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慢慢点靠近，不要吓到她。”松虞拍了拍涂山俨。
涂山俨听话地慢慢降落，在即将触到海水前稳稳停住。
那鲛人早在他往下降的时候便游开了，见他们只是停在海面上没有其他动作，又一点一点摸了过来。
明明长得美艳动人，动作却鬼鬼祟祟畏畏缩缩的，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发笑。
松虞脸上挂上友好的笑容，刚想抬手跟她打个招呼，结果手刚一抬就把对方吓到了，唰一下游出去好几米。
“……”松虞抬起的手僵住了，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她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一句。
涂山俨摇摇头。
然而他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原型状态很大只，一摇头那死动静又直接给人吓出去一大截。
涂山俨：“……”
松虞：“……我嘞个超绝i鲛啊！”
她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拍拍貔貅崽：“你去，你看着比较娇小，她应该不会很怕你。”
“好吧。”貔貅崽不情不愿地跳到九尾狐脑门上，冲着鲛人大喊，“那个鲛人，你给我过来，我们有话要问你！”
“……”松虞“啪”一下拍在他脑袋上，“你有没有点礼貌啊，等下人家彻底给你吓跑了。”
“哼！”貔貅崽不干了，扭头跑开，还对着松虞做了个鬼脸，“你行你上嘛。”
松虞无奈，刚想再挤出一个笑容来问候鲛人，却在看到她背后的身影后，眼神逐渐惊悚起来——
急于表现自己证明自己很有用的鹰回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摸摸绕到了鲛人身后，眼神锁定对方，一个俯冲下去，两只鹰爪精准地抓住了鲛人的两条手臂，“唰”地一下，将她从海里连根拔起！
猝不及防被捞出了海面，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情况下，那鲛人发出了一声尖啸，随后“啪叽”一下，晕了过去。
大家齐齐陷入沉默。
而鹰回……鹰回近距离被她的声波攻击，直接短暂性失聪了。
等鲛人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毛绒绒的九尾狐身上，而其他三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直接一整个红温，刚要故技重施晕过去，却被松虞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算我求你了姐，你可别晕了！！！”
也许是松虞喊得过于诚恳，双方僵持了好一会儿，鲛人总算是没晕。
只是抱着她的鱼尾巴缩成了一团，看上去好一个可怜巴巴梨花带雨的样子。
松虞小心翼翼道：“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请问你是鲛人吗？”
鲛人畏畏缩缩地点头。
“你会说人类语言吗？”
“可、可以……但是我好久没跟人说过话了。”鲛人说话的声音细若蚊呐，轻轻柔柔的，跟刚才的戾声尖啸简直天差地别。
“你说神马！”被震到耳鸣的鹰回讲话超大声，直把对方吓得连连后缩，差点从狐狸背上掉下去。
松虞一把将人拽了回来，与此同时一个肘击怼在鹰回腹部，趁着鹰回痛苦地缩到后面去呜咽时，继续询问鲛人。
“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泉、泉灀。”
“嗯呐，名字真好听。”松虞感觉自己成了个幼师，小心翼翼地哄着一个瓷娃娃，生怕一不小心她就碎了，“你是一直生活在这片海域的吗？”
“是。”
“你是被我用归离术唤醒的吗？你岁数过万了？”
“不、不是。”
“……”这泉灀问一句答俩字，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松虞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了。
这得有多久没见过人了，社恐太严重了吧！
可是不问她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松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
“既然你一直生活在这片海域，那你知道这里沉睡着一只蠃鱼吗？”松虞思考了一下，举着手给她演示。
“大概是这么长，长着鱼的身体但是却有鸟的翅膀，叫声跟鸳鸯一样。”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过鸳鸯的叫声，她还学着叫了一声。
“知、知道。”泉灀小声回答。
松虞的眼睛“唰”一下就亮了：“你知道啊，那你知道它在哪吗，为什么我施了归离术它也不出来。”
“伏瑜大人一直在深海里，他说自己贸然现世会带来灾祸，所以先让我出来看看。”泉灀终于说出了今天最长的一句话。
居然派了这么一个社恐鲛来查探情况，松虞抽抽嘴角：“他还怪好的咧。你去跟他说没关系，我们带来了抑制能力的法器，等他一出来就戴上，保证什么灾祸都不会发生。”
泉灀轻轻地点头，扭头扎进了水里。
松虞拍拍鹰回：“把法器给我。”
鹰回（老年人撑耳朵状超大声）：“啊？你说什么？”
“我说！把！法！器！给！我！！！”
大概过了十分钟，一只长着翅膀的鱼从水中一冲而起，飞在空中。
松虞眼疾手快将项链一般的法器套在了对方身上。
套上去的一瞬间，法器比量着蠃鱼的身形尺寸缩小到了正正合适的大小。
“还挺智能的嘛，苓局好东西真不少。”松虞眯着眼睛感叹一句。
还没等松虞感叹完，蠃鱼突然化形，变成了一个全身未着寸缕的男人。
九尾狐的一只尾巴瞬间从身后绕过来遮住了松虞的眼睛。
“……”松虞只来得及看到蠃鱼变化成人身，其余的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大白尾巴挡得严严实实的了。
不过说话归说话，你一言未发先变身是什么意思？
穿件衣服吧你！
涂山俨冷着毛绒绒的脸：“给自己幻化一件衣服。”
伏瑜“哦”了一声，一挥手给自己变了一套跟鹰回一模一样的衣服。
因为鹰回是目前现场唯一一个人形的男性，只有他可以参考。
只是伏瑜身形修长，五官精致但阴柔，海藻一般的卷发披在肩上，那样貌气质一下子就将鹰回比到泥里。
鹰回看看他，又低头看看自己，咬牙切齿，自以为很小声的音量嘟囔：“啧，学人精！”
松虞：“……”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就差拿个大喇叭在人家耳朵边上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