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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文书屋 >  兰庭葳 >   第24章 审问

因逢大灾之年,四处缺医少药,南凌延月便当机立断,让一行人快马加鞭回了知水县,在简单处理了伤口之后,又赶回了黔州的住处——也就是那位隗大人的别院。

他猜的倒是没错,隗之俭的别院中,数之不尽的珍贵药材,顿时令一筹莫展的军医撸起袖管干劲十足,一时清冷的院落又热闹起来,只一人的屋中伴着微弱的烛火,谧然无声。

早在探明几人行踪后,南凌延月便让瞿岩及时赶了回来,连夜将人扣下,现在正在屋子里关着,并派了重兵把守,连只苍蝇都没能飞进去。

几日的奔波劳累,个个回来皆是尘埃满袂,南凌延月也顾不得梳洗,接下瞿岩呈上来的文书看了一眼,久久不展的眉头终是松开了些许,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叹道:“其余各地皆好,唯有此处如淤泥深潭,看来此次须得连根拔除,方可恢复澄澈。”

瞿岩眉间一跳,犹豫了许久,才道:“陛下那边……怕是难……”

隗之俭并不是什么动不得的人物,但他背后有长宁侯,若是要动此人,恐怕连宫中的皇后都不能独善其身。或许,回去这一路应比之前更加凶险,如此看来,这位隗大人的命便不一定保得住。

他思索片刻,神色凝重道:“你先随我去见见那位黔州司吏。”

瞿岩略微诧异:“属下以为殿下会先行审问隗之俭。”

南凌延月轻轻摇头:“隗之俭只傻三分,他知晓若不开口,便多的是人保他,因此就算是说,必定不会是真话。而他的那位司吏,则有七分聪慧,他既能在廉洁奉公的前任黔州牧身边为官多年,颇得赏识,又能游刃于隗之俭身侧,此人应很识时务才是。”

涂子平虽只有四十左右的年纪,但顶着肤黄面腊的一张脸,相比隗之俭臃硕的身型显得行立骨峭,比之沧桑许多,但那双眼睛,透着一股谋算在心的城府。据查探,此人也是黔州人,十岁时父亲去世,因家中贫困,便早早去了书斋当灶徒,因其过人的天赋被书斋的先生养在身边悉心教导,书斋先生故去后便没了踪迹,待再次归故时,已成了黔州的司吏。

这样一个人,本有一身才华在胸,按常理推测,他该应试去淮洛为官才对,却为何一番历练之后选择留在了黔州做了一个小小司吏?

自入了这黔州,南凌延月便有许多事想不通,隗之俭那边不用问也能猜到,必定是些不尽不实的话,他也懒得听。而这位跟随两任黔州牧的司吏定然知晓许多,只要他肯开口,隗之俭审与不审,便不再重要,他手中已有师雪妍给的那两页宿阳郡守的亲笔书信,物证便坐实了,现只需人证,便能将黔州这群害虫彻底灭了,至于淮洛那位,虽不能摘得干净,却也能给皇帝示意警戒,此人危害的不止百姓,更有民生安稳,是以大患,不可小惩。

南凌延月并没有让人为难涂子平,相较在椅子上五花大绑的隗之俭,涂子平还能好好地坐在椅子上喝茶,着实待遇不错。他倒也平静,面色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看起书来,口中不时念念有词,令南凌延月有些意外。

“看来殿下有话想与某说。”

涂子平早便望见有人进来了,只是静静地站着,竟是一句话未说,他便先行了礼,恭恭敬敬地立在一侧,先开了口。

南凌延月示意他坐下说话,涂子平想先为其上一杯茶,却被瞿岩用手挡住,他拍了拍瞿岩的肩膀,让其退下后,接过了那杯茶。

“殿下不怕我下毒?”

