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元旦,小院里忙碌了起来。
黄景行起了个大早,他可是今天的“总指挥”。
他站在院子中央,双手叉腰,雄赳赳气昂昂地喊道:
“同志们,今天是元旦,咱们要大干一场!”
“卖车厘子,卖冰糖葫芦!”
“争取把咱们小院的车厘子都卖光!”
黄景行这小家伙,人小鬼大,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庄筱婷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根刚做好的冰糖葫芦,递给黄景行:
“尝尝,看甜不甜?”
黄景行接过冰糖葫芦,咬了一大口,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嗯,甜!姐,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姐姐!”
庄筱婷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得了吧你,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黄景行笑着吐槽。
这时,林栋哲也从屋里出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草把子,上面插满了红彤彤的冰糖葫芦。
“景行,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林栋哲问。
“等鹏飞哥来了,咱们就出发。”黄景行说。
话音刚落,向鹏飞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
“我来了,我来了!”
向鹏飞手里也拿着一个草把子,上面也是插满了冰糖葫芦。
“好,人齐了,咱们出发!”
黄景行大手一挥,颇有领导风范。
宋莹和黄玲也从屋里出来了。
她们手里拎着几个篮子,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车厘子。
“你们几个,路上小心点。”黄玲叮嘱道。
“放心吧,妈,我们可是‘四大金刚’!”
黄景行拍着胸脯说。
“你这孩子,还‘四大金刚’,我看你是‘四大皮猴’还差不多!”黄玲笑着说。
“哈哈哈哈……”
一行人来到了市场,找了个显眼的位置。
宋莹和黄玲把篮子里的车厘子倒进一个大筐里,红彤彤的车厘子像一颗颗红宝石,十分诱人。
庄筱婷则负责给车厘子称重,一块钱一斤。
“新鲜的车厘子,一块钱一斤,便宜卖了!”
宋莹扯着嗓子吆喝。
“哎,你们家的车厘子又成熟呀,快给我来两斤。”
一位大妈走了过来。
看样子是去年就买过车厘子的熟客。
“好嘞!”
庄筱婷麻利地给大妈称了两斤车厘子。
黄景行、林栋哲和向鹏飞则负责卖冰糖葫芦。
林栋哲和向鹏飞一人举着一个插满冰糖葫芦的草把子。
站在人群中,像两个“糖葫芦侠”。
“冰糖葫芦,八毛钱一串,纯甜无酸,好吃不贵!”
林栋哲卖力地吆喝着。
“卖冰糖葫芦,车厘子做的冰糖葫芦,八毛一串!”
向鹏飞也不甘示弱。
黄景行则负责揽客。
他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散装的冰糖葫芦,见人就发。
“大爷,您尝尝,这是车厘子做的冰糖葫芦,可好吃了!”
“大妈,您也尝尝,甜甜的,和传统冰糖葫芦不一样!”
“小朋友,你想不想吃冰糖葫芦啊?可甜了!”
黄景行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把人哄得一愣一愣的。
“哎呦,这小伙子,真会说话!”
“这冰糖葫芦,看着就馋人!”
“给我来一串!”
“我也要一串!”
不一会儿,黄景行他们面前就围了一群人。
“大家别急,都有份啊!”
黄景行一边招呼着,一边还不忘推销旁边的车厘子。
“我们这还有新鲜的车厘子,一块钱一斤,大家要不要来点?”
“这车厘子,真不错,给我来几斤!”
“我也要!”
一时间,买车厘子的,买冰糖葫芦的,络绎不绝。
“哎呦,今天这生意,真不错!”
宋莹乐得合不拢嘴。
“那可不,多亏了景行这孩子,鬼点子多!”
黄玲也是一脸的欣慰。
“嘿嘿,这都是小意思!”
黄景行得意地笑了。
“你这皮猴子,就会耍贫嘴!”
庄筱婷笑着打趣道。
“我这叫幽默,懂不懂?”
“切,自恋狂……”
市场里,欢笑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这真是:元旦佳节喜洋洋,小院人家卖货忙。车厘果子红似火,冰糖葫芦甜又香。
……
“卖完喽!收摊回家!”
