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竹林中传来一声高喊。
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丽锦袍、腰佩香囊荷包等的年轻公子大踏步走来。
原来是将军府次子谢成安,自小在京城中就是出了名的混世小魔王,行事不羁,说话更是毫无顾。
只听 “嘣” 的一声。
秋染染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一哆嗦,手指下意识地用力一按,琴弦竟生生被她弹断了一根。
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羞又恼地看向谢成安。
侯爷见此情景,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低声呵斥道:
“成安,休得无礼!”
“我说金兄,你这从哪儿找来的姑娘,
这琴弹得,莫不是在跟琴有仇?”
谢成安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大摇大摆地走进亭中,瞥了一眼秋染染,戏谑道。
“这位公子,我…… 我只是想为侯爷助兴,
虽琴艺不精,但也未曾想惊扰到公子。”
秋染染咬着下唇,委屈地说道。
侯爷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秋染染说道:
“你莫要在意,成安他向来口无遮拦,你不必往心里去。”
转头又对谢成安说道:
“成安,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谢成安嘻嘻一笑,拉着侯爷的胳膊说道:
“侯兄,我听闻你新得了个侍妾,特来瞧瞧热闹,
哪晓得一来就听到这‘仙乐’,倒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了。”
他故意把 “仙乐” 二字咬得极重,眼神还时不时地瞟向秋染染,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
秋染染心中尴尬无比,想要怼回去却又不敢发作,只能默默低下头。
“休要再提此事,莫要让他人难堪。”侯爷说道。
谢成安却不依不饶,围着秋染染转了一圈,像是在审视一件新奇的物件,说道:
“姑娘,你这琴艺虽差了些,
不过这胆量倒是不小,敢在金兄面前献丑。”
秋染染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谢成安,说道:
“公子,我自知琴艺不佳,
但在侯爷面前,我只是想表达一份心意,并无他求。
公子若是以此为乐,尽情嘲笑便是,我不会放在心上。”
她的声音虽还有些颤抖,但话语中却透着一股倔强。
侯爷说道:“成安,你若再这般无礼,便请回吧。”
谢成安见侯爷有些动怒,这才收敛了些许,嘟囔道:
“罢了罢了,我今日算是见识了。
金兄,自古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你且好自为之,莫要被这等女子迷惑了心智。”
说罢,他又看了秋染染一眼,眼中带着一丝警告,转身欲走。
可刚走出几步,谢成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猛地转身,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朝着秋染染扔了过去,
银子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赏你了,就当是本公子可怜你这琴艺,买你个闭嘴,别在金兄面前瞎晃悠了!”
秋染染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银子,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侯爷见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快步走到谢成安面前,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愤怒:
“成安,你太过分了!
你怎能如此羞辱她?”
谢成安却挣扎着甩开侯爷的手,蛮横道:
“金兄,你莫要被这女子的表象所骗,
她这般刻意接近你,定有所图。
我这是在帮你,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秋染染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冲上前去,对着谢成安喊道:
“公子,你为何要如此恶意揣测我?
我虽出身平凡,但也有自己的尊严。
你以为你的银子就能践踏我的人格吗?”
“银子不够,那金子呢?”
谢成安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金元宝,扔在了秋染染脚下。
那金元宝在地上骨碌碌地转了几圈,闪烁着刺目的金光。
“公······公子。”
秋染染的嘴角无法自控地抽搐着,眼神更加炙热。
只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抓住了谢成安的腰间佩带,整个人几乎是要贴上了上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你要干嘛!”
谢成安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蹦三尺高,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胸口,活像一只受惊的鹌鹑,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真的?”
秋染染故意把声音拖得长长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可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金元宝和银锭子。
“林氏你莫冲动!”
金侯爷也被这一幕惊得瞪大了眼睛,急忙出声制止。
“公子,奴家的人格不值钱,您尽情拿去羞辱吧!”
秋染染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激荡,开口说道。
说完,她一把捡起地上的金元宝和银锭,紧紧地攥在手中,
脸上瞬间雨过天晴,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那笑容灿烂得仿佛能把这竹林都照亮。
然后,秋染染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转身就走,那步伐轻快得像是踩在云朵上。
一边走还一边把金元宝往嘴里用牙咬了咬嘴里嘟囔着:
“嘿嘿,有金又有银,轻轻松松捡过来。”
完全不顾身后那两位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的侯爷和谢成安。
谢成安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指着秋染染离去的背影,结结巴巴地对侯爷说:
“金…… 金兄,这…… 这女子莫不是疯了?”
侯爷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说:
“成安,你今日这一出,可真是把这竹林搅得鸡飞狗跳。
我原以为她会羞愧难当,哪晓得竟会如此……”
谢成安尴尬地挠挠头:
“我也就是想逗逗她,谁知道她会这样啊。
侯兄,你不会真被这女子迷惑了吧?”
侯爷白了他一眼:
“休要再提此事。你还是赶紧想想,今日是过来做什么的吧。”
谢成安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正事,赶忙收起嬉笑之色,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金兄,实不相瞒,近日京中出了个飞贼,此贼来无影去无踪,专门在达官贵人府邸作案。
前几日,就连我将军府都遭了他的光顾,丢了一件极为重要的物件。”
侯爷微微皱眉:
“哦?是何等物件?竟能让你如此慌张。”
谢成安压低声音说道:
“乃是我父亲出征前,圣上御赐的一块虎符玉佩,此玉佩不仅象征着我家的荣耀,更关乎着边疆的军事机密。
若是落入歹人之手,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侯爷心中一惊:
“这飞贼如此大胆,竟敢窃取如此重要之物。
那你可有线索?”
谢成安摇摇头,满脸懊恼:
“毫无头绪。
我派人四处追查,只听闻这飞贼作案时总是身着一袭黑衣,蒙着面,身形矫健,轻功极高。
每次作案后,现场只留下一片黑色羽毛,似是他故意留下的标记。”
侯爷沉思片刻:
“黑色羽毛?这倒是个奇特的记号。
京中可有类似的帮派或者组织以此为记?”
谢成安苦笑道:
“我也派人查过,并未发现有相关线索。
不过,我听闻这飞贼最近似乎在侯府附近出没,所以我才急忙赶来,想与侯兄商议,
看看能否在侯府设下陷阱,引那飞贼上钩。”
侯爷眼神一凛:
“在我侯府设陷阱?
这需得从长计议,若是稍有差池,不仅抓不住飞贼,还可能连累府中的众人。”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也慢慢走出了竹林。
而秋染染回到房中,把金元宝银锭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底下,躺在床上,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开始美滋滋地盘算着如何使用这笔意外之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