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南絮的情绪变得低落,东神医极力开导:“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要学会透过表面去看隐藏在其中的东西。”
“师父,我并没有生气,救了我的性命,还留下照顾我那么久,肖蘅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只是人一旦有了私心就会想要得更多,就像她,好像已经不知不觉对肖蘅多了些莫名的期许。
这样是不对的。
早晚有一日她会离开京城,和肖蘅也只是露水夫妻,他终会找到自己属意之人。
在那之前,她只需谨守本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这么一想,她的心好像就没那么难受了。
快速用完早膳,她就将自己关在制药房,一整日都不曾出来过。
直到夜幕降临,在师父的再三催促下,她才从制药房中走出。
她与肖蘅所在的房间漆黑一片,看来人并没有回来。
捧着师父为她煮好的鸡蛋面条,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看着这样的她,东神医微微叹气,唉......看来是深陷其中尤不自知啊。
肖蘅小子,但愿你能看清自己的内心,率先走出第一步。
女孩子家脸皮薄,总不能让她先表明自己的心意吧。
转眼又过了七日。
南絮对无心毒经上的毒药大多已经有了了解,并且将一部分已经消失的毒药重新炼制出。
发现她有着诡异的力量后,东神医也尝试着教她武功。
这不教不知道,一教才发现她学武的天赋并不低于学医。
短短七日,她已经学会他的独门绝技【星河泻】。
此剑法运用之时如同划破夜空,银河倒泻,一剑挥出,只见剑光,不见剑影。
只不过她学习的时日尚短,暂时还掌握不了其中的精髓。
以她目前的能力,只能对付一些身手一般的人。
不过只要她肯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定能成为称霸一方的高手。
饭桌前。
东神医吃得满嘴油光,喜笑颜开。
吃了十几二十年的清粥小菜,让他觉得自己就像庙里的和尚,生活都变得寡淡无味。
可是没办法,谁叫他只会煮粥和煮面。
但自从乖徒儿给他做了一顿饭后,他才知道什么叫人间美味不可辜负。
曾经,每日最期待之事就是上山采药,现在,还没到点就催着南絮做饭,就连上山采药的次数都减少了许多。
南絮不停给他夹菜,等他吃得差不多才道:“师父,我在这里待了有半月左右,如今也是时候回去了。”
闻言,东神医脸色一变,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
“才半个月就要离开了吗?”
“师父,我不是在定远侯府就是在城东妇好堂,你想我的时候可以来找我,若是师父不想来,徒儿出城看你也是一样的。”
心中虽然不舍,但也知道乖徒儿有自己的路要走。
东神医收起沉闷的情绪,尽量笑得轻松,“你说得没错,就半个时辰的距离,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说完他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莫约半刻钟左右,就提着三个包袱走了出来。
将包袱放在桌上,他细心地为南絮介绍:“白色包袱里是一些疗伤的良药,红色包袱是解毒排毒的,还有褐色包袱,里面都是师父闲暇之时炼制出的毒药,要妥善使用。”
“师父......”南絮上前抱住他的手臂,心中的不舍愈发浓烈。
东神医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师父一直都在这里,要是想师父随时回来,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这时,门外响起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南絮依依不舍地提起包袱,东神医接过她手上的包袱往外走,背影显得尤为孤寂。
马车前站着云鹤和云舟,见南絮出来,两人一同屈身行礼:“见过世子妃。”
没有见到肖蘅,南絮并不是很失落,因为这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昨日她让人携带书信送到妇好堂,告知肖蘅自己要回府之事。
能将两名心腹派来迎接自己,已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
南絮轻扯唇角:“不必多礼,麻烦你们多跑一趟了。”
云鹤急忙低头:“世子妃言重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师父。”回身接过东神医手上的包袱,南絮眼中升起一片雾气,“要好好照顾自己,只要师父愿意,妇好堂也永远都是师父的家。”
“好,师父知道了。”东神医笑着和她道别,尽量不让眼中的泪水掉下来。
似是想起什么,他突然吩咐道:“在你之前师父还有一个大弟子名叫年苏言,按理你该叫他大师兄,他在城中行医济世,若是遇到他,大可什么都交给他去做,无心毒经便是与他相认的信物。”
如此这般为自己着想,生怕自己在城中受到委屈,南絮呜咽一声,将包袱抛给云鹤,转身抱住了东神医。
“师父,对南絮而言,你亦师亦父,是我为数不多的家人之一。”
“傻丫头,虽然相处时间不是很长,但你也是师父的亲人,无论你在何时何地,师父都会挂念着你。”
东神医将南絮扶上马车,这次是真正的道别,“走吧,有时间常回来看看就好。”
“师父,若你愿意进京,徒儿立刻前来接你前去。”趴在车窗前,南絮边落泪边挥手。
云鹤朝着东神医颔首,这才与云舟坐上马车,驾驶着马车往城内而去。
东神医遥遥望着远去的马车,低声喃喃道:“不是师父不愿进京,而是进京造成的后果太过严重,为师承担不起,也不想连累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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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半月,也不知妇好堂如今怎么样了。
南絮双手捧着下巴,无心观赏窗外的景色。
还有天机追杀令也不知是否仍然存在,若是存在,今后岂不是不得安宁,甚至日日都要经历动魄惊心的追杀。
一想到自己面临的惨境,她就无比憎恨南家之人。
除了仲儿,南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此次回京,她不会再容忍南家对她的所作所为。
“南峰,你要我性命,那我就让你失去最为在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