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柴问语两人爬出来没多久,正在拿将堆积到矿洞口的花生挑选出个头大的边吃边装进兜中。
突然听见了动静,下意识转头望去,就见计元奎勒住游礼脖子的画面,顿时感到一阵气愤,但手上忙着挑花生,也习以为常懒得起身去制止,只是大声出言呵斥了句。
“啧!妈的,关你屁事!”
计元奎的蛮横回复从耳畔传来,游礼感觉力度松了些急忙挣脱开,身后的人没好气的在他腰上掐了把,开口:
“等会收拾你!”
说完后也走了过去,捡起了什么揣在了兜中,游礼下意识猜测应该是花生。
得了自由立刻手忙脚乱的从灵囊中掏出件纯黑色的长外衫系在腰间稍微遮挡了下,又将束腰扎紧了些。
弄好后快速扫了眼洞口发现是陌生的环境,见蹲着剥花生吃的两人,故作镇定的开口问道:
“这是哪?”
梓埠宥嚼着花生,开口回:
“就是昨晚问语说的那个矿洞,尤桉没清理干净,现在干净了。”
游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此时的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折腾了一晚上。
“身体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红。”
梓埠宥关切的问话传来,游礼心虚的摇了摇头,道:
“刚刚花生压着有点闷,透透气就好。”
“嗯,不舒服跟我说,我给你看看。”
游礼身躯同他们有所不同,所以也并未过多追问怀疑。
计元奎装好后在一旁骂骂咧咧的踢了几脚花生堆,几人不由得捏了把汗,看样子回去后尤桉死劫难逃了。
而正在北门习练的尤桉没来由的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惹来同班的视线,感觉心中有些毛毛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听到北尊召唤后也不敢过多细想,立刻前去回应。
梓埠宥又指了指坑内涌出来在洞口堆积如山的花生开口:
“花生干净的,可以装点在兜里吃着玩。”
游礼下意识照做,胡乱塞了几把进裤兜,开口:
“那今天还赶路吗?”
“怎么,屁事没做又累了?”
计元奎不怀好意的话从身后传来,一颗花生紧接着落在了正弯腰捡起银剑的游礼脑袋上。
梓埠宥起身拍了拍掉落在身上的花生壳,道:
“这个坑还好,没怎么战斗,赶路吧,如果没意外今晚就能出山脉。”
说完拉起柴问语替他拍了拍衣身,后者尖牙咬开花生壳边玩边吃着。
游礼跟了上去,走出几步后又下意识回头瞥了眼走在了最后的计元奎,后者手上剥着花生送入口中若有所思的盯着某处,察觉到前方的视线后回了眼,扯出个意义不明的笑,游礼慌忙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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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路过洞穴时,游礼快速返回洞中收拾了下散落的物品,为节约时间将东西胡乱的塞进了灵囊。
柴问语跟进去后蹲在火堆旁被梓埠宥看穿心思,揪着教训了顿后不情不愿的放弃了那堆隔夜有些变质的肉,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被丢出去老远。
三人刚整顿好走出洞外,半天才跟上来的计元奎又突然反悔了,说要今天休息明天赶路。
梓埠宥顿感无语,翻了个白眼,刚要开口就被揪着头发挨了几个巴掌,下意识护着脸龇牙咧嘴的开始反抗。
柴问语捡起两人打斗中掉落在脚下的花生后离得远了些。
计元奎收拾完梓埠宥,视线挪到游礼时似乎威胁了下,后者心虚的撇开目光,识趣的闭上了嘴。
游礼又将刚刚收好的物品掏出,扯了几下索性将灵囊中的物品悉数倾倒出重新整理着。
柴问语凑了上去蹲在一边翻翻看看,见两颗花生落出后拿起颗,道:
“要吃吗?我切开。”
“诶?哦,好,切开尝尝。”
游礼有些好奇的点了点头,同意了柴问语的询问,但被蹲下身凑过来的梓埠宥接了过去,在手上掂了掂,道:
“就是大点的花生而已没,什么好尝的,留着出去卖了换钱用。”
柴问语小脸纠结了下点了点头,将花生放回了游礼脚边,伸出手想去拿掉出来的散钱却被梓埠宥一巴掌拍开。
梓埠宥帮游礼理着杂七杂八的物品,忍不住开口道:
“游礼啊,你这灵囊什么鬼?怎么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往里塞。”
“呃..都是有用的。”
游礼有些不好意思,这句话有些耳熟,果然计元奎的嗤笑就从一旁传来,余光一瞥,却见对方坐在自己为其铺好的垫布上悠闲的吃着什么,愣了下开口:
“元奎你吃的什么?”
