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可能。”
楚萧并未把话说死：“既然千年以来一直相安无事。”
“那就证明，夜佛当年的手段是有效的。”
“瀚海沙漠的子民成为无梦者，能有效防止厄难死灰复燃。”
“现在厄难重现天日，要么，当初封印它的琉璃玉净瓶出了问题。”
“要么，水源上出了问题。”
“亦或者说，瀚海沙漠又出现了会做梦的人。”
楚萧看向白楼兰：“女王陛下。”
“厄难苏生之前，瀚海沙漠是否有什么重大变故出现？”
白楼兰低眉思索了一会儿。
突然开口：“血色佛影！”
“自那尊带着猩红雷霆显圣的血色佛影化成点点金光之后。”
“厄难……便出现了！”
？
楚萧瞳孔微缩，不禁心想：厄难的出现，难道是因为我把孽佛超度了？
不可能吧……
哪有这么巧的事？
楚萧的本命飞剑问菩提，融了孽佛信物超度法轮。
两人之间的因果很深。
所以楚萧下意识认为此事和孽佛无关。
可转念一想，就算有关，貌似也很正常。
域外魔神，心血来潮之际，喜欢下几手闲棋。
其他的域外魔神如有察觉，也喜欢跟在后面布下后手。
要么扰乱其他魔神的棋局，要么跟在后面搞事情。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人肉大丹和天殃罪血。
人肉大丹，是太曦神照用来制造逆神双龙皇的手段。
天殃罪血，则是承载红罗意志的载体。
最终成功阻止太曦神照带走逆神双龙皇。
孽佛，夜佛。
别看都带一个佛字。
是不是同阵营的域外魔神，还真不好说。
“不能往域外魔神的方向思考。”
“层次太高，就算真想出什么结果，只怕也无能为力。”
楚萧暂且不去管孽佛夜佛，继续开口：“除此之外呢？”
“还有没有其他异象？”
白楼兰皱眉思索。
一直聆听的北辰天突然开口：“女王陛下。”
“在无梦的国度，有没有宣扬每个人都应该拥有做梦权利的组织？”
白楼兰脑海里立刻出现一个名词：“黄昏会！”
“他们就是这样的一个组织。”
“认为人们在黄昏之后，应该进入梦乡，与梦同眠。”
“而不是望着城外遍地的白骨阴魂，无梦大睡。”
尉迟刑眯起眼睛：“如果真有人在水源问题上做了手脚。”
“黄昏会的嫌疑的确很大。”
“可问题是，处理水源的方法，只被各国的王室所掌握。”
“黄昏会的成员，大多是些搞艺术的艺术家，跟四处传唱诗歌的吟游诗人。”
“他们应该没这个能耐才对。”
“有没有能耐，查一查就知道了。”
楚萧说道：“目前嫌疑犯已经确认，接下来该看看水源了。”
事不宜迟。
白楼兰吩咐尉迟刑去调查夜郎城中的黄昏会。
楚萧跟北辰天，则和白楼兰一起去查看水源。
瀚海十六国，皆有一口圣井。
城中所有水井，皆这口圣井的分支。
只要有人在圣井投毒，剂量足够的话，用不了多久，全城百姓皆会中毒。
所以圣井一直都有重兵把守。
其守卫之森严，比女王寝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圣井不大，安静无波。
于一尊巨大佛像之下，熠熠生辉。
隐隐有幽蓝色的萤火闪灭。
楚萧对圣井使用洞悉之眼，一无所获，没有任何信息出现。
“刘兄，圣井有无异常？”
“没有。”
刘牧云说道：“井水有极其稀薄的魔神之力残留。”
“我的灵魂之眼什么也看不出来。”
北辰天神念传音道：“奇怪，我明明嗅到了井水的清冽甘甜。”
“为何没有像之前那般，陷入幻觉？”
楚萧也想不明白。
这时，白楼兰已经检查完了圣井状况，忧心忡忡的神情舒缓了不少。
“两位谪仙人，圣井无事。”
楚萧微微颔首，接着将刚才北辰天的疑问问了出来。
白楼兰清浅一笑：“如果只是闻的话，只会在第一次时产生幻觉。”
“只要不直接饮用，或者摄入的量不够大，一般不会出现幻觉。”
“原来如此。”
北辰天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看向楚萧。
毕竟只是一个才出生三个多小时的小朋友。
就算天生早慧，相关经验依然缺乏。
事到如今，他没方向了。
楚萧嘴角扬起：“既然水源问题上暂且查不出问题。”
“那就只好去会会源头了。”
“女王陛下，不知厄难虫灾如今在哪里蛰伏？”
“夜郎城东偏北方向三百余里。”
“我这就派人将地图拿来。”
白楼兰吩咐下去，看向两人的目光，不禁露出担忧之色：
“两位谪仙人，当真要直面厄难虫灾？”
楚萧听出了言外之意：“有何不妥吗？”
白楼兰说道：“虫灾本身，实力并不算多么强劲，大多数只有相当于炼气九层的修为。”
“但它们有和那些游荡的阴魂一样，杀之不死，过一段时间，会重新复活。”
“祖上有讯，天外之人很难适应欲界六天的环境，灵力转化效率低下。”
“如果正面对上厄难虫灾，我怕两位灵力无法及时回补，陷入僵局。”
“无妨。”
楚萧对此并不在意：“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次前去，我们只是进行一些侦查工作，不会硬拼。”
“那我派一队军队护送，任凭差遣。”
“不用。”
楚萧拒绝了白楼兰的军队。
如果厄难虫灾铺天盖地，不死不灭，军队不仅不会成为助力，反而还会成为拖累。
拿到地图之后，楚萧招呼北辰天，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夜郎国，向虫灾蛰伏之地进发。
两人的速度并不快，主要以节约灵力消耗为主。
“万魂幡竟然无法将这些阴魂炼化。”
“针对我是吧？”
楚萧有些不爽。
离开夜郎城之后，他突然想到这里的环境很适合炼制万魂幡。
结果却很坑爹。
这些鬼东西，只能被超度，无法被炼化进万魂幡，提升法器品质。
“铮！”
一声剑鸣从北方传来。
那是一柄由忘川与秋水交织而成的飞剑。
径直飞向楚萧。
北辰天想要出手，却被楚萧拦下。
“这应是陆姑娘的手段。”
“自己人。”
飞剑在楚萧面前悬停，用剑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楚萧好几遍之后，突然散开。
蒸腾成无数水汽，没入楚萧的印堂眉心。
陆璇玑的声音在楚萧脑海响起。
“不要相信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