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雪担忧地上前去扶他，“子昂，苏总已经走了，我们进去吧？”
“滚！”
程子昂一把推开董雪，朝她癫狂地大喊大叫：“你滚！你们都给我滚！”
董雪被推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她看着情绪崩溃的程子昂，知道此刻再劝也是无济于事，只能先行离开。
程子昂目光阴鸷怨毒，狠狠一拳砸在了墙上。
“砰”的一声，黏腻的鲜血沿着雪白的墙壁蜿蜒流下。
刺目的红。
程子昂眼睛猩红，将这笔账全算在了叶陵的头上。
一定是叶陵又在姐姐面前说了什么。
否则她不会如此决绝，
叶陵，他要他死！
——
苏颜跟着人离开后，叶陵没有走，而是去了他之前的办公室。
他推开门，发现办公室和他离开前一样，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心里稍稍宽慰。
打开电脑，开始整理那几个项目的资料。
只要今天交接完毕，就可以去人事部离职了。
工作的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就到了中午。
苏颜迟迟没有回来。
叶陵也不在意，一个人去公司食堂吃了午饭，又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
这期间，姜建柏给他打来电话。
“叶哥，你是不是回苏氏集团了？”
叶陵惊讶，“嗯，你怎么知道？”
“有人拍到照片发到网上，你回苏氏集团的消息都传遍整个京圈了！”
叶陵：“……”
这些人这么关注他做什么，这么无聊的吗？
电话那头恨铁不成钢，“叶哥，你不会是又心软回头了吧？你上次怎么跟我保证的，这才多少天，你就后悔了？”
“我没后悔，只是回公司交接几个项目，这些项目不是我一个人的心血，总不能就这样扔下。”
姜建柏不是很相信，“你也太单纯了，这就是苏颜的计策！项目交接着交接着，你人说不定就不走了。”
叶陵声音坚定：“不会，我和苏颜说了，项目今天就能交接完。作为交换，苏颜会给我离职证明。”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姜建柏有些犹豫，没有继续往下说。
叶陵好奇，“以为什么？”
“苏颜放出消息，说月底会和你结婚，本来圈子里讨论得热烈着呢，都说不可能。”
“结果今天就看到了你跟着苏颜回苏氏集团的照片，大家都以为你低头求和了。我怕你又踩入火坑，所以想来问个清楚。”
叶陵轻笑，后知后觉的了然。
原来在大家眼中，他是那么卑微的一个人。
原来那么多人，都不看好他和苏颜的这段感情。
“叶哥，苏颜这次好像是来真的。我怎么觉得，她好像是真的喜欢你？”
叶陵不置可否，“相处了八年，总是会有几分感情的，但是不是爱情，还有待商榷。”
“我更倾向于她是习惯了我的存在，现在我要离开，她一时接受不了而已。她是个果断的人，不会放任自己沉溺下去，等过段时间，她想明白了会放手的。”
苏颜是女强人。
在她心里，事业才是最重要的。
男人不过是锦上添花。
他们在一起八年，就算是养条狗也有感情了，何况是人。
苏颜只是一时间不习惯他的离开。
等时间长了，她会选择放手的。
听他这么说，姜建柏那边终于放了心。
“叶哥，你能想通就好。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周末我空着，给你介绍妹子啊！”
叶陵笑骂一句，挂断电话。
余光看见苏颜发来的那几条短信，他没做理会，继续工作。
下午三点，苏颜回到公司。
她第一时间回到总裁办，结果发现叶陵不在。
她心里一慌，刚想打电话，突然想起自己早就被他拉黑了。
隔壁办公室的樊曼凝见总裁这模样，好心提醒：“苏总，叶助理没走，在他的办公室里处理工作呢。”
苏颜一颗高悬的心顿时落下。
“知道了。”
她迈开步子，迫不及待去了叶陵的办公室。
叶陵听到声响，没有抬头，只专注眼前的工作。
苏颜见他不理自己，抿了抿唇，自顾自在沙发坐下。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她问。
叶陵盯着电脑，手上快速敲击着键盘，“没必要。”
没必要。
好干脆利落的三个字。
苏颜苦笑。
她从没想过，她有一天会这么期盼着他给自己回消息。
以前，都是叶陵大段大段的发消息给她。
她只偶尔回复几个字。
有时候工作忙起来，甚至十天半个月都不回复。
但只要她回，叶陵就从不落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选择无视。
这就是打脸吗？
苏颜的头又开始痛了。
她揉着眉心，清冷的眉眼间是显而易见的疲惫。
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叶陵原谅自己。
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她非常不喜欢。
“叩叩！”
门外响起樊曼凝的声音：“苏总，有一份资料需要加急处理。”
“进来。”
樊曼凝推开办公室的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将一份资料和一块平板递给苏颜。
她压低声音禀告：“是关于赵冉渎职的事，这些是调查组整理好的资料。”
苏颜眸光微沉。
樊曼凝很有眼色地离开。
苏颜先翻开了那份资料。
里面详细记录了这些年来，赵冉利用职务之便，从各个项目收取回扣的证据。
涉案金额竟然达到了上千万！
其中一份数据，更是令她怒火中烧。
在她让赵冉负责核对助理工资的那几年，赵冉不仅克扣叶陵的工资，还侵吞了他的项目奖金和年终奖！
所以那几年，叶陵每个月只能领基础工资，还是打过折的。
但每次到她的生日，情人节，周年纪念日这些日子，叶陵都有给她买礼物，价格还不菲。
她红着眼，抬头看向对面认真工作的叶陵。
她注意到他身上洗得发白的衣服裤子，和一双不是什么牌子的球鞋。
似乎他穿来穿去，总是那几套衣服。
没有一样是名牌。
她以前还有些嫌弃地问过他，为什么发了工资不去买些好点的衣服，他的钱都用来干什么了？
他总是笑笑，说够穿。
后来她也不再问了。
陪她参加宴会的人变成了程子昂。
程子昂从不会穿的廉价，丢她的脸。
原来，叶陵对自己抠抠搜搜，是为了用那些钱给她买礼物吗？
一滴泪水，从苏颜清丽出尘的脸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