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满面笑容的回到自己的包厢,陈氏和莫珍珠正在热切的说着什么。
陈氏看到她回来,有点诧异:“离陌?”
苏陌摆手:“三嫂,我还没吃饱,再吃一点。”
陈氏不好说什么,莫珍珠赶紧给苏陌把点心端过来:“上次来,我看你对这里的菜肴不怎么喜欢,点心倒是还吃了几个,来,这是他们这里刚出的一款点心,叫什么蜂蜜鸡蛋糕, 我刚尝了,好吃,你也尝尝!”
苏陌听着这来自现代的糕点名字,笑呵呵的点点头,林明月果然高明,把种花家风靡大街小巷的蜂蜜鸡蛋糕推广到了大周,嗯,林明月若是只沉浸赚钱和控制城阳候府,不找自己的麻烦, 她是不会去惹这个老乡的!
希望她能丰富大周的餐桌!
苏陌接过莫珍珠手里的鸡蛋糕,给盛飞、盛牧和盛子兰一人捏了一个,一盘就五个,莫珍珠刚吃了一个,苏陌这么一分,便只剩下了一个,莫珍珠赶紧招呼自己大丫鬟:“你去,告诉他们这个蜂蜜鸡蛋糕多做几份,待会儿记得给五少夫人带回将军府。”
大丫鬟福身:“是!”
陈氏面对着一桌子的美食,食之无味,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过了一会儿,她起身:“大嫂,你们先坐,我去方便方便。”
莫珍珠对陈氏今天心不在焉的状态,颇有点不满,不过,在外面,她也不好说教弟媳妇,不是很高兴的说:“等你回来,咱们就回去吧,天猛地这么暖和,午间有点乏,回去好歇歇。”
陈氏应了,走到门口,脚还没迈出去,听到苏陌喊她:“三嫂,让下人去结账吧,你回来咱们就回府。”
她怕那边闹起来,盛淮贤和陈氏若是吵起来,谁结账?
两个包厢,这么多吃食,可是不会便宜!
陈氏回头看苏陌,心里有点堵,刺了苏陌一句:“你放心,不会让你出钱的!”
苏陌笑嘻嘻的:“那就好!”
陈氏气闷,拉开门,带着自己的丫鬟,去了斜对面的包厢。
苏陌看向青竹,青竹会意,躬身退下,跟在陈氏身后出去。
莫珍珠若是再看不出来,她这十几年的世子夫人,可真是白做了!
她嗔怪的问苏陌:“搞什么怪呢?出了什么事?”
苏陌笑着低声说:“大嫂您不知道,府里三公子在斜对面呢,说是今日要和我商议他的庶子出继将军府的事,您说三嫂是不是糊涂了,把我这个弟媳妇和堂兄单独留下说话!过继之事,上有老太爷老夫人,中间有大伯父我公爹,这下面还有将军府的管事的,哪里有我说话的余地?所以,我便是说大嫂在这边,跟着三嫂就过来了。这不三嫂子急了,去找她夫君了!”
莫珍珠不满意:“陈氏真是糊涂了,这种事,应该在府里关起来门来让长辈们商议,怎么能拿出来在外面说?”
不管离陌乐不乐意,将来被府里长辈们知道了,都不合适。
苏陌笑了笑,然后便听到对面短促的尖叫声!
苏陌立即起身,拉着莫珍珠:“去,大嫂,去看热闹!”
莫珍珠不想去的,那边是小叔子,她去算怎么回事?
但是那声尖叫明显是陈氏的, 哪个女人不八卦?更何况是亲妯娌的八卦?!
不由自主的,莫珍珠便起身跟着苏陌,出了包厢!
盛淮贤刚刚睁开眼时,便发现有个女人在自己怀里,这个女人太主动,抱着他恨不得把柔软温热的舌头伸到他的嗓子眼,盛淮贤是个正常的男人,哪里能拒绝女人的投怀送抱?
而且他不知怎地脑子一抽,想起今日筹谋之事,有那么三分猜测,以为怀里的人是苏离陌,便立即热情的回应,也紧紧抱住了檀香!
陈氏便是在俩人啃得难分难解时进来的!
看到衣衫不整,抱在一起的夫君和檀香,陈氏短促的尖叫 一声,上去就揪着檀香打:“你个贱婢!这是什么地方?你敢做出如此没廉耻的事!”
这里是醉仙楼啊!两边的包厢里,坐的怕都是京都有钱有闲的人,这要是闹起来,让国公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檀香是豁出去了,抱住盛淮贤的胳膊,死也不丢手!
