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李见清傻眼了。
酒吧?
费劲地带他出来,就是蹦个迪再回去?
重金属的音乐震耳欲聋,即使不是周末也人潮涌动,嘈杂不已。
游天牵着他从疯狂扭动呐喊的人群中穿梭而过,然后拐进了一条站着保安的过道,过道里没有任何人走动。
见游天过来,保安递给游天两把钥匙,“游先生,小申总不在,说请您随意。”
游天接过钥匙,“谢谢。”
那条过道将近二十米,嘈杂的音乐声被甩在身后,闷闷的。
李见清转头看了一下杵在过道口的保安,“他刚刚说的小申总是谁?”
游天:“申时,我高中同学,也是我姐的追求者,从高一一直追到现在,也没成,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毅力。”
高中?
就算从高三算,到现在也五六年了。
这毅力的确惊人。
游天带着他进了电梯,上了顶层,出了电梯却没有进任何一间门,而是往楼梯口走去。
李见清打开手电筒,跟在游天身后。
进入天台有一道铁门,游天拿钥匙打开。
李见清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今晚是个晴夜,站在天台上才能看见被霓虹灯遮盖掉的漫天星辰。
距离铁门左侧十米外有个小屋,锁还是那种垂挂小锁,有些铁锈。
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全是乐器,吉他,钢琴,笛子,玉箫,小提琴,架子鼓……这些乐器占满了大部分空间,中间只有一张矮几,矮几周围放着三个坐垫。
锁虽然生了锈,从外面看这间屋子风吹雨打的也没什么特别,可里面纤尘不染,收拾得十分整洁。
矮几上放着香薰蜡烛,还准备了1瓶红酒2个酒杯,小盘水果,一盒巧克力,一个礼盒系着拉花的礼盒。
矮几并不大。
这几样东西已经占据了一半的空间。
私密、浪漫、暧昧。
李见清还没走进去,就已经被这种微妙的感觉包围。
游天捏了捏他的耳垂,“傻愣着干什么,不去看看给你的礼物?”
地上铺的是暗哑的红木板,李见清回过神,直接脱鞋走了进去,他看着点上香薰蜡烛的游天,“那我拆了?”
游天:“嗯。”
精致又大气的礼盒里是一根皮带,哑光型自动扣款棕色鹿皮带。
扣头上有两个字母“Yt”。
李见清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两个字母,觉得有些好笑,“送给我的礼物,干嘛不纹我名字的拼音缩写。”
游天捏了颗草莓喂他。
李见清其实很少系皮带,只有穿正装裤头松的时候他才会系。
等了半晌,游天也没回答,李见清歪头看着他,“为什么会想到要送我皮带?”
“想把你栓住。”
所以才在扣头上纹了他名字的缩写,代表他?
李见清哭笑不得,他都从哪搜刮来的送礼指南,好吧,拴住就拴住吧。
游天起身,“你等我两分钟。”
还没等李见清应声,他就已经开门走了出去。
说好的两分钟,不止两分钟,李见清吃了大半盘的水果,游天还没回来。
他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巧克力盒子,这个人还真是随时随地都要给他准备巧克力,罐装的,盒装的,金箔纸包的,各式各样。
家里有,办公室有,车里有,就连在酒店床上情动迷乱时他都能先喂给他一颗。
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两人好像也正是因为巧克力,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剥了一颗塞进嘴里,起身打量着那些乐器,心里疑惑,这些乐器是申时的还是游天的。
这些他都会吗?
那未免也太厉害了些。
这时,门重新打开,李见清寻声望去,呆住了,那个人竟然换了一套燕尾服。
修长的身形,棱角分明又深邃的五官。
这身黑白搭配的燕尾服衬得他矜贵非常,倨傲中又带着丝慵懒随意。
李见清呼吸一滞,心跳加快,“你……”
他这是制服诱惑吗?
