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瑜眼睛亮亮的看着屋里的男人,开口:“你有盘子吗?”
男人看到了时瑜的眼神,误以为她是因为期待她口中的“盘子”,眼睛开亮亮的。
实则,时瑜是因为他这个人,眼睛才这么亮。
“进来!”胖子把大门打开,请时瑜进来。
等时瑜进去之后,大门也没关 。
胖子把时瑜带到了一个小房间,“这里的东西,都是好货。我可以向你承诺,你在别的地方,不可能找到保存这么好的盘子。”
时瑜说的盘子,是生锈铜镜。具体什么样的铜镜,时瑜只说和墓葬群相似。
时瑜这个外行人不懂,他们这些内行怎么会不知道。
毕竟,能称作墓葬群的,只有红星村的那一个。
所以,男人直接把时瑜带到了胖子这里。
男人:“是你要的盘子吧!”
时瑜点头,“是的,我在红星村看到的,和这个差不了太多!”
男人在心里暗自点头,我从那里挖出来的,能不一样吗?
时瑜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看了一遍,问:“有更新的吗?”
胖子,咬咬牙,“你先看着,我去找找!”
大概五分钟后,胖子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有土的盘子。
“你看,我手里的够新吗?”
时瑜接过,“够新,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
男人喜滋滋,“嗯,从土里挖出来没多久!”
时瑜视线一直在自己手里带土的盘子上 。
和死去男人的背包里的东西是一批的。
时瑜抬起头,“这东西,我要了!”
胖子大喜,当时,开口说要这批古董的人,连个影儿都没了。
他都以为,这批要砸手里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到了村里,也有人上门买。
只要这个人买下她手里的这个,那么,这一年的开支就个够了。
时瑜从背包里掏了一会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拷上了男人的手。
时瑜找到了一件衣服,盖在胖子被手铐铐着的手上。
时瑜对胖子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吧!”
男胖子不说话!
时瑜又说,“你不想让你的父老乡亲看到你被公安拷着走 吧!”
胖子终于开口了,“我跟你走,我能不能给我家人留个信!让她不要想我。”
“你有家人,有妈妈,你动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卢建国也是有家人的!”
胖子不说话。
不知道他从哪里找了张报纸,写了几个字——我出去找钱了,不用担心我。
写完,就看着时瑜:“走吧!”
时瑜带着胖子出村的时候,胖子还和人打招呼。
“婶子,吃饭了吗?”
“二叔,我不在家的时候,陪我老爹说说话。”
他们不说话,只是点头。
可能 ,村里人乡亲们也看出来了,为了维护胖子的面子,没说出来而已。
干这行的,总有这么一天的,或早或晚。
村民目送时瑜押着胖子走远,等看不到人影了,才离开。
公安局审讯室 。
时瑜,“分配不均,你就把卢建国给弄死了?”
胖子,“我找货源也是很辛苦的,我想和他四六分,他不愿意。”
时瑜,“他不愿意,你就杀了他?”
胖子,“怒气上头,手上不知轻重,我用铁锹,没打几下,人就死!我也不想的!”
凶杀案的事问完了,时瑜又问起了其他。
“听说,你村里走出 去不少人,给我说说呗,万一有人能捞你呢!”
胖子,“不可能的,村里当大官的,不可能每个人都救一把。”
“你们村,我记得四年前也进去几个。你们怎么不长教训呢?”
胖子,“我们村干这个是强项,干其他的吃不起饭。”
而且,这几年,国外华人回来了,有 钱人多,老东西更好卖了。正是挣钱的好时候。
时瑜只是想起来,就随口问问。
卢建国和胖子的村,在前十年走出去一个手握大权的。
死刑生生被截停了。
时瑜在公安局,见到 了来领尸体的卢建国父母。
头发花白,穿得倒是体面,只是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布满红血丝。
在抓胖子那次,瘦子去卢建国家里,通知了卢建国的死讯。
坐的后一班火车,现在才的到。
“怎么就能死了呢,杀人凶手呢。胖子就不是个好的,我让他不要带胖子玩,他不听!这下好了,被他害死了 。”
“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大官,大官,你让我见见杀人凶手好不好?不出口气,我和当家的吊死在这儿!”
两个老的还威胁起现场的公安了。
但,公安什么没见过。
现场的公安只是安抚两个老人的情绪。
下午,尸体已经火化了。两个老人抱着骨灰罐子走到公安局门口 。
“青天大老爷,我们没见到杀人凶手,死不瞑目啊。”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萧瑟冷风中砰砰砰的磕头,任谁都看不过眼。
有那个好心的走到他们面前,“等法院开庭,你们就能见到凶手了,现在先回去吧!”
两个老的不管,只一味的磕头,嘴里也不停,“青天大老爷,我白发人是送黑发人 ,你们行行好!”
考虑到影响不好,两个老人被拉进了公安局,破例让他们见了凶手 一面。
“我儿子怎么对不起你了。你小的时候,吃不上饭,差点饿死的时候,我儿子从家里偷了一根红薯干给你。那次,他被吊起来打!”
胖子想起来了,正好是草根树皮都吃的时候,好兄弟给的一根红薯干,真的能救命。
好兄弟被打得下不来床才是正常的。
难怪,那次之后,半个月才再一次见到活蹦乱跳的兄弟。
老两口又说了几件事。
胖子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后面的掩面痛哭,也不过五分钟。
“我失手了,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胖子对两个老人说。
他以为,以 好兄弟对他的好,他提出要求,兄弟一定会同意的。
恰恰相反,他提出想多分一成的钱,兄弟大声斥责了他 。
当时,各种情绪涌上心。
既然帮了,为什么不帮到底。多一成的利,都不愿意,还说拿他当兄弟。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附近刚好 有一个铁锹。举起,挥下;举起,又挥下,重复了几次,卢建国彻底不动了。
人死了,他才开始后怕。
他想着,以后,把卢建国的父母,当成自己父母孝顺,以告慰卢建国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