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张盈盈是想把凳子扔出去的,可是她脑袋一转,又想到了一个很好玩的事情。
笑着道:“既然老夫人都这般说了,那我便留下来吧。”
程妈妈诧异的看了一眼她,本来准备好的恩威并施的说辞全部不用说了。
她呼出一口气,觉得浑身舒服多了,面带微笑的安排夜里需要注意的事项。
什么半个时辰给老夫人翻一次身啊,然后丑时去小厨房给老夫人熬小米粥啊,特别强调必须要看着锅,双手不停的搅动吗,直至小米粥熬好以及等等奇葩的要求。
张盈盈都一一应下。
看着她这样乖巧的模样,老夫人满意的嗯了声:“这还不错,想不到出去一趟,性子也变得好了很多。”
想到方才程妈妈跟她说过的前厅事情,又沉下脸,“听说你今日把饭桌掀了?”
“老夫人这消息灵通的怕是能赶上皇上的皇城司了吧?”张盈盈轻声细语的说道。
满打满算,从她离开大厅到落梅苑吃饭,也就过去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
被人阴阳怪气回怼,老夫人面色不悦,“你明天从我院子里离开便去你父亲和母亲跟前跪半个时辰吧。”
说这句话时,她底气有点不足,生怕人突然发疯,把她床掀了。
小心觑了眼张盈盈。
正好与张盈盈看过来的视线相撞在一起。
笑颜如花的好看脸蛋,优越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足以让人挪不开眼。
“咳咳,老夫人,老奴先出去给你准备换洗的衣服,等会让二小姐给你擦一遍身子。”
老夫人看的入了迷,半晌没说话,听到程妈妈的声音,才拉回思绪。
“好的,你去吧!”
对于方才的失态,她有点懊恼,闭了闭眼,心里晦气的想到:长得再好看又怎样,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碍于人今晚是来伺候她的,她也不好把人惹闹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也别怪祖母心狠,实在是你做的太过分了,满京城哪里有做闺女的在家掀桌子的,你也不怕嫁去端王府被人笑话。”
张盈盈丝毫没有生气,嘴角一直是勾着的,“老夫人说的很对,作为你的子女孙子孙女,理应孝敬你,给你侍疾。这是孝义的表现。”
“那我们开始吧,我给你擦身子?”
程妈妈刚进来,就听到这样一句乖巧且积极的话。
捏着衣服的手,不敢放下。
她们二小姐是不是憋着什么大招啊?
老夫人如今身子骨不行,要是被她小小折腾岂不是要折在床上了?
程妈妈越想越害怕,手中一用力,将衣服从张盈盈指缝中扯了过来。
“二小姐,你今晚是第一次过来,对于流程可能不是很熟悉,接下来你就看着老奴是如何做的,多看看,下次你就学会了。”
张盈盈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床边摆放整齐的水盆和皂角:“是吗?那我可得好好学习了。”
老夫人看到是程妈妈给自己擦拭身体,紧绷的身体也松了松,但还是不忘去数落张盈盈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还警告她一定要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学习,日后嫁到了端王府好去伺候端王,别不知轻重,将人伺候坏了,到时候让陛下怪罪他们宁安侯府。
这一番话说下来,好像是真的为她着想,要不是张盈盈心里跟明镜儿似得,还真就被老夫人忽悠了过去。
她笑道:“老夫人真是操心的命,自己都半只脚入棺材了,还在担心我这个孙女的亲事呢,您放心好了,今晚孙女一定好好伺候好老夫人,努力学习!”
程妈妈和老夫人闻言,浑身一颤!
怎么感觉室内有点凉呢?
夜色渐浓!
因为有张盈盈在,程妈妈把室内的丫鬟婆子全部喊了出去。
她自己则是睡在了耳房。
耳朵紧紧贴着墙壁,听老夫人那边的动静。
张盈盈坐在凳子上,闭着眼,身体也挺得笔直,跟之前没正形的坐姿简直天壤之别。
老夫人心里惊叹,合着之前这人是故意气他们的?
同时也觉得奇怪,她这样做,只会让侯府众人更加讨厌她,对她没有好处的事情,为何要去做?
也有可能是在丞相府跟着刘氏学了点儿规矩,这才有点变化的。
想着想着,老夫人心力交瘁睡了过去。
子时,一如既往的狂风大作。
室内帷幔剧烈抖动,床上围了一排的香灰缸尽数熄灭。
张盈盈唰的一下睁开了眼。
她只要动动手指便可以将那邪祟赶走,但是她不准备这么做。
老夫人身上的被子更是直接移动到了头上,遮的严严实实。
张盈盈伸手给掀了开,关心体贴:“老夫人,你年纪大了,这样会窒息的。”
老夫人看向她的身后,一团黑雾中隐隐有一双巨大的嘴巴正对着她。
她目露惊恐,用力将被子重新抢了过来,蒙在头上。
哆哆嗦嗦的说道:“你就坐在我床头,哪里也不要去!”
有张盈盈在,那个邪祟应该就不会找她了!
老夫人恶毒的想着。
可是,那个邪祟就像是看不见张盈盈似的,竟直接绕过她,飘到了床顶。
甚至老夫人身上的被子也在一点一点下移。
猝不及防对上正上方的血盆大口,老夫人尖叫一声,竟被吓晕了过去。
耳房的程妈妈自然也是听到了,但是她也怕啊,她不敢过来,缩在床脚瑟瑟发抖,嘴里念着之前背下来的经书。
邪祟见人被吓晕了过去,竟还想进入老夫人的身体,被张盈盈呵退了。
她坐在床边等着老夫人慢慢转醒。
老夫人再次醒来,邪祟跟往常一样已经离开了。
想到方才邪祟好像是有意避开张盈盈的,老夫人眼里迸射出希望。
一把握住张盈盈的手。
激动地说道:“你一定是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对不对?我是你祖母,你快拿出来救救我!”
越说越兴奋,一张堆满褶皱的脸显得狰狞、贪婪。
张盈盈从怀中取出一张黄色符箓,上面用朱砂画了一些东西,疑惑的问道:“祖母是在说这个嘛?要是它对你有用的话,我就送给你了。”
老夫人十分确定,这个东西就是方才邪祟害怕的东西,她兴奋的伸手想抢过来。
张盈盈扬了扬手,将符箓抬得更高了点儿,“那我今晚还用侍疾吗?”
“不用,不用,你这么孝顺,祖母心疼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再让你劳累。”
“是吗?那今晚谁伺候你起床呢?毕竟你身体不便,要是摔倒了,变成残疾人那可就惨了!”
老夫人被她这么一说,也有点害怕,同时也清楚她并不是随口关心人,而是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