥到他一直在压制自己身上的不安和惊惶,谢风南又开始叹气了。
再这么下去,他不会从一个大帅哥变成小老头吧?
“别多想了,等回帝星你好好治治这方面吧。”
处理好伤口,谢风南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
钟离灼嘴唇动了动,轻轻地应了一声:“恩。”
随后两人便沉默的看着外面的沙暴逐渐停歇,最终归于平静。
谢风南收回精神力的时候望向远方。
一轮皎洁的月亮悬挂在夜空之中,将这片刚刚历经沙暴洗礼的沙漠照的透亮。
要是他一个人的话,肯定是连夜出发去找楚骄阳了。
但是看了看现在还是魂不守舍的钟离灼,算了。
“你睡觉吧,我守夜。”
沙漠里面哪有什么大树,谢风南也不可能把窝搭到形似仙人掌的植物上去,干脆就不准备睡了。
钟离灼这才发现谢风南是开了一圈精神力护罩的。
因为开的大,再加上自己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所以一直没注意到。
“要不我来吧。”
“不用,你还是调整好你的状态吧。”
见谢风南一副打定主意的样子,钟离灼也不再坚持。
他确实需要一些时间来捋一捋这是怎么回事。
幽闭恐惧症是他小时候留下的创伤,其实他一直有在治疗这方面的问题。
尽管手法比较简单粗暴——反复将自己置于类似的环境中。
毕竟消除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直面恐惧。
至于收效,钟离灼自己感觉是不错的,所以才毅然报考了第一军校的战斗系。
没想到今天这出意外好似将自己打回原形了。
是因为有其他的原因吗?
钟离灼的视线落到了谢风南身上。
那道身影坐在一块石头上,单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光勾勒着他的侧脸,透着几分形容不出来的韵味。
硬要说的话,那是一种非常吸引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