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中计了!
看着地上乞丐的表情,徐翰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中计了!
现在所有原本在打铜街周围蹲点的军统特工都在这里!
打铜街已经没有自己人在了!
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自己开枪发出了抓捕目标的信号!
听到枪声,所有蹲点的特工全部向自己聚集,放弃了原来的任务。
是了,自己的两个手下原本只是悄悄跟着这个乞丐,甚至没有惊动他的意思。
如果他真的取走了那个铁盒子,就算是发现有人跟踪,正确的做法也应该是不动声色,利用地形、人群等各种因素甩掉追踪者。
能不能成功另说,但这样做至少有希望带着铁盒子脱身。
可是,对方又是怎么做的呢?
还没有走出打铜街的范围,就突然加速奔跑起来!
这里可是重庆,对方一个日谍,这样可能跑掉吗?
更何况,他根本没有跑出多远,就被跟踪他的两名特工追上了,
以他表现出的身手,完全能够迅速逼退两个跟踪者,然后加速逃离。
可是,这个假扮乞丐的日谍并没有这样做,而是直接和两人打了起来,动静很大,甚至在二人倒地之后,继续攻击,而不是逃跑。
直到自己赶到,对他拔枪才迅速逃离。
徐翰仔细回想追捕过程,这个日谍身手出乎意料的好,在逃亡过程中面对一两个特工的围堵,都能迅速击败对手。
这样一个人,其实是有机会在十多名军统特工合围之前,向一个方向逃窜,甩掉追踪者的。
但是,他却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带着越来越多的追踪者在重庆的大街小巷里绕圈,直到腾挪范围越来越小,最终被堵在了这个死胡同。
这个家伙根本没有拿走那个铁盒子!
“留下几个人押这个家伙回去。”
徐翰吩咐手下,
“其他所有人,跟我回打铜街!”
。。。
几分钟后,打铜街。
“老板呢?”
徐翰匆匆带着一帮手下回到早点摊,食客倒是还有几个,可是摊主并不在。
“老板走开一阵子了,说是去方便一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看到七八个拿着手枪的人围上来,一个食客连忙答道。
“他走了多久了!往哪边去了?”
徐翰抓住食客的衣领,大声问道。
“长。。长官。大概。。有十几分钟了。”
对方显然有些被吓到,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结巴,然后指向一个方向,
“他往那边去了,进了那个巷子。”
糟糕!
那个摊主才是正主!
难怪对方会将暗记直接刻在餐桌上!
为了方便观察什么人往抽屉空洞里面放东西!
从自己三人询问他暗记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
后来在对面茶馆监视,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徐翰将手伸进抽屉空洞深处,果然,已经空无一物。
这个假扮摊主的日谍,也很不简单,在自己面前应对自如,没有表现出半点紧张,自己三人竟然完全没有看出端倪。
那个乞丐,闹出这么大动静,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将自己这些监视者都引过去!
在发现追踪者众多之后,甚至不惜自己被捕,也要带着他们兜圈子,给同伙争取时间!
这绝不是什么小喽啰啊,这两个人都能算得上是精英特工!
“我们有三个人见过那个摊主!”
徐翰指着和自己一起在早点摊吃过豆浆油条的两个手下,
“你们俩各带两个人,分头搜索。
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去朝天门码头!”
。。。
朝天门码头。
“都打起精神来,盯着那个日本人。”
和徐翰一样,另一个军统行动组长石飞鹏也带着自己的十几个手下在朝天门蹲点,监视着不远处福原良太的一举一动。
福原良太此时正坐在码头上一个十分显眼的茶摊上,面前是一杯盖碗茶,还有一些花生瓜子,茶杯里已经加过好几次水了。
接头人一直没有来!
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
这可是自己重获自由的唯一机会!
自从三年前和“夜雾”首领井上辉佑少佐断了联系,福原良太就一直在军统内部潜伏,直到一年之前,奉命和军统的同僚一起撤回重庆。
可是,在这里却出了意料之外的事!
福原良太原本潜伏进军统使用的假身份,在重庆竟然有人认识!
不但如此,这个人还机缘巧合,被招进了军统。
自然,被揭破身份的福原良太,遭到了军统的逮捕。
军统的大牢里,折磨人的手段不少,大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扛过去的,不出意外,福原良太很快就防线崩溃,将自己知道的都招了出来。
包括“夜雾”唤醒自己的暗语和联系用的密码本等信息。
原本以为等待自己的是一颗子弹,但军统的人似乎觉得自己还有用,一直将自己拘押在牢房里。
不久之前,事情终于迎来了转机!
军统的人将自己从牢房里提了出来!
此时,福原良太才得知,“夜雾”在重庆的报纸上刊登了唤醒自己的暗语广告!
终于,有机会重获自由了!
只要替军统抓到了“夜雾”派来和自己接头的人!
想到这里,福原良太又用手握了握那半块大洋。
。。。
“老徐,你怎么过来这里了?”
石飞鹏看着快步走到自己身边的徐翰,
“打铜街那边,东西被取走了?人有没有盯住?”
“暴露了,对方已经发现我们在盯梢。”
徐翰摇了摇头,
““夜雾”至少来了两个人,都是精英。
一个人故意暴露,假装取走了东西,带着我们所有人绕了好久,才终于被抓到。
可是,等我们发现他是声东击西的时候,东西已经被另一个人取走了!”
“也就是说,对方已经知道我们设下的圈套了!”
石飞鹏看向不远处的福原良太,
“这日本人暴露了,“夜雾”的人没那么傻,打铜街既然有陷阱,自然能想到,福原良太已经叛变。
我们恐怕等不到人来和他接头了。”
“等等。”
徐翰一把按住正要起身收队的石飞鹏,
“有人过来了。”
不远处,一个身影正朝福原良太所在的茶摊缓缓走来。
徐翰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在打铜街消失的那个早点摊摊主。