黄景行把最后一个草把子上的冰糖葫芦递给一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拍了拍手,长舒了一口气。
一行人收拾好东西,拎着空篮子,有说有笑地往回走。
路过一个卖菜的小摊,黄景行突然停下了脚步。
只见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摊位上一种长得奇形怪状的蔬菜。
那蔬菜通体绿色,弯弯曲曲。
表面还布满了疙瘩,像一条条盘踞着的蛇。
“这是啥玩意儿?长得也太磕碜了吧!”
黄景行忍不住吐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蔬菜。
他蹲下身子,用手戳了戳那“蛇”,
“大爷,您这‘蛇’怎么卖啊?”
卖菜大爷被他逗乐了,
“小伙子,这叫蛇瓜,五毛钱一斤。”
“蛇瓜?这名字倒是贴切,可这长相……啧啧,谁下得去口啊!”
黄景行一脸嫌弃。
“三毛钱一斤,卖不卖?”
黄景行一边嫌弃,一边开始还价。
“卖卖卖!小伙子你真有眼光!”
大爷乐呵呵地应道。
庄筱婷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
黄玲见状,拉了拉庄筱婷的衣袖,示意她别说话。
“就当是让我们忆苦思甜了。”
黄玲小声说,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林栋哲看到那蛇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捂着嘴,跑到一旁干呕。
宋莹则是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们这是咋了?便秘啊?”
黄景行看着他们的反应,一脸懵。
“这蛇瓜……有毒吗?”
黄景行小心翼翼地问道。
“哈哈哈哈……”
宋莹笑得更厉害了,
“没毒,没毒,就是……哈哈哈哈……太好吃了!”
黄玲也忍俊不禁,
“景行啊,这蛇瓜可是个好东西,当年我和你宋姨,为了省钱,在院子里种了好多呢!”
“那时候,你哥和你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粮食定量不够吃,我就想着种点蛇瓜,产量高,还能省下买菜的钱。”
黄玲柔声回忆道。
“我当时也是,为了攒钱买电视,就跟着一起种。”
宋莹趴着黄玲的肩膀,补充道,
“我们两家人在院子里搭架子,浇水施肥,可上心了!”
“后来呢?”
黄景行好奇地问道,他已经脑补出了一幅“蛇瓜丰收”的画面。
“后来啊,蛇瓜成熟了,刚开始吃还觉得挺新鲜,味道也不错。”黄玲说。
“可谁知道那蛇瓜长得太快了,产量又高,没几天就吃腻了。”
宋莹接过话茬,
“我们是天天吃,顿顿吃,吃到最后,你哥和你姐看到蛇瓜就皱眉头。”
“我更惨!”
林栋哲终于缓过劲来,一脸痛苦地说,
“我妈罚我一个月只能吃蛇瓜和白米饭,我饿得实在受不了了,还跑去抢筱婷的煎鸡蛋吃!”
“对对对,那段时间栋哲瘦得跟猴似的。”
庄筱婷笑着说,
“后来我妈和宋姨还商量着把多余的蛇瓜拿出去卖,可又怕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到时候工作没了,房子也没了,那可就惨了。”
“最后呢,我们就把采下来的蛇瓜送给邻居,可张阿姨家条件虽然也不好,但吃多了也嫌弃。”
黄玲无奈地说。
黄景行和向鹏飞听完,笑得肚子都疼了。
“你们也太惨了吧!哈哈哈哈……”
黄景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蛇瓜简直就是你们的童年阴影啊!”
“谁说不是呢!”
向鹏飞也跟着附和,
“还好我来得晚,不然也得跟着遭罪!”
“行了,别笑了,赶紧回家吧!”
黄玲催促道。
一行人继续往回走。
黄景行手里拎着几根蛇瓜,一路上还在不停地打趣林栋哲。
“栋哲,要不晚上我给你做个蛇瓜宴?保准你吃得满意!”
“滚!”
林栋哲没好气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