另外两人也看了过去,计元奎手中拿着个红彤彤的果子用力咬了一大口,自顾自的嚼着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梓埠宥蹙眉,但没说什么,跟计元奎要吃的那跟找死没区别。
柴问语看都没看一眼,靠着岩壁管自己剥着花生吃。
见游礼有些好奇计元奎眉头一挑,开口:
“想吃?”
“什么味道?”
游礼问道。
梓埠宥将垫布铺开准备休息,听闻游礼的问话眼光一闪,迅速插嘴,指了指地上某处,道:
“那还有,可以去尝尝。”
游礼顺着其示意看去,只见一坨扁的稀碎看不出圆形的烂糊安静的躺在碎石之上,开口:
“嗯?呃...这还能吃...?”
柴问语听到对话忍不住回过头嫌恶的瞥了眼梓埠宥,感到些许无语,随后继续嚼着花生,打了个哈欠。
“蠢东西。”
计元奎慵懒的嘲讽传来,随即手一抛,一颗表皮光滑圆润的果子划出道优美的弧度落入游礼手中。
红彤彤的表皮夹杂着些白丝,闻着有一丝熟悉的味道,果子不小,沉甸甸的很有分量,递给梓埠宥道:
“切开来三个人分吧。”
“你吃吧,我们昨晚尝过了,你昨晚也吃好几个了。”
梓埠宥摆了摆手,准备休息,洞外的阳光亮眼了起来,却驱散不掉莫名袭上心头的困倦。
“什么意思我吃了好几个?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游礼这才想起自己没有昨晚的记忆,做了个梦但现在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梓埠宥眯着眼躺着大致讲了下,游礼听完诧异开口:
“我?变回小孩了!?”
“对啊,啧啧啧,没想到你小...呃哈...”
梓埠宥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正要调侃却感觉眼皮突然变得沉重了起来。
“嗯?怎么了?”
游礼关切的问话从身旁传来,梓埠宥呼出口气,道:
“..没什...”
睡意如潮水般袭来,艰难的想撑起身子,余光瞥见门口的柴问语不知何时已经倒在地上,心中暗道声不好,知道两人是中计了,看着慢条斯理擦着手的人,心中瞬间了然,有气无力的骂道:
“计元..奎,你个疯...疯..”
话未说完便在一阵天旋地转中不可抗力的陷入了梦乡。
游礼错愕的看着面前的人,反应过来后下意识上前想查看梓埠宥的情况,却被计元奎一把揪起。
“你把他们怎么了?”
游礼也猜到了是计元奎的手笔,有些不解,后者玩味的回:
“让他们先好好休息呗。”
游礼蹙着眉,还想说什么就被计元奎拉着往洞外走去。
瞥见不远处柴问语情况也是一样,倒在地上呼吸均匀的起伏着,心不由得咯噔了下,明白这位肯定是不想让两人继续跟着,所以准备跑路了。
“这样丢下他们不太好吧?”
“哦?哪里不好?”
计元奎心情似乎很愉悦,但态度却很强硬,拉着游礼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游礼用力的顿下脚步,反抓住计元奎的手开口解释:
“在这里丢下他们太危险了,都是刚出坑,而且山脉中情况复杂,万一两人睡梦中遇到野兽什么的,感觉就算是神躯也..也..”
游礼话音小了下去,清秀的脸蛋此时因良心的为难拧成一团。
“迷菇的药效只能压制他们一个时辰不到。”
说着从兜里掏出个肉嘟嘟的绿色小蘑菇,在手中捏了捏,一阵无色的液体从菇盖下溢出,随后嫌弃的丢在地上,用脚尖碾的稀碎。
计元奎顿了会,见游礼还扯着他的手傻傻的站在原地,面色阴沉了下来,开口:
“怎么?你不想跟我走?”