陈氏扯住檀香的头发往后拽,檀香头皮生疼,猛地一口,咬的盛淮安半截舌头生疼,他是坐在椅子上的,檀香扑在他怀里,这个姿势让他很利索的能抬脚一蹬,用力过大,把陈氏踹倒在地的同时,椅子往后跌倒,盛淮贤搂着怀里的女人仰天躺倒!
盛淮贤又被咬了一口,这才一把推开檀香,捂着嘴,斯哈斯哈的,像只被热汤烫了嘴的大狗,暂时说不出话来!
陈氏从地上爬起来,又要扑过去时,苏陌已经来到这屋里,命令青竹:“拉住她们!”
陈氏回头看到苏离陌,目眦欲裂:“苏离陌!是你!是不是你?!”
苏陌冷笑:“你给我消停点!不像话!”
陈氏:“你。。。”
欲待说些什么,被苏陌打断她的话。
“三嫂,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位姑娘可不是我的婢女,是太后娘娘赏赐的老宫女,是来将军府教养我宫里的规矩的!你说话,可得仔细,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陈氏眼神一呆,又气又急又慌乱:“你说什么?”
苏陌看不上她这等没骨气的做派,撇撇嘴,再次提醒:“这位檀香姑娘,可是太后娘娘宫里放出来的老宫女!”
陈氏呆愣,扶着桌子缓缓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浑身都没有了力气!
盛淮贤好不容易才缓了缓疼的发木的舌头,看向苏陌,怒斥:“斯哈!哈!你说什么鬼哈!苏离陌!是不是,斯哈,是不是你在作妖?”
苏陌冷笑,把从他袖子里刚刚搜出了的药粉往盛淮贤面前一扬:“谁在作妖?你自己心里没数?”
看到苏陌手里的小纸包,盛淮贤的瞳孔紧缩,随即看到苏陌把药粉扬开,纷纷扬扬的落在自己身上,他低头看,这才看到自己衣襟上的饭菜汤汁,恶心的干呕!
喊自己的小厮:“阿庄!斯哈!阿庄你是个死人吗?哈!哈!哈!”
最后这哈哈哈,不是在笑,而是舌头太疼了!
阿庄在门口靠墙坐着,盛淮贤是被飞廉先打晕复又打醒的,没人管阿庄,所以这个小厮此刻还在昏迷中。
这药粉下在汤水里,应该很霸道, 这么扬在盛淮贤身上, 哪怕只呼吸了几口,他都立即察觉到了身体里的异常!
“陈氏!快!扶我回府!”盛淮贤怒吼!
不对劲!很不对劲!
阿庄昏睡,便是他再嫌弃陈氏,眼下也只有陈氏能使唤了!
陈氏眼珠呆滞,愣愣的看着自己风流浪荡、用得着时甜言蜜语、用不着时翻脸无情的夫君,没有任何反应!
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苏离陌的话:这个姑娘,是太后赏赐出来的宫女!
若是这人进了他们院子,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莫珍珠从进屋就不由的用帕子捂住了嘴:小叔子此刻衣衫被扯开,露出里衣,身上还趴着个衣衫同样被扯开的女人,这情景,她看了会不会长针眼?
可是,她没有忍住,还是睁大了眼睛!
幸亏刚才从那个包厢出来时,把孩子们都留在了那个包厢!
莫珍珠庆幸的呼了一口气,随即低声急切的喊苏离陌:“不能!不能让他们辱没了府里的声誉!”
小叔子是国公府长房的老三,她夫君可是长房长子,也是国公府的世子,这国公府,将来是她儿子的!
莫珍珠看向苏离陌,脸上是乞求之色:“离陌?”
苏陌自然也不想在这里闹得太大,惹人看笑话不是?
吩咐门口跟过来的孟青:“找人把这两位送回去,都送去那边府里三公子的院子!”
孟青咧着嘴无声的笑了笑,走过来点了盛淮贤和檀香的穴道,然后用两人的外衫把他们的头脸裹住,冲着黑豆喊:“送下去!”
把檀香推到盛淮贤的怀里,把俩人摞在一起,借了青竹的长绢缠吧缠吧,然后 和黑豆一人一边,抬起俩人下楼。
楼梯转角的小茶座旁边,江成宇身边多了一个年轻人,杨琦看着包厢里出来这一群人如此模样,惊讶:“咦?这是怎么了?”
江成宇看向跟过来的苏离陌,起身走过来,语气轻柔的问:“离陌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江成宇如此唤夫人,孟青顿住脚,看了看江成宇。
苏陌笑呵呵的走过去,肉眼可见的非常愉快,神情活波生动:“成宇哥哥!我家三堂兄喝多了,我让护卫送他们回府。”
至于盛淮贤怀里的女人,她提都不提。
她不提,杨琦更加好奇,指向盛淮贤的怀里:“这个?”
