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小心翼翼地抱着萧云,缓缓步入了慈宁宫那庄严而又华丽的内殿,随后,乾隆轻轻地将萧云放下,双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而萧云则只是微微俯身,如蜻蜓点水般行了一礼。
太后微笑着向萧云招了招手,“皇帝免礼,云云,过来。”
乾隆站直了身子,太后慈爱地看着被养得白白胖胖的萧云,与去年刚来的时候相比,这丫头的个子确实长高了一些,太后的心中满是欣慰,她知道乾隆对萧云是百般呵护,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太后将萧云温柔地抱在怀中,亲切地问道:“最近学了些什么?”
萧云眨了眨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开始将她所学的《论语》的知识,如珍珠般一颗一颗地讲述给太后听。
她那独特的见解和另辟蹊径的想法,让太后不禁开怀大笑,觉得这丫头真是个有趣的小精灵,难怪皇帝总是对她宠爱有加,她还真是个让人喜爱的小开心果。
萧云的话语如一串串美妙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将太后逗得哈哈大笑,整个内殿都充满了欢乐的氛围。
他们聊了一会儿之后,太后便吩咐身旁的侍女,将萧云带去和晴儿一起玩耍,萧云乖巧地向太后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内殿之中此时只剩下太后和乾隆。
太后轻轻地开口问道:“今日找哀家可是有什么事?”
乾隆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无事,只是这些时日,前朝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今日难得有个空闲,便来给皇额娘请安,还有就是,朕马上快生辰了,朕的生辰便是皇额娘受难的日子,儿子今日想在慈宁宫陪陪您,和您一起用晚膳。”
太后听完乾隆的一番言语后,内心深处顿时被一股暖流所填满,眼眶不禁有些湿润起来。
她深知自己这个儿子从小便极为孝顺懂事,即便是贵为一国之君,也始终没有忘记对她的关爱与惦念之情。
太后脸上绽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轻声说道:“好,那今日你我母子二人正好可以静下心来,好好地谈一谈心里话,相互倾诉一番。”
乾隆连忙点了点头,应道:“自然如此,皇额娘,今日朕已然将所有的政务都妥善处理完毕,可安心陪伴您左右。”
他的话音刚落,仿佛一阵和煦的春风轻轻拂过太后的心田,让她倍感温馨。
太后略微思索片刻之后,忽然又开口提议道:“那要不把皇后也唤来,并带上永琏一同前来可好?这样一家人聚在一起岂不是更为热闹些?”
然而,听到太后这番话时,乾隆的眉头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稍作迟疑后才缓缓答道:“还是算了吧,皇额娘,今日就让咱们娘俩单独相聚即可,再加上云儿和晴儿陪着,简单吃顿家常便饭就行。”
太后何等精明之人,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乾隆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心中隐约猜到其中或许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缘由,但她并未当场戳穿,而是善解人意地微微一笑,轻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在乾隆的心底深处,与后宫嫔妃们保持距离已成为一种下意识的举动,哪怕是皇后,也不例外。
于他而言,皇后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除非遇到紧要之事,否则她绝不会来打扰他,即便在初一、十五这样特殊的日子里,他不曾踏入长春宫,皇后也从未有过一次主动前来问询的行为。
乾隆所能做的,也只是对永琏好些,再多给一些赏赐罢了,其他的,他已无力再给予。
若是放在从前,依照规矩,他本应前往的,可如今,为了不让云儿心生不悦,他只能决然地斩断与后宫所有嫔妃的联系。
即便偶尔宣召人到养心殿偏殿侍寝,乾隆宣召的次数也并不频繁,说实在的,若不是为了应付大臣和后宫众人,他恐怕连演戏都懒得去演。
如今,所有人都心怀恐惧,因为只要乾隆头一天宣召了某位嫔妃侍寝,第二天高贵妃必然会找茬发难。
渐渐地,这些嫔妃们犹如心有灵犀一般,纷纷开始以各种借口称病,试图躲避侍寝之事。
更有甚者,在接到乾隆的圣旨后,竟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浸泡在冷水中,让那冰冷的水肆意侵袭着肌肤;还有些人则更为极端,用滚烫的开水将自己烫伤,总之,为了逃避侍寝,她们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一次两次或许还能说是巧合,但次数多了,自然会让人心生疑虑,不明白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而乾隆所宣召的,大多是那些刚刚入宫的新人,地位最高的也不过是贵人罢了,嫔位和妃位的嫔妃,他竟从未宣召过。
那些被选中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皇上根本就不曾露面,不仅如此,第二天还要遭受莫名的责罚,谁又愿意承受这样的事情呢?
乾隆的心中如明镜般澄澈,他十分清楚,那些嫔妃们所谓的受伤和生病,不过是她们精心策划的逃避侍寝之举。
对于这一切,乾隆可谓是洞若观火,心知肚明,而她们这般的操作,竟恰恰与乾隆的心意不谋而合,于是,乾隆也并未多言,就任由她们自行其是罢了。
要知道,之所以乾隆不选择高位嫔妃,是因为一旦选了她们却又对其置之不理,那么这件事恐怕就难以隐瞒了。
所以,乾隆在选人这方面还是颇为谨慎的,颇有分寸,他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些关于嫔妃们的事情,太后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但今日,太后却选择了缄默不语,她并未向乾隆追问个中缘由,因为太后深信,自己的儿子做事自有其定夺和分寸。
太后轻轻地拉住乾隆的手,两人开始闲话起家常来,乾隆耐心地听着太后的话语,也一一作答着。
在这过程中,太后敏锐地察觉到,今日的乾隆与往常相比,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曾经,她的这个儿子对她更多的是孝顺和恭敬,可今日,她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温情。
他们就像民间普通的母子那般,彼此交心,互诉衷肠。
这种感觉让太后既感到陌生,又难掩心中的欣喜,太后的心里很清楚,能让皇帝有如此改变的,恐怕只有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