“额.. 不是,只是..”
游礼回过神来看向身后的洞穴支支吾吾的,计元奎讽刺的笑了下,甩开他的手,道:
“滚吧!”
不知怎的有些慌神,急忙拉住面前要走的人,开口:
“等等,走!我跟你走!”
说完想起了上一次被计元奎教唆跑路的情景,快速的思考了下,从灵囊中摸索了下掏出钱袋,道:
“钱是一起赚的,得给他们留一半。”
“快点!”
计元奎不耐烦的催了句,游礼立刻折返回去,抓出一把银两放在了梓埠宥的脑袋旁边。
拍了拍手,见柴问语躺在另一边,毫不犹豫的将其拎到了梓埠宥的身边塞到了一起,顺带贴心的为两人换了个舒服些的睡姿。
最后出于良心的不安,又多留了些银两。
计元奎不耐烦的动静从身后传来,急忙跟了过去。
“往哪?”
游礼心虚的问道,只觉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仿佛身后沉睡的是两头洪水猛兽。
计元奎看着做贼心虚变的面色通红的游礼眯了眯眼回道:
“先回一趟那个坑。”
说完踏上一条熟悉的路,游礼满头雾水的被拉扯着回到了那个堆满花生的洞,开口:
“为什么要回这里?不是逃跑吗?”
计元奎冷静回道:
“那只小杂种鼻子灵的要死,往前走一个时辰内味道肯定断断续续散不干净的,先回来避开味道延伸出去,换别的路走。”
游礼被计元奎清晰透彻的思路惊讶到了,要是自己一个人跑路,估计数到三都不用就会被对方逮回来。
计元奎看着游礼亮闪闪的目光戏谑的笑了笑,继续开口:
“蠢货,我能想到的他们肯定也想得到,还是会追来的,灵力聚起来散出去。”
游礼点点头立刻乖巧的照做,顺带想起弦好像断了,开口:
“弦是不是断了,重新绑一下吧。”
计元奎没有回话,见游礼散出一定范围后迅速抓着他的手钻入一侧的林中穿梭离去。
游礼被带着狂奔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有些喘不上气,计元奎的体力根本不是他能比较的,哪怕是用灵力辅助也很不能。
“嗬.. 咳咳,多远了?”
游礼抓着计元奎的手气喘吁吁的询问,不敢说停下休息,后面两人应该已经醒来起身追赶了,心惊肉跳的感觉让他浑身轻飘飘的。
计元奎牵着游礼,抬头看了眼天色,没好气的回:
“真是个废物,这么点路就不行了,快走!”
从树影来看,刚过正午,头顶的光很亮,两人穿梭在一片高大茂密的树林中,树皮是斑斓不一的块状结构,色彩在阳光照耀下明亮又丰富。
“真的有点累嘛.. ”
游礼感受到计元奎慢下的脚步,应该不太可能会被追上了,所以嘟囔了句,话音刚落就挨了一下,力道依旧不轻不重的。
“剑先修一下吧。”
游礼突然想起自己还弯折的剑,便讲了句,想开腾出另外一只被牵着的手。
计元奎拉着加了几分力,回道:
“啧,你急什么!等会修,再走一会就找地方休息,等明天再赶路了。”
“昂... 好,听你的。”
游礼点了点头,两人的对话声消散在密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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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柴问语从混沌中飘出,下意识蹭了几下身旁舒适的物体,睁开眼后懵了会,突然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猛然坐起身。
看着外面已经变的有些昏暗的树林,又看向身旁安睡的人,舔了舔尖牙思考了下,拍了拍那张清秀的面庞。
“嗯.. 嗯?什么,别弄.. ”
梓埠宥还没睡醒,伸手挠了挠脸。
“...... ”
柴问语无奈的叹出口气,又继续拍了拍那张脸,才注意到梓埠宥的头发已经长的很长了,擂台时还不及肩,现在已经快到腰了,发质如绸缎般乌黑亮滑,散漫的铺在垫布上。
梓埠宥皱着眉迷迷糊糊的醒来,却看见呆坐在身旁的柴问语,下意识愣了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