苏陌拦住杨琦的疑问,压低声音悄悄说:“嘘!是姨娘!”
哦!
杨琦瞬间像是明白了,揶揄的笑着,用肩膀撞了撞江成宇,意思是:你看人家,玩的可真花!
不好再问了,只是眼光跟着这人,脸上笑意不断。
孟青脸上黑沉着,命黑豆先去叫车夫,他自己揪起摞在一起的俩人,腾腾腾几步跳下楼梯。
盛淮贤被颠的想吐,颠簸中,头脸上的药粉吸入鼻腔,浑身都难受!
黑豆跑出去找宋杆子,宋杆子就在门口,看到孟护卫提着两个人,赶紧把马车赶到门口,孟青毫不怜惜的把人往车厢里一扔,抽掉青竹的长绢,吩咐宋杆子:“送回那边府里!”
宋杆子会意,跳上车架,扬鞭策马,马车迅速离开。
孟青看着黑豆:“跟上去,务必把他们送到该去的地方!”
黑豆呵呵一笑:“是!”
孟青又加了一句:“回来换一辆马车!”他嫌弃这对狗男女,到如此地步!
“晓得了!”
黑豆回应,随即拔脚就跑,跟在马车后面。
马车一路不停,到了国公府门口,看门的看着是将军府的马车,就要开大门,黑豆笑呵呵的喊:“开侧门就好!”
看门人不明所以,不过, 将军府的人不好惹,也不多说,跑那边把侧门打开,黑豆业务很熟练,弯腰把侧门的门槛卸掉,宋杆子赶着马车,跑进了国公府。
一路向前,马车直奔盛淮贤的院子,宋杆子和黑豆可没有孟青的本事,提不起这俩人,一人一个,把俩人拽下马车。
盛淮贤院子里,柔姨娘听到门口喧嚷,手里拿着一个锦帕,身姿摇摆的走出来,说起来,盛淮贤的院子里陈氏地位低微,下人很多时候,都是听这位生了庶长子的柔姨娘的调度。
柔姨娘看到三爷被人拽进来,浑身脏污,吓了一跳:“三爷!三爷!”
她转头看向宋杆子和黑豆,厉声问:“三爷这是怎么了?”
黑豆说的很清晰:“三公子今日得了一个佳人,忍不住要圆房,咱们成人之美!把三公子送回来了!”
柔姨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最近三爷刚得了白姨娘,她往后稍了稍正在避风头,并不知道三爷今日又有了新的图谋。
那边厢房里,跑出来刚进府不到一个月的白姨娘,看到盛淮贤狼狈的样子,她往后缩了缩,趋吉避凶的天性,让她转身又躲进了厢房里。
黑豆可是解不开孟青点的穴道,看着睁大双眼的盛淮贤:“你等会儿! ”
笑嘻嘻的,奔到旁边,把廊檐下接雨水的陶罐抱过来,好心的往盛淮贤和檀香两人脸上泼了罐子里脏兮兮的雨水,把檀香扶起来:“檀姨娘!恭喜了!”
那边柔姨娘怒喝:“天还冷着呢,你往三爷身上泼什么凉水?”
黑豆冷哼一声,没有搭理柔姨娘,转身和宋杆子离开了盛淮贤的院子。
盛淮贤身上,原本有汤菜汁和那种药粉,如今又被泼了不知放了多少天的脏雨水,他气急,喊柔姨娘:“还不快把爷扶到屋里?”
檀香倔强的站起来,殷勤的上去扶盛淮贤,盛淮贤嫌弃的推开檀香:“滚开!”
檀香哭着不愿意:“三爷!奴婢是太后赏给将军府的,如今被三爷毁了清白,若是三爷不给奴婢一个位份,奴婢就一头撞死在宫门口!”
她一个年龄到了被放出宫的宫女,其实太后记不记得都不一定,要不,将军府的人也不会胆大的把她圈在将军府外院,连温明居都进不去!
今天更是顺势把她送给一肚子算计的盛淮贤!
但是,盛淮贤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内情啊?
“你!你!”盛淮贤气急,指着檀香,半天你不出个结果。
柔姨娘叹气,喊下人:“快,把三爷扶到屋里,烧热水给三爷洗身子!”
檀香上去拽住盛淮贤的袖子不丢手!
无奈,盛淮贤跺跺脚,喊道:“你跟我进来!”
拽的檀香一步一趔趄的进了自己的屋子。
柔姨娘没有跟着进去,她有点嫌弃盛淮贤身上的埋汰,而且,她对盛淮贤太了解了,这个时候凑上去,得不了好!
吩咐下人们烧水,然后叫了机灵的小厮,打听三爷今日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