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掐指一算,冥冥之中的事情让她眉梢微微一抬:呦呵,这老夫人不简单啊!
竟能在短短时间安排好一切。
眼下只能看皇上会不会念及旧情不去接下她这句欺君罔上的罪名了。
张盈盈好整以暇的站在他们身后,一双带笑的眸子好似在看什么有趣的演出。
张氏和侯爷更是一头雾水,“娘,你莫不是病糊涂了!我们对陛下的心天理昭昭,哪里有的欺君?!”
害怕陛下会心生怀疑,张侯爷立马上前对着皇上行了一礼。
并且解释道:“陛下,您有所不知!微臣的母亲曾在半年前得了疯病,想来近日因为微臣被革职在家醒悟的这段日子又犯病了,微臣这便带她回去。”
他也不算说谎,半年前老夫人确实因为邪祟的事情时常浑浑噩噩的,这事儿满京城的人都知晓,想来也是瞒不过陛下眼线的。
皇上听他这么一说,想了一下。
他好似是听影卫提过这件事。
“罢了,此事就这么定了,赐婚圣旨明日便会送到。”
处理这么久的事情,他也累了。
却不曾想老夫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陛下,臣妇没有胡说八道。臣妇的疯病早已被太子妃请来的神医治好了!”
“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皇上停下脚步,目露疑惑:这家人莫不是脑子有泡?
他都不去计较了,怎的非要再提呢?
难道是这老夫人是对侯府的情谊消失殆尽了,打算将之搞垮?
“哦?竟有此事?”皇上重新坐下来,神情也较之前严肃了很多。
就在这时,只见那高高在上的皇上缓缓地坐了下来,而一旁的萧景轩见状,脚下步伐微微一转,竟也是稳稳地留了下来。
此时此刻,张盈盈心中暗自窃喜,如此精彩绝伦的好戏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至极?
她甚至有些懊悔自己为何没能再多带一些瓜子来此,也好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津津有味地观赏这场闹剧。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张侯爷眼见事态发展愈发失控,心急如焚之下,连忙想要上前去阻止自家老夫人继续往下说。
然而,他还未靠近,便被老夫人用力地一把推开。
老夫人似乎心意已决,丝毫不受他人干扰,紧接着继续说道:“陛下啊,请恕臣妇斗胆直言。我那孙儿珩儿,其实早在数日之前就已经与盐商纳兰家的独生女儿定下了婚约。”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响。
在场众人无不惊愕失色,尤其是路氏和路御史二人,听到这番话后,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们瞪大了双眼,彼此对视一眼,心中皆涌起同一个疑问——这件事情他们此前竟然从未有所耳闻!
难道说是这个老太婆故意编造谎言来糊弄大家不成?
可仔细端详老夫人的神色,又全然不像是在信口胡诌。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而最为震惊的当属路招摇了,她原本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能够顺利成为张家儿媳,谁曾想此刻竟会突然冒出这样一桩婚约之事。
刹那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最终竟是支撑不住,直直地晕厥了过去。
“瑶儿!!!”
路氏被女儿吓了一跳,正好太医还在外面候着,便让太医进来看了下,说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
路御史听到这话后,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但紧接着一股怒火便涌上心头。
他怒目圆睁地质问道:“既然你张家大公子已经有了婚约,那我家瑶儿又该如何自处呢?要知道,在未被你家大公子沾染之前,我家瑶儿可是一个冰清玉洁、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啊!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你们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
而且,张家老夫人来得不早不晚,恰恰选在了如此关键的时刻出现,其目的显然不言而喻——她根本就不想让两家结成这门亲事。
只见老夫人先是轻蔑地瞥了一眼路御史,然后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皇上,路家姑娘是个不能生育的,依臣妇之见,不如让路家姑娘给咱家大公子当个小妾?”
路御史闻言顿时气得暴跳如雷,他指着老夫人破口大骂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简直就是放屁!我家瑶儿金枝玉叶,岂能受此等屈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今天若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说法,我定让满朝文武都来评评理!”
路招摇是路家的嫡女,千娇百宠出来的,岂能给人做妾!
这老太婆摆明了是在羞辱他路家!
路氏觉得自家女儿太可怜了。
先是被人夺了清白,现在又被如此羞辱!
路氏心疼女儿,嚎啕大哭,一声比一声大。
皇上被吵得头疼,眸光一瞥,注意到那边全神贯注的张盈盈。
突然他脑子一闪,有了一个超级好的主意。
便甩锅道:“端王妃,此事你怎么看?”
路家姑娘确实是失去了清白,路家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张熠珩娶人。
而张家很明显是嫌弃路招摇的,不想让人占了正妻的位置。
纳兰家族向来直言要遵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原则,绝不允许自家姑爷纳妾。
他们之所以如此坚持,实际上最担心的就是后宅那些妻妾之间争风吃醋、争夺继承权之类的闹剧。
毕竟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不仅会让家庭内部鸡犬不宁,还可能影响到家族的声誉和稳定。
然而,眼下的情况却是路招摇自身存在着无法生育的问题。
即便能够用一顶小轿子将其纳入府中,那也不过是一个只能用来暖床的贵妾而已,仅仅是满足生理需求的工具罢了。
对于纳兰家而言,这样的女子根本构不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张盈盈听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心中暗想:这纳兰家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但她偏偏不想让对方称心如意。
于是,她向前一步,向皇帝施礼道:“启奏皇上,既然如今路大人和张侯爷两家因为此事争执不休,难以定论。依臣女之见,倒不如干脆赐予路家小姐平妻之位如何?”说罢,她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望向龙椅之上的皇帝,等待着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