游天朝他行了个绅士礼,上前牵着他走到钢琴旁。
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间跳跃,音符缓缓流淌,李见清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弹奏,浅棕的眼眸潋滟,露出沉醉痴迷。
原来,他的男朋友还隐藏得有这么让人心动的技能。
房外天空中是辽阔灿烂的星河,楼下是繁花似锦的万家灯火,而在这里,在音符的流淌中,游天在借钢琴诉说爱意。
一曲弹完,音符似乎还在房中跳跃,李见清意犹未尽,直到游天站起给他行了个绅士礼然后执起他的手吻了一下,他才稍稍回神。
游天问:“好听吗?”
李见清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惊喜,“好听。”
他看着满屋的乐器,“这些,你都会吗?”
游天拉着他坐下,“哪能都会,就会钢琴、吉他还有架子鼓,其实我更喜欢架子鼓,只是今天不一样,想正式点。”
李见清浅眸含笑,“为什么?”
他敲架子鼓应该会很酷。
游天开了红酒,酒液散发醇香,在夜灯照射下红得像玫瑰,“没什么,就是想和你正式地约个会。”
尽管时间很短,几乎是在各种忙碌中挤出来的时间,他也想正式一点浪漫一点,想让李见清的生日有着截然不同的回忆。
手指压住杯底,轻轻晃动酒杯,香气散发,酒杯被推到李见清面前,“试试看。”
李见清抿了一口含进嘴里,有点涩,带着桑葚草莓的果香,还有巧克力的甜,“你是不是怕我喝不习惯,好像是那种半甜红?”
游天眸光幽深地盯着他,“是吗?”
李见清也回望过去,暧昧在视线中纠缠,然后在空气中弥漫。
游天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修长的腿慵懒随意地曲着,手肘撑在膝上,自然垂落,嘴角微微上扬,漆黑如墨的眼眸亮着光,似星辰似漩涡。
他在勾引人。
李见清看得错不开眼,凝视着他轻声问了一句,“不太会品,游总可以教教吗?”
游天还是不说话,眼眸却变得更加晦暗。
李见清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无声的勾引和邀请,他仰头喝了一大口,倾身吻了上去。
红酒的醇香在唇齿之间弥漫,性感的喉结不断滚动吞咽,李见清在迷乱喘息中听见了卡扣悦耳的清脆声。
他猛然清醒,睁开眼,游天这个混蛋用皮带把他的手给捆起来了,“你,你干嘛?”
游天气息粗重,眸光幽深得吓人,他一把将李见清推到在木板上,拎起被捆住的手,埋头下去狠狠咬住李见清的锁骨。
然后就不动了。
紧密相贴的体温彼此传递,心脏应和着狂跳不止。
半晌,游天稍稍平复,气恼道:“你干嘛扑上来吻我?”
李见清喘了一口气,满脸茫然。
游天抬起头,伸手摩挲着李见清红肿的嘴唇,“干嘛要勾引我?”
李见清怔愣了好一会儿。
无语地看着他。
究竟谁勾引谁啊?还能不能讲点道理?
游天起来,灌了自己一口酒,“这个酒真上头,不能再喝了,回家。”
说着他上前来解开捆住李见清的皮带。
李见清脑子飞速旋转,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又停下了,茫然间游天已经把皮带装回礼盒,把他拉了起来。
看着对方一副没回魂的样子,游天敲了敲他的额头,低笑中带着戏谑,“是不是很想,我也想——但是继续下去咱俩今晚就都别想睡觉了。”
李见清瞪着他。
谁想了?
他才没想。
伸手夺过礼盒,越过游天,打开门穿上鞋气呼呼地说道:“回家!”
他烦躁地踢开门边的一块小石子。
石子不知击打到什么东西,发出闷响,像在屋内听见有人叩门。
他抬眸望去,灰暗的天台上突然有细碎的光亮起,与满天星辰遥遥相望。
李见清瞬间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