“你不怕本王下毒,本王自是不怕。”

涂子平淡然一笑:“殿下坦荡,定然做不出此事,想来殿下有许多事想问某,某定当知无不言。”

南凌延月道:“你倒爽快。”

涂子平再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轻抿一口才道:“殿下一路风尘却未见隗大人,先来见了某,某大胆猜测,定是殿下认为从隗大人口中问不出什么,才来问某。”

他未置可否,少刻淡笑道:“既然你已猜到,那便说些本王想听的。”

涂子平道:“隗大人戕害官员百姓,某认为,此案就算无某这个人证,它也翻不了,且今日殿下是想与某说些别的。但某斗胆一问,隗大人身为长宁侯远方之亲,而长宁侯贵为国舅,其妹乃当今皇后,是以无人敢动其分毫,想来若不是此次有殿下前来坐镇,那位御庭司的掌使大人早已死了不下百次。殿下既已知其背后势力,可还愿将此案坐实,就算牵连长宁侯,引得陛下震怒,也在所不惜?”

南凌延月眸色一沉,皱眉道:“若是不愿,何必再来问你,直接押解他回淮洛定罪便罢。”

“殿下如此说,某便能全然明白,殿下要的不是能将隗大人此案坐实的证据,而是能将长宁侯牵扯其中的证据。”他眸中闪过一丝精奕:“某可猜对?”

南凌延月静望于他,片刻之后,起身朝他走了过来,两人对视良久,他才方道:“本王想知道的事情有三件,其一,黔州的库粮去了何处。”

涂子平道:“隗之俭自来了黔州为官,便对此地丰足的粮草打起了主意,不过短短三年,十郡九空,宿阳郡虽易受灾,但无灾之年却能相较往年多收粮数倍,故而还算丰足,他心术不正,竟然想出了倒卖一半粮草去朔州的主意,而另一半被他藏在磨山修筑的别院中,如此,黔州便没了余粮,百姓手中米粮不多,又以高价求粮,他便放出余粮让百姓来买,这一来二去,他自是赚足了钱财,百姓虽不至于饿死,日子却是越来越难过,如无灾害还算能糊口,可一旦遇上灾祸,便饿殍遍野,死伤不计!”

察觉到南凌延月骤然降温的目光,纵使涂子平七窍玲珑之心,知道这位淮安王的脾性,也摸不准此时的他会不会在一怒之下杀了他。

好在南凌延月片刻之后便再开口道:“其二,你可有长宁侯参与其中的证据?”

涂子平略微皱眉,回道:“留在磨山别院中的库粮折了银钱之后并未流转出黔州,故而某猜测,流入长宁侯府邸的是另一半的库粮,某也曾私下探查过,朔州的州牧王修远表面看来与长宁侯并无来往,但每年都会走一批丰枣入淮洛,要知丰枣是景州特产,淮洛的那位‘贵人’为何放着更近的景州丰枣不要,定要耗费财力人力偏要这朔州的丰枣?”

一直静立不动的南凌延月忽地转身,双眉一动,接道:“也就是说,你没有证据,只是猜测?”

涂子平敛衽一礼,不再言语。

南凌延月知道他心思不浅,不会那么容易交代。

“那第三个问题……”

“这第三个问题,不如我帮殿下问吧!”

门外忽然传来人声,只听“咯吱”一声,门被瞿岩从外面打开,他皱眉行礼,为难道:“此人说他是知水县的佐令袁大人,定要求见殿下。”

南凌延月微微点了点头,瞿岩便兀自退下。

屋内乍然多了一人,气氛变了不少。反应最大的应是涂子平,只见他身躯蓦然一震,瞪大了双眼,结舌道:“你……”

“我没死,让涂司吏失望了吧?”袁黎大拽拽地抱着双手倚靠在木门上,笑望着他吃惊地模样,道:“我早就告诉你了,我是属猫的,有九条命,你怎得就不信呢?”

涂子平目色陡然一冷,齿尖狠狠摩擦:“袁——黎!你居然还没死!”

“当然没有。”袁黎嘿嘿一笑,道:“否则我怎能来问你这第三个问题。”他望了一眼南凌延月,却未曾瞧见他惊讶的模样,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开口道:“你说若是你娘知道你为了荣华富贵坑害家乡百姓,会不会立时坐马车回来掐死你?”他见涂子平面色阴鸷,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剐了一般,愈发笑得没有边际,还不停追问:“涂司吏你倒是说话啊!”

涂子平依旧冷眼看着他,不声不语。

袁黎也不客气,看向南凌延月道:“殿下,此人的真实身份乃是长宁侯的门下客,隗之俭所为的恶毒之事,十之有八是这位涂司吏出谋划策。”

南凌延月确实有些意外,但他也从未全然信任此人,故而面上并未有太多表情,只是静静立于一侧,眉头深锁,未露只言片语。

涂子平见南凌延月目光变冷,似是信了袁黎的话,便忍不住急道:“殿下!袁黎此人觊觎某才华,一直伺机攀咬污蔑某!隗之俭的所作所为某虽有心阻止,可某小小司吏,实在是无能为力啊!某布衣出生,只想与家中八十老母相依为命..........”

“若我猜的不错,此时你定是想告诉殿下,你无攀权夺利之心,只是八十老母被长宁侯紧紧捏在手里,才让你不得不从外面赶回来替他卖命?我看不尽然,你怕是听了长宁侯说了不少什么‘多少流云斋的才子都无法跟你比肩’之类的话才决定替他卖命的吧?自以为他多么看中你,你自己呢,沉浸在自以为的才华横溢、孝感天地之中,认为自己惊世之才,其实你蠢的很,拿自己八十的老母当说辞,我看你恨不得去舔长宁侯的鞋底子,你上不忠于国,下不孝于母,实非于人,而为走兽尔!”

涂子平再冷静也被袁黎这番话激得失去了理智,神色狠戾地向他飞扑了过去,被南凌延月抓住双手一扭胳膊擒住了,却还在不停挣扎,口中大吼道:“你懂什么!长宁侯手握我母亲与我族人性命!我能与之对抗?你孑然一身有何可惧,可我呢!”

“三月前的那封书信,我不是托人给你了么?”

涂子平猛然怔住,像是明白了什么,双目失神地喃喃道:“那封书信是你伪造的?为何你会知道我母亲的事?”

袁黎道:“我给过你机会,张大人也给过,你母亲他自小便认识,偶然得知噩耗,便想托人传话给你,谁知你得了真相后,反而不思悔改,继续为长宁侯卖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断了咸山官道的主意是谁出的,所以我才说你不是人,怎得,临了还想在殿下面前把自己摘干净了?你倒聪明,想用倒戈之计哄骗殿下将你带回淮洛,再在陛下面前反咬殿下污蔑长宁侯。”

他一把抓住涂子平的衣领用力一扯,冷声道:“涂子平,我说过的话你从未记住,我便再跟你说最后一遍,自以为聪明的人,往往是蠢死的。”

“你!——啊!”涂子平再次大叫着,想要抓住此刻面前人的脸,剥皮拆骨,吞食下腹,却被南凌延月一个手刀敲晕了。

南凌延月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眉头冷蹙,对袁黎道:“你如此激他,是为了什么?”

袁黎耸肩笑了笑,道:“我自是为了殿下好,若殿下相信了此人的话,将他带到陛下面前反倒中了计,陛下自不会相信殿下污蔑良臣,必定以为此人狗急跳墙随意攀咬,长宁侯便可高枕无忧,再不用怕此人的供词。想来殿下比我更加了解长宁侯,此人心计无双,比涂子平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殿下真想扳倒长宁侯,不如听我一句劝,恕涂子平无罪,然后将他带回淮洛放在王府之中,届时以他为饵,长宁侯定会有所动作。”

两人皆有短暂的沉默。

南凌延月深深看了他一眼,相比涂子平,他忽觉眼前此人更加危险,但这双澄澈的双眸,又让人感觉敏而不邪,却让他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

“本王何时说过要扳倒长宁侯?”

他忽然开口,让袁黎忍不住轻声失笑,但却未曾反驳,转而道:“或许是我猜错了,请殿下恕我失言之罪,另,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殿下。”

“殿下是何时知晓我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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